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前夕（4）
林爸和林妈坐在餐桌前，林爸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没几口就吃完了面，甚至还将面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但林妈却只吃了几小口便放下了筷子，她目光空洞地望着不断被雨水敲击着的窗户，连绵不断的雨声似乎敲打着她的心头。
林爸看着妻子一脸担忧的模样，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妻子会这么担心？刚才导员不是说了林雨在宿舍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搬到教师宿舍了，但明天就可以去找她问清楚。。
但为什么林妈还这么每天紧皱唉声叹气的？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么？不应该呀。。
“吃点吧老婆，你这样子，小雨看到了也会担心的。”林爸最终还是将疑惑埋藏在心底，他温和的劝慰道。
林妈微微摇头，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吃不下。就是
心里一直想着小雨的事。”她话没说完，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照理说林雨和凌雪之间的关系目前也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在猜测没有被证实前不应该和别人说，即便是老林也不该说，省得他跟着自己瞎担心的。但是她一直一个人憋在心里，又觉得不得劲。
“老林，你有没有想过，小雨以后是交男朋友呢？还是女朋友？”林妈试探的问道，她生怕自己说的太过直接会刺激到林爸。
林爸听了林妈的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心里涌起了许多疑问。他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
其实在他的认知里还是将林雨当做当做儿子来看待的。但林雨现在是女孩子也是不争的事实。交男朋友？可是林雨的心理自我认知多半还是男孩子。可是，如果是交女朋友说着好像又有些奇怪，比较林雨现在也是女孩子。。。
他想了许久，最终才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林爸摇了摇头，“小雨比较特殊，我们也无法用常理去判断她。但是小雨还年轻，她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作为父母的也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无论小雨以后交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们都需要支持她。”林爸继续说道。
林妈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复杂:“我知道，我也希望我们能够理解她，支持她。但现实哪里有现在说的那么简单。。”
她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是相对困难一些的。如果林雨真的交了个女朋友，那她们将面临的挑战和挫折会更大。”
林爸静静地听着，他明白林妈的担心。他慢慢地说：“确实，即便两个女孩子能勇敢的在一起，但目前来说，社会的眼光还是会比较苛刻的，而且另一方的父母可能不太能和我们一样轻易接受。”
林妈叹了一口气，她的担心让她感到有些心累：“是啊，我就是怕小雨会受到伤害。林雨一直都是个内心细腻的孩子，如果她因为社会上部分无知之人的偏见而受到了伤害，那该有多难过”
“而且，万一另一方因为父母的压力，而对小雨始乱终弃呢？那样对小雨的打击肯定会更大。。”林妈说着自己的担忧。
“如果会这样，我还宁愿小雨不谈恋爱，大不了就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好了。哦们再攒一笔钱，这样即便是以后我们老了死了，她一个人也能能相对过的比较好。”她紧皱着眉，继续说到：“老林，我可能没和你说过。。之前我就梦到小雨交了女朋友，然后被始乱终弃，然后小雨和我很绝望的哭诉着。”
林爸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妻子想的那么远了，他想了想，然后问到：“老婆，是之前做噩梦吓醒的那次么？”
“嗯。。就是那次。。”林妈说道。
林爸走到妻子身旁，轻轻的抱了抱妻子，然后柔声安慰道：“老婆，你也别太担心。大概我看到小雨受到伤害后也会和你一样很难过。
但我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人生和路都是小雨自己的，需要她自己去走，去经历，甚至去承受某些伤害。我们做父母的能做的，大概就是信任她，努力帮助，支持她，促使她能够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然后学会如何面对和处理困难吧。”
“老林，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是小雨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林妈说着，她甚至红着眼睛，有些哽咽起来。
“我理解你的担心。” 林爸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总想着最坏的情况。我觉得这是因为担心这些事情，所以我们以后才应该更多地去和小雨沟通，好去了解她的真实想法。”
“说起来，我们当父母的确实有些失败。。光忙着工作了，一年家没回几趟不说，电话打的都不勤快。。也难怪小雨不住在家里了也没和我们说。”林爸反思的着说着，他不由的苦笑起来。
“话说老婆，为什么你晚上突然说到小雨择偶这个事？”林爸继续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雨和凌雪的关系不太一般，所以我就在想”林妈说道。
“原来是这样。” 听着林妈的话，林爸下意识的将手伸到口袋里去摸烟，然后点烟，深深吸了一口。
换做是平时，林妈肯定会皱着眉头让他不要在家里抽烟。但这次，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室外的狂风暴雨上，好像也在努力思考着些什么。
林爸吸烟的动作显得有些机械。烟雾随着他的吐纳在空气中缓缓上升，然后逐渐消散。就好像是他此刻的心情，虽然他刚才说的那么轻松，但刚才只当是如果。
现在妻子这么说，即便还只是猜测，那多半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妻子无的放矢过。这不由的也让他迷茫和不安起来。
烟味刺激着他的喉咙和肺，却似乎也刺激着他的思维，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现实——小雨可能已经在和同性谈恋爱了。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努力去接受这样的现实。烟雾在他的肺部蔓延开来，带来一阵轻微的舒适感。而随着他的吐纳，烟头不断在昏暗的客厅中闪烁着红光，像是他内心矛盾的火焰。
“其实。。凌雪那孩子我印象也不错，成绩优秀，举止得体，之前看起来和小雨关系也很亲密。”林爸努力的回忆着为数不多有关凌雪的记忆。
林妈叹了口气，站起来收拾桌子：“老林你也想想吧。。但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我先去洗碗。”
林爸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继续不断的抽着烟。
林妈站在水池前，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流过碗碟发出哗哗水声。她洗碗的动作机械而缓慢，明显也是心不在焉着的。
林爸几乎是抽了大半包烟，这才慢慢有些接受过来：是啊，当初儿子变成女儿这件事他都接受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事是他接受不了的？而且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总好过小雨和一个不贴心的男人搭伙过日子吧！
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说什么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没法生孩子。最基础点的不是还有j子库么？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去国外做双卵受精，或者骨髓干细胞j子化再受精不也可以么。
总之都不是什么大事！他老林家连香火也断不了！以后他到了地下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怎么了？！老子多赚点钱，多给她们些不就好了么？！男人苦苦打拼，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图个妻贤女孝家庭美满么？！有了钱就等于有了底气，难道谁还真的能对她们说三道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