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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includetheninetee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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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种黑白条纹的睡衣,蒲薤白洗完澡后穿在身上,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忍不住多看了自己两眼。

    他原本没有奢望过自己和商陆的关系能够得到商陆父母的认同,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正可谓出乎意料的惊喜。

    提前预约的酒店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收起“得意忘形”的笑容,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心理暗示——

    “要收敛啊,蒲薤白,那可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家人。”

    自言自语过后,蒲薤白愣神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果说自己真的把商陆当作家人的话,那商陆的家人也一并视作自己的家人,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可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刻意地划清界限呢?

    这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蒲薤白仍旧认为叔叔阿姨对自己的友好只是表面功夫,二是蒲薤白仍然顾虑着商陆将来或有可能和自己分手。

    他们现在是恋人,连“传统意义上”的身体关系都没有的恋人而已。不存在谁无法离开谁这么一说,更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全靠着对彼此的热情和商陆写的复杂的协议来支撑。

    蒲薤白很讨厌自己总是这样时不时地自我警惕着,他觉得这种警惕就是对商陆的不信任,并且对不信任商陆的自己感到深恶痛绝。

    怎么人总是能这么矛盾呢,蒲薤白发自内心地信任商陆,但眼看着就要信任到极致的时候,又忍不住踩下刹车。他还要为这个“刹车”冠以华丽的说法,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商陆的将来着想”。

    他撑着洗手池沉思了一阵,随后深呼吸整理着情绪,走出浴室的时候正巧看到商爸爸路过。

    “热水还没有用完。”蒲薤白吓了一跳,表情都有点儿僵硬,手指了指浴室里,“叔叔您……”

    “哦哦,你不用管我们了,快去睡觉吧。”商爸爸显然也没料到就会跟蒲薤白撞见,不过毕竟是长者,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很从容的,“你睡商陆房间?”

    这个问题一出口,无论是问的人,还是被问的人,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废话吗,不睡商陆的房间要睡哪儿?

    “哦嗐,你看我这话问的,”商爸爸赶忙笑着改口,“我是说,他床挺小的,你让他打地铺吧。”

    蒲薤白在回答之前先用力点着头:“嗯,嗯嗯。”

    在气氛进一步变尴尬之前,商爸爸先给蒲薤白让了路,指着商陆的房间:“去睡吧。”

    蒲薤白“嗯嗯”地应着,走到商陆房间门前,突然转身补充了句:“叔叔晚安。”

    “啊,你也晚安,对了,”商爸爸指了指蒲薤白,“睡衣你穿果然合适,比洋洋穿要好看多了。”

    “哈哈,”蒲薤白公式化地笑了声,“哪有那么夸张,是阿姨挑衣服的眼光好。”

    在这个话题继续被延伸下去之前,蒲薤白像是赶着逃命一样钻进商陆的房间,然后靠着门喘着粗气,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刚刚洗的澡都白费了,现在又是一身冷汗。果然自己划清界限是正确的选择,商陆父亲刚刚那个反应,明显就是觉得尴尬啊。

    他缓了好久才稍微平静下来,之后环视着商陆的房间,看到商陆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床头的小灯还开着,房间不大,所以那点微弱的灯光已经足够让蒲薤白看清脚下了。他蹑手蹑脚走到商陆床边,看着对方趴在手臂上、双脚悬空的样子,不忍心叫醒是一方面,不忍心让他睡得这么不踏实又是另一方面,最后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不得不轻轻推了推商陆的背。

    “不洗澡不换衣服,至少也躺好了再睡啊。”蒲薤白靠近商陆耳边,小声说。

    商陆丝毫没有反应。

    蒲薤白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下,然后尝试着把商陆抱起来。

    但是这要怎么抱呢?

