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娇躯夫郎风吹倒
宗寥凝起目光,审察着他们的动向。
虽保持着备战状态,她最大的注意力却是盯着众人身后十丈外的宝顶华驾。
呼吸间,左边一个彪悍的骑士杀来长枪,预备是要先将宗寥手中玄兵拍落,与此同时,右边一个手挽大刀的汉子扬起大刀,拍马冲来,他刀背朝下,确实没有要伤宗寥的意思。
目测那挥刀的角度,推算应该是想攻击宗寥的马,好叫她却步难前。
宗寥明眸一闪,白练双刃同时一翻,寒光顿时相接。
就待蓄足力量的四柄刀兵碰撞的当即,呼呼喝喝观战的队伍后方飘来一声“住手”。
那声音清润,犹如琴弦弹过冷玉,低沉中带着三分柔雅,两分威慑,仔细听似乎还有一丝……娇弱。
只淡然间,那动听的声音便穿透进了宗寥心尖。
宗寥心中一动,嘴角不觉就弯起了。
扣稳脚镫,宗寥直起一点腰,伸长脖子望去,视线穿越无数颗草率生长的脑袋,从他们魁实的身缝间看见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由于眼前人数实在太多,太碍眼,她脖子扭得抽筋了也只是看见了南宫述的高束的发髻,以及他惯常簪饰的一枚金玉长簪。
眼看架是打不下去了,宗寥对挡住视线的一众骑士道:“各位大哥壮士们,既然这架不打了,你们要不就先撤了吧,啊?别挡着我见人。”
众人目色炯炯地盯着她,无动于衷,摆得好一副眼瞎耳聋。
最后还是南宫述在另一头呵斥了一句“全给本王退下”,他们这才讪讪收兵。
人群退至道路两旁后,宗寥总算于万缕光芒的照耀下清晰地看见了辗转数夜未曾见的爱郎。
宗寥跳将下马,柔韧双剑合二为一,负在身后,站在红马身旁含笑看他。
但见他今日着装异常的清凉,连中衣都没穿,里头单单拢一身通裁的交领宽袖直裾,衣料是提织漩纹的荼白色云绫质地,衣带系得极是随意,松松垮垮的。
长衣顺滑垂下,几乎可以看见那薄衫下结实有致的胸腹线条,好不风流。
如若没有外头那件竹青绸金线绣梅枝的大衫罩着,宗寥实不敢想象他匀称挺翘的臀部腰线会引来旁人怎样的注目。
浪荡!
太浪荡了!
浪荡中竟又能给人以不可亵渎的清贵圣洁。
只是他扮相惹人垂涎便就罢了,反正他不管作何种打扮,该垂涎的人都会垂涎,譬如独贪他美色的宗寥。
可他实在过分,明知自身样貌拔尖俊美,常遭人议论柔心弱骨,竟还在人前娇怜地小步姗姗。
这让威风轩扬的小世子如何忍得?
她忍不得!
也不知是何迷魂汤在发作,一见到南宫述,尤其是韵态旖旎的南宫述,她心里头就像有蛊虫乱爬般,痒痒的,哐哐乱跳。
且看他走动间,身旁为其撑伞的俊俏少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修长的胳膊,生怕一个没留意,那娇花男儿就会腿软跪地似的。
见南宫述青袂舒逸地逶迤过来,宗寥欣喜又紧张地抿了抿花瓣笑唇。
她想迎着他温情款款的目光走向他,却在看见他若隐若现的扭动的身段时突然有些羞赧。
对,她很羞赧。
那气场俊健的身躯极易引她幻想。
宗寥含着羞,白皙润颊不可控制地徐徐晕开一抹彤色。
她绞手绞脚忸怩不安的样子引起了南宫述的注意。
南宫述扫视周围环境,发现十里宽道旁除了护送他南下的卫队,还有连绵不绝的驻足看热闹的百姓。
南宫述眼底浮游着缕缕阴戾的谑嘲,不过一眨眼,他的腰膝更比上一刻软了。
他柔柔地往白挚身上倒了一下,白挚迅急掌住他臂弯,道:“王爷,您还好吗?”
南宫述浅咳一声,微微摆动着骨节修长的手,表示无妨。
他缓缓抬眼,想要走向宗寥。
然而宗寥却已在他孱弱欲故的刹那疾步奔驰过来了。
宗寥一把扶住南宫述,“十三,你怎么啦?你这是,病了?”
南宫述不答此问,只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他口吻绵绵的,似温柔,似乏累。
宗寥道:“殿下久等了。”说着,疑问的眼神给到撑伞的白挚。
白挚眨眨眼,不说话。
怎么个意思?宗寥眄视着他。
白挚干脆就侧开脸,得个眼睛清净。
南宫述晃了晃宗寥的手,道:“我没事。”
宗寥忧心忡忡:“都这样了,叫没事?”
眼底思绪飞快流转了少顷,南宫述低声道:“先上车。”
宗寥疑惑地看了看他,没再追问,且看他有何解释。
将他长长的手臂搭到肩上,宗寥扶上他的腰。
轻薄且滑腻的衣料下,他的腰肢是纤薄的结实,手触及至任何一处,都能感知到他的肌肉坚实又不厚实,硬度很合称,手感很舒适。
宗寥暗自憋笑,不停地咽唾沫。
如此动一动就汗淋淋的暑天,他的身上却清爽至极。
架着他往前走时,他身上神秘而幽雅的月麟香气味源源不断地飘忽进宗寥的鼻腔里,好闻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再靠近。
原本宗寥的个头已算出挑的了,奈何南宫述还是比她高出了许多,弓腰揽着他时,身量不由就被他压下大半。
并行间,她的脸便不可避免地会贴到他紧致丰实的胸肌上,宗寥羞涩,只好垂下脑袋,猝不及防竟又从他大剌剌的领口看见他胸前的雪肤,还有那一点红润。
走着走着,宗寥四肢渐渐变得僵硬。
距离王爷的华驾还有两丈远的时候,她那不听使唤的脚突然一扭。
预测一场狗啃泥在所难免之际,她肩膀忽一下被人握紧,整个人随即在一股强劲的力量中站得稳当。
宗寥惊讶侧眸,看着南宫述,小声问道:“你,真没事?”
南宫述微一哂,不答。
半是扶半是拎带着她继续往马车去,他道:“最近做什么了?怎么连路都走不稳?”
“我……就是……”宗寥讷讷。
断不能说今日对他总有挥之不散的冲动。
结结巴巴好一会,最后只道,“你太重了,没稳住。”
南宫述垂眸瞧着她泛红的容颜,淡淡一笑,道:“喝酒了?”
喝酒?!
宗寥闻言,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心说今日从见到他开始就心猿意马的,难道是早间喝的那点猫尿在作祟?
这真是……
宗寥忏颜,抵死不认:“大中午的,谁喝酒呀。”
南宫述偏颈靠在她肩头,嗅了嗅,“早晨喝的?”靠近她脸颊又嗅,“杜康。”
魔鬼吧,这人!
宗寥无可辩驳,只是轻笑,须臾才道:“窗前杏儿肥,招人流涎,该……配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