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includethe40th
“用户:雨过天不晴:
今天见到商陆了。我决定要改个网名。雨中晴天怎么样呢?”
“用户:耽美一条龙:
怎么了这是最近是什么改名热潮吗!!!那我也要改,但改了又怕抢不到生意……各位兄弟们叫我龙哥好吗,别叫我一条龙啊,听着真的很奇怪啊!!!”
“用户: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哈哈笑死,一条龙真的好像干白事儿的,你就叫这个吧,辨识度高。耽美一条龙”
“用户:陆神永远的傻:
雨过天不晴副团长!!!不把签名版po上来让大家也都看看嘛!!!陆神写字好帅啊,我在旁边录像来着,回家拿给我妈看,就连我妈!!一位教语文的人民教师!!都说陆神写字真好看,而且写字的姿态也很稳重……”
“用户:弃文从医:
写字要求对手的控制很精准,这说明他练过书法,又长期写字。我估计吧……理科生天天写草稿确实很锻炼……雨过天不晴发上来看看呗。”
“用户:雨中晴天:
弃文从医不发了,这是我自己的财富。”
“用户:耽美一条龙:
今天你又拖稿了吗不过大大,你看过陆陆这次主演的电视剧的原作吗?原作是就叫闭环吗?”
“用户: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看过,呃呃,原作叫《空难》,就是前阵子流行无限流的时候,峰哥蹭了个热度。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把那些火过的元素拿过来拼凑的小说,说不好看也不是不好看,但就是看着让我们这些写小说感到恶心。真心希望电视剧能稍微改编一下……耽美一条龙”
“用户:噜噜噜噜:
大大不喜欢《空难》吗,我当初觉得超级好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期待陆陆演的男主,希望空中搏斗那段不要删掉啊!!!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用户:高举陆白大旗:
不过真的不想让陆陆跟邓红共演,我记得有接吻片段来着,本来现在大众就都觉得陆陆和邓红是cp了。哭哭,感觉白白好可怜。qaq”
“用户:噗噗心累:
拍戏是工作啊,也是没办法的事。高举陆白大旗”
“用户:噜噜噜噜:
这位兄弟你真的很淡定啊……我反正才不管什么有办法没办法,希望陆陆可以反抗一下接吻的镜头,话说难道导演编剧都不知道陆陆有恋人了吗??噗噗心累”
“用户:弃文从医:
噜噜噜噜有得是结婚有孩子的人拍言情剧时出大尺度镜头来着,这没什么啊,别太敏感。”
“用户: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而且说真的,业界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商陆跟薤白的事吧,薤白退圈半年多了,估计早不是资本家关注的对象了。。呃,我是觉得很可惜。。现在本来也没多少好演员,那些演技真的很好的大咖也都很少接剧本了。”
“用户:噜噜噜噜:
白白真的不再拍戏了吗……为什么啊,难道有这么对胃口的演员……看来我这辈子做不成资本家……”
“用户:旋转升天ntr:
以你们这些标点符号的混乱使用方式来看,你们确实也当不了资本家,不懂就少说两句吧。”
“用户:弃文从医:
旋转升天ntr哥们儿你这个名字有意思啊!”
“用户:旋转升天ntr:
谁跟你是哥们儿,我是女孩子。”
“用户: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呵呵,来了个小学生?老子写小说二十年了,头次听有人说我标点问题的。来啊,你教教我正确的标点使用方式。”
“用户:耽美一条龙:
诶诶诶,诶诶诶,大大,冷静。。别生气嘛大家都,那个什么,审核有点儿困了所以没在线,一会儿我维护一下吧。今天你又拖稿了吗”
蒲薤白看到这儿,不再继续刷新,干脆把手机扣在桌子上,长舒口气。
两天后要去参加复试了,他却越来越静不下心,当初的复习状态一去不复返,他现在感觉书本上的文字正在抗拒着自己。往日烦躁的时候只要推开书房的门,走到客厅就可以看到能够让他心情平静的人,但今天,蒲薤白拖着沉重的身子推开书房的门,能看到的就只有寂寞而已。
明明商陆以前也经常会整天整夜不在家,那时候蒲薤白还觉得没什么难以忍受的。
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放纵了吗,是因为……越来越习惯依赖商陆了吗?