    无从下手的蒲薤白,索性换了个策略,他打算给商陆翻个面儿,然后往里推一推,再向上拉扯一下。

    商陆自称净身高一米八五,但蒲薤白总觉得他不是谎报就是又长高了,一米九的床,商陆躺上去根本没有多少余量。而且每次蒲薤白尝试着移动睡着的商陆,都跟去了趟健身房似的,搞得自己气喘吁吁,也不见商陆真的移动了几厘米。

    人睡着了就死沉死沉,这话真就一点儿不假。

    蒲薤白是不想承认自己居然都没办法抱起来自己的恋人的,所以平日里时常会牟足了力气把商陆扛在肩上。那场面每次都非常滑稽,但是商陆也不反抗,就乖乖当作蒲薤白的麻袋,充其量会抱怨一句“你的肩膀硌得我肚子好疼”。

    现在想想,自己之所以能扛起商陆,恐怕是因为商陆在清醒的状态下控制肌肉的力道来保持平衡。

    想着这些,蒲薤白越来越不舍得“动手”了,让商陆翻身的话说不定会吵醒他。今天从上午就在买东西、准备礼物,下午这人又开了一路的车,到家又是买菜又是准备晚饭,完全就没得空闲。再加上为了回家过年而不得不加班处理工作,蒲薤白记得前阵子商陆都是凌晨才能回家,到家又要处理一个小时的邮件,好几天都是直接趴在书房桌子上就睡着了。

    算了,就算是睡得不舒服,好歹也是在睡觉啊。

    他视线又落在商陆腰间的皮带上,琢磨着至少要帮他把腰带松开,就伸手摸索着腰带扣。

    商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一声,开口时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你这是,想要夜袭?”

    蒲薤白停住动作,抽出手来用力拍着商陆的屁股,“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儿未成年也能看的东西。”

    “别生气啊,”商陆笑着翻过身,拉着蒲薤白的手腕把他拽到跟前,按着他的后颈使他无法挣脱,随后强硬地吻了一阵,吸允着他的嘴唇,“好甜。”

    “是你家的牙膏太甜,”蒲薤白脸颊有些发烫,他跪在地上趴在商陆怀里,假装很凶的样子“怒视”商陆,“我可警告你,不管怎么说在你家里绝对不准你耍流氓。”

    “什么啊,怎么又是我耍流氓了,你刚还想脱我裤子解放我的小弟弟呢。”

    “你说话就不害臊吗!”蒲薤白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语气还是很激动,“我那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儿!”

    “呵,我知道,我就开个玩笑嘛,”商陆捏着蒲薤白的脸,“我一直醒着呢,就在想如果一直不动的话你会把我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无聊的恶趣味,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吧。”蒲薤白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继续趴在商陆的身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想洗了,我好困。”商陆撒娇一样嘟着嘴。

    “半年前你明明无论多累多难受,都要洗干净了再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的。”蒲薤白也不甘示弱地嘟着嘴。

    “啧,不都说结婚之后就会放纵嘛……”

    “谁跟你结婚了,你去跟你的结婚对象放纵去。”

    “啊……那也就是说你是我的出轨对象?这个设定我也很喜欢。”

    “你跟你的出轨对象可真是纯洁啊,到现在除了互相摸一把之外都还没偷食禁果呢。”蒲薤白嘴角含着笑,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商陆稍稍推开蒲薤白,翻身下床坐在地上得以跟蒲薤白并肩,这样就能更轻松地接吻了。“那是,不都说出轨对象才是真爱吗,对待真爱当然要多加呵护。”

    “我又用不着你这么呵护。”两个人说一句话就要吻一次,吻着,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那你是想要更霸道点儿的?”商陆还当这对话是玩笑的一部分,一面说,一面加重了接吻的力度。

    蒲薤白说不出话了,身子微微颤抖着揪住商陆的衣服,放空大脑地享受着商陆不留余地的深吻。

    按照以往的话,通常他们会这样腻乎一个来小时才会进入下个阶段,但今天的蒲薤白、似乎是误入了高进程列表,没一会儿眼神就开始无法聚焦了。

    商陆稍稍离开蒲薤白,笑着问他:“是不是觉得在我家更有感觉啊,我知道这种心理,类似于被别人窥视会更容易兴奋那种。”

