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明不白被断袖
挽起袖衫,南宫述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真做过奇怪事。
这人心思也太细了!
宗寥侧垂下眼眸,偷偷瞟过手腕红痕,随即把手躲起来:“殿下别想了,就算真梦魇做了些什么也没甚稀奇的。
记得有一次,我府上有一小厮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大晚上跑到我寝院里游荡,怎么唤他都不醒,最后抱着我窗外那棵高大的老杏睡了一晚。他醒来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抱着树睡觉,你猜他怎么说?”宗寥笑看南宫述。
回应宗寥的是深邃朦胧的眼神,眼瞳里映出一个傻兮兮的少年。
他不说话,宗寥继续道,“他说:‘我没抱树啊!我抱的是个美丽的姑娘’!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宗寥强行堆笑,南宫述面无波澜。
她不提醒还好,这突然说起抱姑娘什么的,南宫述隐约就记起来一点,他昨晚好像真的抱过姑娘,还勇猛地揉夺了她。
可他又丝毫想不起那个姑娘的相貌,且看自己醒来穿戴得整齐,不像做过那种事。
以最近的状态来看,他心里一直想的都是眼前这个家伙,便是梦见做什么,也该是梦见他,怎么会梦见一个不知名的姑娘呢?南宫述百思不解。
难道说……他心里喜欢的是宗寥,身体想契合的却只能是姑娘?
南宫述叹息万分,身体与灵魂相互纠结缠绕,扰得他头疼不已。
用力揉按胀痛颞颥,南宫述闲言:“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宗寥讷讷:“有吗,不是一直都这样?”
“你平时都是没大没小,直呼本王名讳,今日对我却是特别礼貌尊敬,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我能做什么?你也太爱胡思乱想了!”说着宗寥转身,怕极了南宫述看见自己羞红愧赧的表情,“走啦,用过早食你不是还要给我授课吗?待我先练熟了弓箭,再练骑射。君子《六艺》当中我最弱的可能就是射和御了,要抓紧时间啊!”
悻悻说着,她拉上南宫述赶紧离开此是非之地。
临走,南宫述从柜子里翻出一条黑底金线绣祥云纹腰带系上。
虽与身上青衫色调风格不匹配,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当宗寥以为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时,没想到会在校场遇上解语花——萧大公子。
萧尧手里拿着两个热腾腾的油饼,看见宗寥和南宫述从藏书楼方向过来,他站在原地似有疑惑地细看两人行走的姿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待人都走近了他还未回神。手中的饼却是很自然地递向宗寥。
拿过饼,宗寥先给了南宫述一个,南宫述不要。
宗寥道:“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人家萧公子一番好意?”
“本王谁都信不过。”南宫述说。
宗寥在给南宫述的饼子上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油滋滋的可香了!你尝尝,有毒我先死,你垫后。”油饼塞进南宫述手里。
南宫述看着她油润的嘴唇,亮晶晶的目光,又看手里缺了半块月牙的饼子。
凝神须臾,他鬼使神差地在她咬过的地方小咬一口,竟也不觉得有何反感嫌弃,他的身体似乎比他的思想要诚实,深刻地觉得宗寥与他的关系已经紧密到无人可比,不分彼此。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总之今日他眼里的宗寥就是不一样,就是可人又可亲,像饴糖一样看着就很软很甜。
宗寥没有注意到南宫述现在看着她的柔软的眼神,嚼着油饼,她歪头去瞧萧尧:“看什么呢?我俩身上长花了?”
她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糊糊。萧尧道:“不是。老远我就看见你和奕王殿下今日走路都有点奇怪。”
“奇怪吗?哪天不是这样走?”宗寥边吃着,不以为意。
萧尧道:“不一样。奕王今日走路肩开步稳,红光满面的,特别男子气概;老大你就有点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
像个姑娘扭扭捏捏?
宗寥似也意识到了不对,毕竟是第一次,事后难免会痛,自然有点不同平常。
从萧尧的话里她嗅探到了一丝危险气息,灵光一闪,愠斥道:“嘁,胡说什么!谁像姑娘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吧,又瘦又娇,才最像姑娘。我……我今天走路有点不自在是因为……因为好久没骑马了,昨天突然跑了那么几圈,颠得大腿根疼。”
萧尧道:“我才十五,自然比不过你们身高体长了。老大说是颠的应该就是颠的吧。”
“什么叫应该就是!本来就是。”宗寥愤愤然甩手走了,萧尧对南宫述拱手,快步跟去。
却说宗寥强行解释时的每一丝细微表情都被不动声色,静站旁边细细咀嚼油饼的男子看在了眼里。
不知不觉的,南宫述吃完了一个饼。
看着不知何时空了的油纸袋,他意味深长地抽动一丝笑意。
他以前是不可能会吃这种街边小食的,也从来没有哪一天早晨会像今日这般饿。
萧尧说的没错,他今日不管是走路还是感觉,都充满威武的气息,还有宗寥一大早就故意出现在他面前讨巧卖乖,故意打乱他的思维……
昨晚一定是发生过什么的,但他不知为何忘记了。
如是想着,南宫述把寻找答案的切入点锁定在昨夜喝过的那盏茶上。
想到此事,他再一次对宗寥哭笑不得,他真是想不明白了,明明每次都是他设计的她,最后吃亏的却是自己。
以前便算了,这次不同。
因为他与那小子之间可能已经行了巫山云雨之事,而自己是被动的那个,不过好在,他不是下面那个。
南宫述仰天思忖了许久,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他想既然已经与小世子有了肌肤之亲,欢好之爱,无论她是男是女,无论是不是被她设计强夺,他以后都会对她负责,直到她的人生稳定下来。
她来设计自己,一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南宫述想着,不由就抿湿了饱满的唇。
为了加固这个猜测,他甚至于把此前宗寥对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理解为是喜欢他的表现。
而后,南宫述长长叹了一口气,苦涩的笑道:“本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断袖了!”看一眼空空的油饼袋子,他又道,“从此与你成了‘分饼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