第162章 回家
在莫麟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抬手就是一巴掌。
莫麟想要躲,奈何被莫林的气机锁定,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啪!”
李洛水的力道并不大,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莫麟的脸上,声音在这夜色之中异常清晰。
莫麟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信,曾经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口口声声长大了要嫁给他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会打他。
“不!这不是你本意,你一定是被人控制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解救你的……”
“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啊……”
莫麟一边摇头,一边积蓄力量,想要用蛮力破了莫林的锁定。
莫林看了一眼李洛水,见她点了点头,便放开了锁定。
莫麟失去控制,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李洛水。
李洛水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柔,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
那时候她才十岁,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除了师父便只有这个如同大哥哥一般的莫麟。
她是真把这两人当成亲人了,但是聪慧如她也知道,她们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来维系这份亲情的。
所以她便发誓,将来一定嫁到莫家,今生只做莫家媳妇儿。
为了让自己足够优秀,不给将来的婆家抹黑,她习文练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直到有一天,西州王不知从哪得知她还活着,便派来了大魔头天机先生前来杀她。
是莫麟挡在她的前面,硬生生被天机先生打的吐血身亡。
还是老莫及时赶到,把她救下。
但是莫麟却回不来了……
无论是她还是老莫,都以为莫麟死了。
却没想到只是莫麟和天机先生串通好演的一出戏。
究其原因,只因为莫麟的剑道天赋几乎为零。
可是他在术法上的天赋,堪称百年一遇。
为了学术法,为了不被老莫阻挠,他居然连诈死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或许从他做出这个决定那时起,她就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
李洛水的背影有些萧索,她知道,她今天彻底失去了一位亲人。
没错,是亲人,而不是情人。
他对莫麟的感情,从来都是妹子对大哥的感情。
莫林有些不忍,从后面搂住了李洛水的肩膀,劝慰道,
“娘子莫要再伤心了,聚散本无常,缘分尽了,总是要分别的。”
“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李洛水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莫林,
“相公,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莫林揉了揉她的秀发,
“别犯傻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可不喜欢当无家可归的人。”
李洛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相公,你说的对。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那咱们回家!”
“回家……”
“那今晚还下棋吗?”
“下吧……不过先说好了,今晚只正经下棋……”
“你这话说的。跟咱俩平时下棋不正经似的……”
……
话音越来越远,两人也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这都城的夜色之中,有一盏灯是属于他们的。
但是却没有哪盏灯,是留给澹台镜心的。
她承认,她利用和莫林的交情,拖住莫林,是她不对。
而且她也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最差的后果,大不了就是莫林一怒之下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真的看到莫林头也不回的离开以后。
澹台镜心莫名觉得心口堵得慌。
那一刻,仿佛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她努力的仰起脸,可是眼泪依旧止不住流了下来。
曾几何时,作为北境大祭司,她目空一切。
她以为眼泪只是弱者懦弱的表现。
可是今天她才明白,她这种天之骄女也会流眼泪。
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肩膀不断耸动。
司马苍带着司马康回来了,
他们应该是想汇报今夜的行动事宜的,可是远远看到那个如同普通的小女孩儿一样无助的大祭司时,他们齐齐停下了脚步。
司马康在那里摇头叹息,
“看来大祭司已经知道咱们今晚的行动失败了。”
“瞧给大祭司伤心的,真是辛苦大祭司了。”
“大祭司忧国忧民,真乃我等学习的楷模……”
他摇头晃脑的,难得说出一通大道理。
司马苍却没有开口。
他不是司马康,那个是有鸡肉我没有脑子的家伙。
他明显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的师傅,可是堂堂北京大祭司,可以和冰湖女神相媲美的神女,
可是神女今天为什么会哭泣?
神女的哭声令他动容,也令他重新审视这个一直仰望的师父。
他第一次发现,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她的心情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看见师父哭泣。
所以,他还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能够帮师傅撑起一片天,
他想保护自己的师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他心中产生了萌芽……
他鼓起勇气,靠近了几分,用一种特别温柔的声音说道,
“师傅……我们该走了……”
他一刻也不想在大厦的都城待着,因为这里有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仅有这超乎想象的强大实力,而且还年轻帅气有气质,
他就是不想让师傅和那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他承认他就是嫉妒……
如果他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身边只会有师傅一个女人,而不是像他那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呸!种马……”
司马苍情不自禁骂了一句。
澹台镜心停下了哭泣,墨然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徒儿,
“苍儿,你骂什么呢?”
司马苍义愤填膺的抬起头与自己的师傅对视,
“回师傅的话,徒儿在骂那莫林……他……”
“砰……”
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感觉胸口上传来一股巨力。
他仰头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直到砸穿身后两面墙才停了下来,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澹台镜心,
“师傅……咳咳……徒儿可曾说错?……”
他一张口,嘴里的鲜血便涌了出来。
显然他受伤了,
可是,身上的伤哪有心里的伤痛。
他倔强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知道是跟师父怄气,还是在跟某个人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