    脸红到极致的蒲薤白一拳捶上商陆胸口,“不是,我没有那么变态好吗……”

    “是吗,可是看你这反应,总觉得你的身体脱离了大脑支配拥有了独立的想法。”

    蒲薤白立刻抓住商陆的手,以防对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别……别,别……”

    “别?”但商陆仍然使着坏,捉弄一般调侃着,“可你洗澡之后连内裤都不穿,这不会也是忘了吧。”

    “我只是……忘了拿进浴室……”蒲薤白靠着商陆肩膀,像是要制止商陆,又像不打算完全制止,“别……别闹了,商陆……”

    “换下来的内裤在哪儿?”商陆小声问。

    蒲薤白颤颤巍巍地从睡衣口袋里套出一条短裤,“不知道洗完了之后该晾在哪儿,干脆就不洗了……”

    “怎么能偷懒呢,要给偷懒的孩子一点儿惩罚才行吧?”商陆说着就要扯下蒲薤白的睡裤。

    “都说了别闹,”蒲薤白用力按住商陆的手臂,“在你家不行,绝对不行。”

    商陆听得出蒲薤白这次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他稍微清醒了些,“怎么这么严肃,在我家怎么了,这是我房间。”

    “商洋的房间就在隔壁吧,而且这里离主卧也没有很远。”蒲薤白轻轻喘着,企图转移注意力,“我没自信能不出一点儿声音……”

    “……你这说着这么撩人的话,喘得也这么好听,这叫我该怎么办。”商陆开始觉得这就是长达一周的精神折磨了。

    “去浴室解决吧。”稍微冷静下来的蒲薤白,“冷言冷语”地对商陆说。

    “你是什么魔鬼吗……”商陆委屈地垂头叹气,“那我去洗澡了。”

    “……要是太累的话,不洗也无所谓,换上睡衣就这么睡了吧。”蒲薤白摸了摸商陆的脸,想要稍微安慰他一下。

    “那不行,洗干净躺在你身边是我的强迫症。”商陆抓着蒲薤白的内裤站起身。

    “诶等等,你要把我的内裤……拿去哪儿?”

    “你让我自己去浴室解决,总得给我个小道具吧。”商陆把短裤放在鼻子前。

    “你!”蒲薤白猛地站起来就要去抢短裤,“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变态的事!”

    “这怎么就是变态了……这难道不是爱吗。”

    “变态的爱也是爱啊!”

    “有道理,”商陆说完,笑着按住蒲薤白的头,“放心啦,我没有那么变态,我去帮你洗一下。”

    这也不是商陆第一次帮蒲薤白洗内衣了,虽然他本人觉得洗衣服没那么多讲究,内衣和其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混在一起扔进洗衣机里解决的,但是蒲薤白却很严格,内裤一定要手洗,其他机洗的衣服也要按照材质和颜色来区分开。商陆嘴上说着麻烦,但偶尔还是会分担一下。

    而且帮恋人洗内衣这件事,莫名会让商陆产生一种迷样的幸福感,一想到自己洗干净的这条小短裤将来还会回到恋人的身上,想到那之后说不定还会由自己亲手帮忙脱下来,就开心得忍不住吹口哨。

    洗干净了自己、也洗干净了衣服之后,商陆裹着一条浴巾就回到了房间,“我把洗好的内裤放在暖气片上,这样明早就能干了。”

    “嗯,谢谢。”床上的蒲薤白,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商陆侧过头看着恋人用全身缩进被子里只露出来半张脸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怎么了啊我的大宝贝儿,怎么又缩进自己的壳里了?”