蒲薤白茫然地走到卧室,扑到商陆经常会睡的那一侧,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就这么安静地趴了一会儿,他才稍微平静了些,侧过身盯着窗外的天空。
他看了历年来面试的真题,也参考了不少前辈的意见,甚至听从了商陆的建议、直接联系那位北大的教授,只是希望得到一些复习意见。其实都是很常规的问题,但教授说有的人无论准备得再怎么充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北大向来是宁缺毋滥。
蒲薤白很担心自己是不合适的那一部分,因为不合适的人群才是大多数啊,是普通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就只是普通人,所以从来不会做认为自己很特别的白日梦。
什么样的人才是“天选之子”呢?在短暂的二十三年人生当中,他认为他所遇到过的天选之子,就只有商陆一个人。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经受放养式教育,绝对一流学校毕业,在蒲薤白看来,如果是商陆想要去考研,那么清华北大根本是随便挑的,说不定还会有哪个教授抢着要他。
奇怪的是,明明伴侣是个如此出色的人,蒲薤白却从来没有在商陆身边感到过自卑。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虽然已经感慨过很多次了,但蒲薤白仍然会是不是在心里反复着这个观点。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只要想起他,蒲薤白就觉得无力与迷茫全部烟消云散。
商陆现在正在拍戏吧?这次合作的导演可是那个拿奖无数的汪导啊。蒲薤白曾经参演过一次汪敬波导演的电视剧,当时他是个小配角来着,即便如此汪导也没有放过他,只是一个入水的镜头而已,蒲薤白反复跳水十多遍,只为了找到汪导口中所描述的美感。
蒲薤白记得那次拍摄里,主演是个一线的著名演员,演技在蒲薤白看来已经是业界天花板了。但汪导仍然不够满意,把那位主演骂得狗血淋头,像是对待一个刚刚入行的小新人。
相比之下常山可真算是温柔了。
不知道商陆在汪导面前会是什么样子呢,演技一定会被汪导雕琢得更上一层吧。但,蒲薤白又不希望汪导会把商陆教训得很惨,他就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商陆被骂的场景,就会觉得一阵心烦。
更让他心烦的是,这部《闭环》是披着无限流空难外壳的言情剧,男女主的互动非常亲密。
就像刚刚那些商陆的粉丝所说的,这剧本里有男女主接吻的片段,作者用极大篇幅描写了那个片段,怎么看都是整部剧的情感高潮。删肯定是不可能删了,蒲薤白甚至觉得那片段还会被导演抓住然后反复鞭挞。换句话说,商陆和邓红说不定会反反复复地接吻来演出汪敬波所满意的镜头。
想着,蒲薤白抱住商陆的枕头,烦躁地在床上翻滚了两下。
怎么偏偏是演员这个职业啊,商陆明明是个天才,就不能选个别的行业吗,好好经营公司不就好了吗,从商执政或者干脆去做个高级工程师,哪个不是拥有光明的未来,为什么非得认准了演戏这棵树呢。
可是,既然商陆真的认准了这棵树、真的在努力往上爬,那么蒲薤白即便再怎么不开心,也会全心全意支持他。
一旦做足了这样的心里建设,蒲薤白慢慢得以平静,终于重新振作起来,把枕头摆好,又把被子铺平。
天色转暗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蒲薤白撸起袖子走到厨房,开始研究晚饭。既然是开机的第一天,是不是要吃点儿大餐来庆祝一下呢?蒲薤白不太会做硬核的菜,所以他能够准备的大餐也就只是牛排、肉丸意面这种西餐。不过偶尔吃一下感觉也不错啊,配上起泡酒,再点两根蜡烛,多有美剧里的浪漫气氛。
他想象着商陆回来之后发现家里黑着灯的表情,想象着商陆一头雾水地走到餐厅时看到烛光的样子,想象着对方一定会先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那表情会慢慢柔和下来,紧接着说不定会俯下身吻自己的……
蒲薤白被自己的想象羞耻得原地下蹲,脸红得几乎赶上怀里的那块儿新鲜的牛排。
