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残酷的现实
“没错，所以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爱莉希雅的终端信号消失，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其背后代表的问题就连凯文也能够理解——那可是爱莉希雅，能碰到她的人都不多，更别提伤到她了。
而在这种前提下，她的终端依旧被毁，这足以说明了她对付的对手有多难缠。
按理来说，眼下这种局面，他们更应该优先与爱莉希雅汇合。最起码也要确定对方的状态。
但凯文有些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万一，真的只是万一……万一结果是他们都不愿意看见的那一种的话，他很难想象老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将心比心，若是出了事的是梅，凯文也很难想象自己那个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
另外，在终端信号失联的情况下。想要找到爱莉希雅也并非一件很容易的事。
如果爱莉希雅没事，那对方应该不会还待在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而如果她依旧在那里的话……基本就说明她遇见了不得不留在原地的情况。
而其中最极端的情况就是——她已经永远都不可能自主离开那里了。
凯文当然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但若真是如此，在这么大的范围里搜寻一个人的难度就实在太大了。
由于这里已经提前进行了疏离，所以他们并没有携带生命探测装置等善后工作所用的仪器。
仅靠他们两个，哪怕分头行动也很难见成效……更何况周围或许还有一个律者在虎视眈眈。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律者最开始为何会选择隐藏自身，但对方既然已经和爱莉希雅交火。那就不能排除律者改变了策略，选择将他们逐一击破的对策。
这种情况下分头行动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可眼下来看，无论愚蠢与否，他和老师都不可能放弃任何一点寻找爱莉希雅的可能性。
他们都是抱着牺牲的觉悟踏上的战场，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轻易的放弃队友的生命。
可话虽如此，如果律者没有改变策略。反而是在他们寻找爱莉希雅的这段时间里大肆进行破坏的话……这同样不是他们乐于看到的局面。
一面是队友，一面是世界……这注定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虽说看起来总是阳光乐观呆呆的，但这个大男孩实际上却想了很多。
所以，他深知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虽然这样说有些无耻，但他突然有一点庆幸——庆幸需要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不是自己，庆幸在自己之前，还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前抗下一切。
做决定的人是老师，他只需要服从。
与此同时，他也对自己的这种心态感到耻辱。同时初步窥见了「最强」这个名号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和担当——责任，从来都是与能力相对应。
强大的实力，有些时候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信号消失的最终位置在哪里？”
佑氡并没有考虑太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在考虑。
所有的不幸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能力不足，但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他还可以尝试「两全其美」。
“在东南方向，三十公里外的沙漠……老师，我支持您。”
依照佑氡的发问，凯文如实进行了回答。对方如此发问，凯文基本也猜出了佑氡的打算。
果然老师和他想的一样，不会弃爱莉希雅于不顾。
对于可能造成的后果，他没理由让老师一个人承担。
凯文暗下决心，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会支持老师的决定。
“嗯？哦，谢谢。三十公里外是吧……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
佑氡大致估算了一下距离，这个距离的话，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问题。
还好还好，如果只是这么几十公里，那就还有希望……
哪怕算上爱莉希雅移动的距离，在她失联的这十几分钟内。只要不是全速向反方向跑，就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凯文，接着。”
打定主意之后，佑氡将手中的科斯魔扔给了凯文。这小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凯文匆匆接过突然向他飞来的科斯魔之后，佑氡才接着说了下去。
“保护好他，另外……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是！”
虽然不明白佑氡打算做什么，但凯文还是服从了命令。
是打算自己去找爱莉希雅，然后留下他和科斯魔在这里待命吗？
那惊讶又是什么意思？我凯文虽然加入的时间短，战斗经验不算丰富，但是好歹也是经历过第三次崩坏，并在崩坏中心活下来了的人吧。
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惊讶的……啊？
凯文心里略微叛逆的心情在下一瞬间就变得傻眼了起来。
只见佑氡缓缓走到天台的最边缘，紫色的电弧在他身边围绕。
然后……然后他就当着凯文的面飘了起来……飘了起来啊！
这场面凯文还真没见过，怎么一个人说飞就飞了？弹跳能力强还能用肉体力量离谱来解释，可这可是直接飘了起来啊……物理学呢？地心引力呢？牛顿呢？
救一下啊！
缓缓漂浮到半空中的佑氡并没有注意到凯文这边傻眼的表情，此刻他正在感受自身自到手以来第一次全面激活的权能——雷之律者的权能。
身边的电弧越来越明显，佑氡整个人在电流的包裹之下开始通体发光。缓缓睁开双眼，眼眶之中亦是电光跃动。
一呼一吸之间雷霆大作，周围的空气都在极致的电压之下开始躁动不安。
凯文终于知道佑氡为何要让他保护好科斯魔了，比起四周的风压和充溢的崩坏能，现在最有可能直接要了科斯魔命的反而是以佑氡为中心的电场。
天空开始骤变，本就因飓风而昏暗的天空开始伴随着轰鸣的雷霆闪动照亮整片大地的光亮。
在此刻的凯文眼中，眼前的佑氡如同天上的神明降世。肃穆而又致命，神圣而又暴虐……甚至有一瞬间，凯文居然感到了一种让他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凯文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难怪在第三次崩坏时能够正面对抗雷之律者、难怪在那种高压环境之下还有余力将他们救出、难怪在开战之前要优先把他们送走……原来老师本身的能力就和电有关吗？
事后得好好感谢一些老师平时揍自己时的手下留情了。
所以……这才是老师真正的实力吗？还说什么「不像爱莉希雅那样华丽」……这不是帅爆了吗！
空中的佑氡没有理会下方像是小迷弟一样的凯文和科斯魔。
他抬起右手，雷光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个浓缩的球形闪电。
然后，他轻轻的将它向下方丢去。
闪电球在触地的一瞬间轰然爆开，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贴地传播，并向四周扩散。
「生命探测器」，他们这次任务确实没有携带这种善后设备。但这不代表佑氡做不到类似的事情。
在逐火之蛾基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做到在理之律者权能的辅助之下，用消化掉的雷之律者权能追踪越狱的维尔薇。
如今完全解放雷之律者的权能之后，以向外扩散雷电为引，探知扩散范围内的生命反应当然也不在话下。
虽然在接近一个小时之后可能会出现雷之律者权能的真空期，如果在这段时间内爆发与风之律者的决战的话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
但现阶段佑氡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优先确保爱莉希雅的状态要紧。
“三十公里外，方向东南……还留在原地。人形，而且……”
雷电的传播速度相当快，仅是一瞬间佑氡就已经将范围内的所有的信息都收入囊中。
真正困难的是处理信息，但这在理之律者的权能之下将不再是件遥不可及的事。
佑氡心里清楚探测结果不可能出错，也因此他知道那个不愿意接受的答案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没有生物电信号反应。”
这意味着，终端信号消失的那个地方，还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以扩散电流为引导的探测方式原理上更接近超声波探测，缺点是只能探测贴近地面的东西。但优点也很明显，反馈速度极快，且能够探测到死物。
佑氡的探测结果就是这样——爱莉希雅终端信号终端的位置有一个人形的，没有生命迹象的物体。
佑氡不再说话，凯文也沉默不语。
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