    蒲薤白听完这话,索性把最后半张脸也裹住了:“你就不能穿好衣服吗。”

    “我又没有你那舒服的睡衣,”商陆解下来浴巾,又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就不穿了吧,在咱家我不是一直裸睡的吗。”

    尽管裹着被子,但商陆还是能看出蒲薤白在摇头。“不行,穿上,随便穿点儿什么都行。”

    “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酒店呢,商陆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口,“行行,我穿,你别捂着自己了,要缺氧的。”

    “你穿好了吗。”蒲薤白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商陆翻箱倒柜找着可以当作睡衣的衣服,找着找着他转念一想,干嘛自己就要这么听话呢,不如再捉弄他一下。“嗯,穿好了。”商陆说着,光着身子走到床前,等着蒲薤白掀开被子。

    蒲薤白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在看到近在眼前的东西之后,人都傻了:“你……”

    “哈哈哈……”商陆笑着钻进被窝,扳正蒲薤白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叫你嫌弃我。”

    蒲薤白没再把他推开了,看上去像极了想推开但是没力气,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商陆,不得已而求救:“怎么办……”

    “怎么了?”商陆以为自己玩儿过了头,安慰式地揉了揉蒲薤白的脑袋,“不哭不哭,我不闹了。”

    蒲薤白小幅度摇着头,很难为情似的别开视线,“裤子……被我弄脏了、点儿。”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商陆眨了半天的眼才反应过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啊,那脱下来吧,湿着不舒服。”

    “就跟你说不要闹了……你非要……”

    “好好,是我不对,”商陆一边帮蒲薤白脱裤子,一边笑着认错,“不过说真的,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啊,你这样睡得着吗。”

    蒲薤白伸出手摸了摸商陆的,“该死,你倒是挺冷静……”

    “我可以随时切换,”商陆语气很欠揍,“来吗,别出声音,嘿嘿,像极了我以前看过的片儿。”

    蒲薤白像是经过了非常复杂的心里斗争,咬着嘴唇沉默了一段时间,商陆也没有闲着,而是俯身把恋人轻轻抱起来,吻着对方的脖子和身子。

    “因为、这是你的房间,”最后终于放弃挣扎的蒲薤白,妥协一样环住商陆的脖子,紧贴着去了一次之后,身体的热度才终于消去了些,脑子也能冷静思考了,他趴在商陆的身上,如同呓语般喃喃,“这房间里,到处都是你的味道。”

    “……你这是想要再撩我一下吗。”

    蒲薤白求饶一样拍了拍商陆的胸口,“算了,真的算了,紧张得我都早泄了。”

    商陆笑呵呵地揉着蒲薤白的头发,朝着他的额头亲了又亲,“睡吧,裤子明天再洗。”

    “嗯,”蒲薤白贴着商陆的胸膛,听着对方的心跳从刚刚的剧烈慢慢恢复平静,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他手指在商陆的胸前转着圈,“商陆,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

    蒲薤白想起白天商洋问自己的“你喜欢我哥的哪里”这个问题,进而想到,他似乎也不知道商陆到底喜欢自己的哪里。“你喜欢我吗?”

    “哈,这是什么傻问题,”商陆双手捧起蒲薤白的脑袋,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不过你想听多少次都无所谓,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蒲薤白深呼吸抑制着冲动,然后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啊?”从未想过的问题袭击着商陆的大脑,他有点儿懵,大脑瞬间高频启动。

    蒲薤白松了口气,想到不光是只有自己答不上来,他心里终于平衡了点儿。但总觉得这样听不到回答,又会有些不安。“我随便问问,别放心上……”

    “因为你很可爱。”商陆回答得很突然。

    因为是商陆,所以蒲薤白不觉得这个回答是随便对付一下,但这理由也太……“可爱?可爱是用来形容男的的吗?”

    “不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商陆在脑子里翻着“可爱”的定义。

    “我哪里可爱了!”蒲薤白不服,坐起来骑在商陆肚子上。

    “你吃饭的时候鼓着嘴嚼东西的样子我觉得很可爱,睡觉的时候会面朝着我、抱着我的手臂的样子也很可爱,天冷的时候你的鼻子和脸颊被冻红、还努力吸着鼻子的样子很可爱,”商陆说得非常具体,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半夜起来去厕所的时候小心不让床晃动得厉害的样子也很可爱,看书的时候时不时嘴唇会动一动、像是在默读的样子也很可爱,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手指会敲着方向盘的样子也很……”