他用脸贴着冰箱门试图降温,然后站起来干咳了一声,下定决心开始好好准备。收拾餐桌,翻找好看的桌布和蜡烛,腌制牛排,准备肉丸和番茄肉酱,蒲薤白独自完成这些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为了让肉和意面的口感都保持在最佳,蒲薤白想要等到商陆快回来时再下锅煎煮。他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手机,才想起手机一直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跑回书房拿到手机的蒲薤白,看到屏幕显示好多个来自商陆的未接电话,他有些自责地解锁屏幕,正准备拨号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商陆还发来了几条微信消息。
“晚上有开机宴,我可能会晚点儿回去,晚饭不要等我了。”
“怎么不回消息?”
“生气了?”
“怎么不接电话,别生气啊……说真的我也没听说过开机宴来着,这是什么财大气粗的剧组。”
蒲薤白愣了好一阵,他脱力坐在书桌前,双手抱着手机,想要给商陆回条消息,但一句话打了删、删了打,死活都编辑不完。他知道该发什么,他想告诉商陆“抱歉我刚刚睡着了”,想和商陆说“没事啦工作重要”,想安慰商陆“能吃大餐不是很好吗”,想让商陆知道“我没有生气”。
但这些话,哪句他都不想说,他想撒娇,想幼稚地发一句“我不管、你快点儿回来”。
可那样的话,蒲薤白会觉得自己非常无理取闹。
他把手机重新扣在桌子上,一个人失落地回到厨房。
算了,自己随便吃点儿吧。
对了,餐桌上那些东西得赶紧收拾起来才行,不然晚上商陆回来要是看到的话,肯定会意识到自己想要干什么的。那样商陆也会自责吧。
啧,真想让他也自责一下啊。
虽然他什么错都没有。
蒲薤白怀抱着这种纠结的心情,最后决定任性一把。他给自己煮了一锅意面,煎了最大的那块儿牛排,精心摆盘过后放在漂亮的红格子桌布上,然后用炉火点燃蜡烛,再关上所有的灯。
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空气,吃着丰盛的烛光晚餐。
金属的刀叉碰撞着盘子的声音非常刺耳,但他故意把声音搞得很大,企图以此来忘记寂寞。他甚至还开了一瓶香槟,倒满一杯之后把它当作气泡饮料一样大口喝着,这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爽快感觉抵消了他的一部分悲伤。
另外一部份悲伤,也就只能留作今晚的配菜了吧。
妈的,自己可真是脑子有问题,煮那么多面条、煎这么多牛肉干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大胃王。
蒲薤白很快就吃不动了,盘子里的食物却还剩了大半。他烦躁地叹气,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再捶出来一点儿空地方,以便把剩下这些食物都塞进去。
他其实没吃很多,就只是没胃口而已。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蒲薤白,开始一个人盯着蜡烛喝着闷酒。
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蒲薤白,终于不想再跟商陆赌气。他怕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商陆消息、反而会让对方很担心,那种担心非常没有必要,蒲薤白也不想让对方因为这种亳无必要的担心而心烦意乱,所以准备去拿手机好好给商陆回复一下。
但他刚要行动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非常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他坐在位子上屏住呼吸,越听越觉得这个脚步声和商陆平时的脚步声有点儿像。可是现在才刚八点,这是什么聚会啊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蒲薤白看着餐桌上的电子表,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脚步声过后就是哗啦啦的钥匙声,然后是开锁,紧接着门被撞开,蒲薤白竖起耳朵,听到商陆的喘声的下一秒,就看到商陆出现在餐厅门口。
“……”两个人相视沉默了好长时间。
商陆的喘声慢慢平静下来,表情也从恐慌变为欣慰,他三步并两步走到蒲薤白跟前,俯身紧紧抱住对方。
蜡烛的火光剧烈摇摆了一下,慢慢恢复稳定的时候,蒲薤白听到商陆在自己耳边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啊。”蒲薤白轻轻拍着商陆的背。
“在家里能出的意外也很多啊,不小心绊倒、头撞到桌角,睡觉睡得太死忘记灶台上正在烧着热水,冲澡的时候突然缺氧昏倒之后不小心被水呛到……”
“停一下,我们停一下好吗,这是什么死神来了的剧本吗。”蒲薤白听着商陆这些乱七八糟的发想,非但不觉得恐慌,反而觉得幸福感越来越膨胀。
“现在你只要超过两个小时不回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我的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朝意外的方向思考,”商陆不敢松开蒲薤白,“所以你要是长时间不准备看手机的话,麻烦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嗯,”蒲薤白笑着说,“不过你回来得真早,不是说有开机宴?”
商陆这才松开了蒲薤白,眨了眨眼,“你知道我有开机宴,也就是说你看到我的消息了?”
蒲薤白心里一慌,默不作声地抿起嘴,有些抱歉地低下头。
商陆没有急着生气,他抬头看了看厨房备餐台上的食材,又看了看餐桌上的桌布和蜡烛,还有蒲薤白面前剩下的大半分牛排和肉丸意面……他理解了蒲薤白不愿意回自己消息的心情,同时还自我谴责着自己没能再早点儿回来。
“晚饭看起来很香,”商陆揉了揉蒲薤白的头,“能赏给我一块儿肉吗,我还饿着呢。”
蒲薤白点头起身,“你坐,我去给你煎。”
“薤白,”商陆再次把蒲薤白拽进怀里,“谢谢。”
蒲薤白把下巴搭在商陆的肩膀上,忍着不哭也忍着不吭声。
“下次你就直接告诉我吧,直接告诉我让我早点儿回家。”
“可汪导是大导演啊,而且你现在和星南的人关系又不好,得罪了他们的话……”蒲薤白委屈地说。
“得罪就得罪了,能有多大事儿呢,”商陆笑了笑,“常总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常总才是我的靠山啊,工作上我只要哄着他就行了。”
“可常总也不能事事都帮着你。”
“不需要他事事都帮我,很多事我自己也能解决,”商陆和蒲薤白头靠着头,“而且工作只是一小部分,重要的是工作以外的生活啊。在最重要的这部分生活里,我的主要任务就只有哄着你。”
“别再说这些教科书一样的情话了可以吗。”蒲薤白捶着商陆的后背。
“这可不是情话,我这是直抒胸臆呢,”商陆笑了一声,“所以,还气不气了?”
“我没生气……”
“哦,那就是……委屈?”商陆猜测着。
“……嗯。”蒲薤白小声应了一下。
商陆又把他搂紧了点儿,“等一会儿我洗干净了躺床上给你咬,随便你想咬哪儿。”
“不咬了不咬了,牛肉煎得有点儿过火,嚼得我腮帮子疼。”
“哈哈!剩下的我来帮你吃,你坐,等我再给你煎个火候正好的。”商陆松开蒲薤白,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
“那我去给你煮面条,”蒲薤白也露出笑意,攥住商陆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吃多少?”
“再煮两把吧,我把你剩下的那口也吃了,你在吃点儿热的。”
“我可以用微波炉再加热一下。”
“再加热就不好吃了啊。”商陆撸起袖子,走到灶台前,开火融化着黄油。
蒲薤白和他并肩站着烧开水煮意面,两个人站到厨房里的话,这厨房就显得拥挤起来,但他们似乎都对这种需要挤在一起的状态感到非常满意。
“不过说真的,你的开机宴到底怎么样了……”蒲薤白还是很担心这个。
商陆却只是耸了耸肩,“我就说我家有事,就先走了。”
“汪导他们,没有说什么吧?”