    蒲薤白的脸越来越红,紧接着脖子和上半身也跟着红了,他认输一样叫停:“好了,停一下,陆叔叔我们停一下。”

    “我可以给你列个表。”

    “不用了!谢谢!”蒲薤白重新扑进商陆怀里,肩膀抖个不停,这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感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商陆……商陆……”

    “嗯?”商陆一点儿不懂恋人的心情,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蒲薤白有哪些细节让他觉得可爱。

    “……我好喜欢你。”

    然后脑子里所有的进程都被蒲薤白这句话强行终止,商陆再次懵了,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喜欢你……”蒲薤白用力贴着商陆的身体,“怎么办……”

    “你等一下,我抽屉里应该有套子。啧,但是没有润滑剂啊……你等我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黄油。”

    蒲薤白笑了,笑着夹紧腿,“要是尝试了半年无果,结果在你家反而成了,那我怀疑我们真的是变态了。我不是想做的意思,就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样。”

    “你这听起来好像还挺遗憾?”

    “可遗憾了,恨不得现在带你去酒店。”

    蒲薤白在商陆怀里蹭了蹭,“如果我是女的就好了。”

    “怎么这么说,别这样想啊。”

    “我也觉得我不能这么想,”蒲薤白心平气和地说,“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女的,或者厌倦了自己是个男的,但有时候是真的……你说的话总会让我想要给你生孩子。”

    “那我今后注意?”商陆思绪复杂地皱起眉。

    “这是要怎么注意啊,哈哈。”蒲薤白拍了拍商陆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睡觉吧,这次是真的,晚安。”

    商陆好久都没能睡着,他不知道心底涌动着的情绪是什么,如果说是喜欢的话,那他很早之前就该熟悉喜欢的感觉了才对,但刚刚听了蒲薤白的话之后,他觉得这种情绪似乎要比原来的喜欢更猛烈了些。

    这是什么感觉呢……好想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要把他搞得乱七八糟,想要让他永远都离不开自己。

    怎么办?自己才该问怎么办。

    怀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商陆终于在凌晨睡着了。

    两个人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的商陆抱着只穿了上衣的蒲薤白。即便是有暖气的房间,夜里还是会很冷,被子有一半都在地上,感觉到冷的蒲薤白又把脸缩进商陆的臂弯里,察觉到怀里的人有动静的商陆也无意识地把他抱得紧了些。两个人谁都没有醒过来,也自然就没有人察觉到半夜房间的门被打开。

    商妈妈只是起夜上厕所而已,自从怀孕后,起夜的频率逐步提升,她打着哈欠想要回房间的时候,经过商陆的房间,停住步子。

    其实她深知不该窥视儿子的隐私,所以在内心也是挣扎了好一会儿。可她实在是好奇,好奇那两个大小伙子是不是真的会挤在一张小床上,还是说儿子会为了让蒲薤白睡安稳些所以打了地铺。

    就看一眼。

    她在确认听不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之后,悄悄推开商陆房间的门。

    床头灯还亮着,但床上的人明显已经睡熟了,呼吸声缓慢沉重,时而交叉时而重叠。

    商妈妈只是看了一眼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都要融化了。

    “傻小子,也不怕冻着。”她心里吐槽着,然后屏息走过去,帮他们把地上的被子拉起来,轻轻盖回两个人身上。再俯身把地上蒲薤白的睡裤拾起来,叠好放在椅子上。

    自己的大儿子思维不像常人那般容易理解,但遇到喜欢的人时,居然也表现得像是正常人一样了。

    商妈妈是真的觉得欣慰,并且祈祷着商陆对蒲薤白的爱意能持续得久一点。

    她微笑着看了他们一会儿,离开房间时关上了床头灯。

    待到清晨,阳光重新光顾这个房间的时候,商陆先睁开了眼睛。

    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他稍稍伸了伸腿,然后想要伸伸胳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臂失去了响应。

    我的胳膊呢!?我胳膊呢!?