“他们让吴头儿开车送我,汪导怕我着急忙慌地再出事故。”
蒲薤白这才终于放下心,“听起来汪导对你很好?”
“啧,可能是剧组的人都不太符合他心意,相比之下我居然就成了优等生了。哈哈,汪导今天把邓红给骂哭了,我全程不敢笑得太过分,憋笑还挺痛苦的。邓红她说台词就像是小学生念课文儿,怎么纠正都没用。”
“毕竟她是歌手,又不是演员。”蒲薤白莫名开始同情起来邓红。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啊,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就得做好吧。”商陆歪了下头,“你该不会还同情她吧?”
“有点儿,怎么说呢,我以前也在汪导的剧组呆过几天,已经领教过汪导的严格了。”
“严格倒是挺严格的,但还行,感觉跟常总就是半斤对八两。”商陆一只手拿着铲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搂上蒲薤白的腰,“不说我了,你今天怎么样,复习得开心吗?”
“不开心,一点儿都不开心。”
“怎么?”商陆一惊。
“怎么回事儿呢,我也不知道,难道是因为快要面试了所以我在紧张?反正就是一点儿都看不进去。”蒲薤白叹了口气,“所以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刷微博,哦对,我还看到你中午给粉丝签名的短视频了。”
商陆亲了亲蒲薤白的脸颊,“要不要……我帮你,模拟一下面试场景之类的?”
蒲薤白侧过头盯着商陆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嘴。
商陆接收到暗示,凑过去吻了他。
他们吻得很浅,但蒲薤白需要这个吻,以便从中获得一点儿能量:“不用了,这两天你要从早到晚的拍戏吧,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就不用管我了。”
“这叫什么话,你要是需要,我们可以趁着晚上或者早晨来模拟一下。”
“可你也没有考研的面试经历吧?”蒲薤白笑了笑。
“是没有,但我跟我们学院的院长关系很好的,我可以向他请教一下。”商陆建议着,“怎么样,心动不心动?”
“你们不是计算机学院吗,那面试肯定跟心理学很不一样吧!”
“嗐,面试技巧兴许都差不多呢?”
“哈哈,算了算了,我真的很怕我在想说佛洛伊德的时候说成了洛伦兹变换。”
商陆也笑了起来,“说不定能震惊全场呢。”
两个人笑着把晚饭端到餐桌前,蒲薤白又给商陆倒了杯香槟:“耽误你去开机宴吃大餐了,非常抱歉。”
“没耽误啊,应该说,幸好我没让开机宴耽误我回家吃大餐。”商陆举杯和蒲薤白的杯子碰了碰,“谢谢你准备的烛光晚餐。”
“也谢谢你这么早就回了家,”蒲薤白笑着献出祝词,“祝你拍摄一切顺利。”
“那我也祝你复试惊艳全场。”商陆高高举杯。
两个人在烛光下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笑出声,喝了口酒之后就开始大口吃肉了。
晚饭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节目,蒲薤白一般会选择继续复习,商陆也就只好继续办公。可今天的蒲薤白根本没心思学习,他犹犹豫豫地走到书房门口,最后还是转身回到客厅,一声不吭地坐到商陆身旁。
“困了?”商陆笑着搂住薤白的肩膀。
蒲薤白摇了摇头,盯着商陆的电脑屏幕:“在忙什么?”
“下个季度公司的支出预算。”
“这居然也是你的工作吗?”
“嗯,”商陆按着键盘上下键,“是各个部门的部长发给我们,让我们过一遍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下个季度的预算要高了不少?”
“嗯,赵总想要扩张一下公司规模,打算把现在的写字楼买下来当作光影的总公司大楼。”
“听起来好气派啊。”
“其实都是别人走过的老路,”商陆揉着爱人的头发,“我今天去星南的总公司了,人家那楼才叫真的气派,办公室也别咱公司要敞亮,设备都是最新的。”
“他们旗下的艺人,片酬都很高,而且很多小的娱乐公司也都是星南的子公司。有钱也是正常的吧。”
“他们的艺人片酬很高吗?”
“嗯,我记得光是知名演员就有两三个,还有国民歌手、知名主持。偶像剧的明星的话也有很多,个个顶流。”蒲薤白稍作回忆,然后笑了一声,“以前我还不太懂公司之间会有什么斗争来着,就只是单纯看一个艺人的影响力,现在才反应过来其实大家都是在比靠山啊。”
商陆轻轻叹气,捏了捏蒲薤白的肩膀,“好的资源都留给牛逼的公司,那些小公司里的演员要怎么才能出人头地呢。按理说一个项目开始招标的时候,竞标的人不都是平等地位吗。”
“那是什么理想社会啊……”蒲薤白无意间已经开始摸起来商陆的腹肌,“竞标的话,公司规模也算一部分吧,大的公司肯定更有竞争力。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啊,大公司有更多的钱去培养一个艺人。所以大家才争先恐后想要进大公司。而那些实力过强的,才会想着要去和大公司竞争。像是赵总、阳哥、夏姐,还有你。”
“怎么没说常总呢?”
“常总……他根本也不需要竞争吧?”蒲薤白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感觉那个人和大家都不在一个次元了。”
“哈哈,是因为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家很有背景?”
“嗯,说真的,我是社会底层的小爬虫,不是很懂上层阶级的人究竟都是什么样,所以一开始根本没发现常总有多牛逼。”蒲薤白摸着商陆腹肌上的纹路,最后手指绕着对方的肚脐旋转画圈。
“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社会底层小爬虫,哪有这么好看的虫子。”
“再好看也是虫子啊,”蒲薤白笑了笑,倚靠着商陆的肩膀,用头蹭了蹭对方的脖子,“做人第一步就是要先认清自己。”
商陆听着蒲薤白这种平静的语气,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格局小了。他沉思了一阵,最后叹气说道:“复试你一定没问题。”
“怎么突然这么肯定?”
“就……突然觉得你心态好得不像话,心态端正、又能分辨是非的人,应该还挺适合心理学吧?”
“哈哈,我能分辨什么是非,我就只是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你影响得能够看到事情的本质而已。那其实是你的能力啊。”
商陆却坚定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薤白。兴许我的确有那么点儿作用,但重点还是在于你啊。”
薤白慢慢坐直,离开商陆的怀抱,认真地和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复试一定没问题吗?”
“嗯。”
两个人又再次对视了一段时间。
蒲薤白用力点了下头:“好,我虽然不是很相信自己,但我相信你。我要继续去复习了。”
“……啊?”商陆懵了,他拉住蒲薤白的胳膊,“不是,等会儿,你撩我这么半天,居然就打算撒手不管了吗!?”
“什么,我什么时候……什么?”蒲薤白也懵了,回过头看了看商陆那副并不从容的样子,“我们刚刚说的话题……不是都很严肃吗!?”
“不是话题!不是说的话题的问题!”商陆恼羞成怒似的,把蒲薤白重新拉回身边,“你刚刚一直在摸我肚子,我要是没反应不就是有病了吗!?”
蒲薤白笑得浑身在抖:“我那就只是下意识,我没那个意思!”
“没……”商陆用力深呼吸了一下,把薤白推开,然后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去哪儿?”蒲薤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拉着商陆的胳膊,想要讨好一样地晃了晃。
“厕所,”商陆甩给他一个忧伤的眼神,“你去复习吧,不用管我了,我一个人去解决一下。”
“哈哈哈!”蒲薤白搂住他的脖子,“别这么可怜兮兮的啊,我帮你,我可以帮你!”