    商陆的大脑在叫嚣着,然后视线向左一偏,看到蒲薤白枕着自己的左臂睡得正香。

    ……算了,不叫醒他了。

    他打了个哈欠,想要轻轻翻个身来让胳膊稍微回点儿血,但这么一动,蒲薤白还是被吵醒了。

    蒲薤白眼睛睁得很突然,但眼神还很迷茫,他先是看了看商陆,然后蹭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早。”商陆用右手揉着他的头,“抱歉,能不能抬个头让我拯救一下我的左臂……”

    蒲薤白茫然地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枕着的高度正好的东西并不是枕头。“抱歉!”蒲薤白立马起身,“抱歉,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已经没知觉了吧。”

    “我也是醒过来刚发现的,哈哈。”商陆发现左臂完全没感觉,但他也不是很慌,只是用右手慢慢揉着肩膀。

    蒲薤白跪在旁边也帮忙揉着,“这会不会……”

    “不会,又没有变紫,”商陆安慰着蒲薤白,“再说了血管那么多,哪有可能一晚上就彻底不通血了呢。”

    “有点儿感觉了吗?”

    “好像有点儿麻,”商陆端起左手,慢慢把它放在身旁,给蒲薤白腾出地方,“你躺下再睡会儿吧,我定的八点的闹钟还没响呢。”

    “不了,吓醒了一点儿不困。”蒲薤白盘腿坐在商陆身旁,继续帮他揉着胳膊。

    “谢谢你又帮我盖好被子。”商陆趁这个空档说,“还有灯你也关上了啊,你晚上起来去厕所了?”

    蒲薤白眨了眨眼,摇着头说,“没有啊,不是你关的吗……我晚上睡得可死了,连梦都没做。”

    两个人愣神对视了一下,蒲薤白瞬间紧张起来:“这么说……有人进来过!?”

    “卧槽,是谁,要是商洋的话我饶不了他。”商陆也很气,要知道昨晚蒲薤白睡着的时候可是连内裤都没穿,要是有人进来一定就看光了。

    “裤子……也被叠好了。”蒲薤白羞愧得又想从窗户跳下去,“我靠,我没脸……没脸再见你家的人了……”

    “怪我房间没有锁了,”商陆摸着蒲薤白的背,“好了好了,如果连裤子都给叠上的话,那可能是我妈。”

    “……阿姨看到了,我不想活了。”

    “活下去啊喂!”商陆笑着坐起来,“哈哈我一会儿跟她说,让她注意我们的隐私。”

    “她是你的生母,进你房间也没什么,是我……是我太随便……”

    “生母又怎么样啊,生母也不行,我都成年了。”商陆抱着蒲薤白的肩膀,“哈哈你别放心上,放轻松。”

    哥俩儿一起走出房间门,蒲薤白躲在商陆身后,紧张得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起得够早啊,那正好帮我煎鸡蛋吧。”正在准备早餐的商妈妈朝两个人笑着打招呼。

    “妈你昨晚是去我屋儿了吗。”

    “是啊,晚上屋子里挺冷的,我怕你俩一床被子不够。”商妈妈一脸坦然,“哪知道你们连一床被子都没盖好,没感冒吧?”

    “……没有。”商陆顿时没了脾气,“你倒是提前说啊,别这么随便进我屋儿。”

    “这不是你们睡前忘嘱咐了嘛,以后不会了,”商妈妈表现得很自然,“今儿你去买把锁吧,洋洋晚上要是睡迷糊了兴许会走你屋子去。”

    “……他睡迷糊了连自己屋子都不认得?”商陆一脸无语。

    “也不是,他就喜欢时不时去你屋子里睡觉,”商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蒲薤白,“洋洋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哥哥。”

    那表情和语气就像是在对蒲薤白说:洋洋这孩子也是没办法,你不要在意。

    蒲薤白这才真的感受到,商陆的母亲是真的认同了自己和她儿子的关系,并且对此不觉得反感,只当是一种正常的感情。

    感受到这点的蒲薤白,也终于放下心,回以微笑:“我来帮忙煎蛋吧,商陆胳膊还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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