“不要,我不要你这种施舍一般的帮助。”
“什么叫施舍啊,不是施舍!”蒲薤白捧着商陆的脸,亲了又亲,“是我想做,我也想做。”
“骗子,你演技太好了,假的都像真的,我不信。”商陆嘟着嘴。
蒲薤白也学着他的样子嘟起嘴,然后身体紧紧贴过去碰了碰,“这样都不信?”
“……那不去厕所了,”商陆指了指沙发,“就地解决吧。”
“哈哈你能不能别说得好像是解决个生理现象一样!”
“不就是吗?”
“我可是带着爱意的!”
“感受不出来,你说你摸我时都没那个意思。”
“商陆!我错了!别这样行不行!”
商陆憋着笑,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你看,你也会说你错了。”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吐槽你的这句口头禅了,我错了,啧,这三个字确实很顺口。”蒲薤白掐着商陆的脸颊,“不生气了?”
“本来也没生气,就只是有点儿伤心。”
“哦,那……不伤心了?”
“那就要取决于你要帮我到哪种地步了。”商陆凑过去咬了咬蒲薤白的嘴唇,两个人顺势拥吻在一起。
“等我去洗个澡。”商陆趁着还有理智,强迫自己中断了接吻,稍稍和薤白拉开一点儿距离。
“不用。”薤白却没有放过他。
“我今天出了好多汗,而且……”
“没事,”蒲薤白主动帮他解开腰带,“我喜欢你现在身上的味道。”
“……你这次确实是在诱惑我了吧?”商陆吞咽着口水,看着爱人蹲跪在自己身前。
“嗯?”蒲薤白抬头,不解地看了看他。
这些无意识的发言也好,那些无意识的小动作也好,每个细节都在撩拨着商陆的神经线。“你啊,可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商陆揉着蒲薤白的脑袋。
蒲薤白含含糊糊地回了句“什么啊”,实际上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这还是头一次在两个人谁都没洗澡的情况下亲热,蒲薤白原本还担心要是这样洗都没洗就进行到最后的话会不会让商陆丧失兴致,但事实证明他远远低估了商陆的兴奋程度。
无论是动情恳请还是直接动手去挡,蒲薤白都没能阻止商陆越来越放纵的动作,于是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只能生闷气一样背对着商陆侧躺在床上。
商陆自知刚刚玩儿得有点儿过分,所以心怀歉意地安静抱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揉着他的腰。“还疼吗?”
蒲薤白没回答。
“趴下我帮你好好按摩一下?”
蒲薤白摇着头:“你欺负人。”
“抱歉,我错了……”商陆蹭着他的脖子,“消消气。”
“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你生着气我睡不着。”商陆委屈地哼唧着。
蒲薤白叹了口气,艰难地翻过身和商陆面对面:“我应该提前跟你说,我不是抖m,也没有奇怪的兴趣。”
“嗯……我知道。”
“所以你是抖s吗?”
“不,不不,不我不是……”
“那刚刚是什么情况?”
“就,想欺负你一下……”商陆声音越来越没底气,“脑子一热。”
“那就叫抖s,”蒲薤白用力戳了一下商陆的肚子,“最可怕的就是你这种没有自我意识的s。”
“对不起,再也不了。”
“算了,既然这也是你的某一面的话,”蒲薤白又叹了口气,小声念叨着,“这么一说我应该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
“没那么夸张吧。”
“偶尔、偶尔一下的话,偶尔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蒲薤白勉勉强强地说。
商陆松了口气,“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会写在协议里,以后绝对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也绝对不强迫你。”
蒲薤白终于笑了,“用不着这么绝对,习惯也需要一个过程,我会慢慢习惯你的那些兴趣。但在那之前,麻烦你尽量……温柔一点。”
“薤白,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
“我没那么好,”蒲薤白攥着商陆的手,“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其实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只对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