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司马懿之祸
辽东郡守府。
司马懿得到朝廷的诏书,反而陷入自我怀疑中,一刻钟都在反思,究竟出了什么事?
从许都到辽东,自己可是吃尽苦头,若是提前知道的话,自己真不愿意来。
若只是道路难走,倒也可以接受,关键气候很诡异,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只要自己完成任务,这些痛苦都可以接受。
现在一切都完了,自己的任务却暂时中止,曹家有些欺人太甚,拿自己当猴耍。
“让我按兵不动,等待庞林的消息,丞相又食言了,太过让人生气。”
司马懿只能在内心牢骚,脸色尤其不好看,想想自己辛苦来辽东,最终一点功绩得不到。
人比人,气死人。
实际上,辽东地区开发程度很低,有些道路年久失修,更是靠近峭壁溪流,一个不慎就会出现意外。
这种边远地区,真可谓是山高皇帝远,正是割据一方的好地方,朝廷的政令难以约束地方。
司马懿感觉自己处境尴尬,可谓是进退维谷的,便待在房间里生闷气,却无从发泄出来。
“庞林,你不要高兴太早,入漠南地区,最大的难点还是后勤,人家若是坚壁清野,数千大军便完了。”
战争就是资源对抗,有一点错误都会导致失败。
庞林这种第一次上战场的,却这般相信苴罗侯,寄希望对方可以成事,便是一场豪赌。
信中内容显示龙城遭遇偷袭,张合数百里救援,才勉强将事情摆平,将敌人击退。
想到这些事情,司马懿心内安静,只要上天不保他,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公子,有一个叫王烈的老头,前来拜访一下。”
刚刚还有些生闷气的,司马懿听到这番话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直接跑了出去。
若真是那一位,自己受的苦也是可以的。
不多时,司马懿一脸恭敬,将一位老者搀扶进来,他顾不得地上冰凉,心里倒是一阵火热。
自从天下大乱以来,中原不少士人四处避难,来到辽东地区的名士,更是通过坐船前来。
这与陆地出行不一样,水路出行更是死路一条。
在到达落脚处,司马懿站直身子,将老人请到床榻上坐下,自己站着行弟子礼。
“先生,丞相一直很挂念您,小子被俗事所耽误,没来得及去拜见您。”
“仲达,我与令尊神交已久,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称呼老夫为伯父。”
不愧是道德长者,一句话便拉近两人关系,司马懿不敢怠慢,便吩咐人奉上茶水。
此人名叫王烈,字彦方,出生于公元141年,如今已经年近七旬,是汉末罕见的名士。
在家乡的时候,便是有着名声传出,在乱世中不接受朝廷征召,选择在辽东隐居生活。
面对这样的一位道德长者,司马懿不敢有一点的懈怠。
这一刻,他有种感觉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父亲,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不敢轻易说话。
王烈有些无奈,自己挺随和的,只是遇到一些人,喜欢将自己捧起来,这就有些没有意思。
“贤侄,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这总是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王烈便开口打算说话,再拉近一点距离。
司马懿想起父亲,心内有着一阵温暖,看来父亲的名声,连辽东地区都流传着。
“伯父,父亲在朝中当着闲职,身体很硬朗,没事便带带孙子,日子怡然自得。”
王烈是有大才之人,察觉到司马懿神情紧张,便继续拉着家常,很快气氛便熟络起来。
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
王烈也是来了兴致,便询问道:“仲达,听说庞林颇受重用,你与他相熟吗?”
原本的好心情,被老头的一句话带走,司马懿硬着头皮,轻声道:“伯父,庞林此人是有大才,可是有时候不知进退!”
司马懿有些小聪明,这是一个模糊的评价,就算庞林当面听到,也无法多说什么话。
王烈举起茶碗,眼神锐利,听出言语中的不喜,便不再多说什么事?
庞林的评价,已经在辽东越来非常好越神呼。
公孙康想要征辟王威为官,已经连续数次没有成功,现在司马懿的到来,却让他看到一个希望。
司马懿是个有趣的人,公孙康感兴趣,经过酒宴的交谈,有着一些爱才之心。
“仲达,公孙太守有意征辟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这是开什么玩笑?
司马懿脸拉的老长,没想到老前辈是这个原因来,公孙康好大的口气,有什么资格征辟自己?
朝廷自有法度,不可能随意征辟的。
想当年丞相征辟自己,也是花了数年的时间,公孙康这个跳梁小丑,真是有些不知死活。
自打庞林来到后,司马懿感觉自己地位下降,跟曹丕的关系,也没有以前这般好。
话说回来,这是京城的官。
宁做京城一小官,不为边境一大将。
董卓这个老家伙,也是一位凉州边将,但一旦到洛阳之后,便彻底放飞自我。
无论天南海北,京城的魅力是少不了的。
王烈轻轻摸着胡须,他有些看好这个年轻人,虽然略显急躁,但是却没有口出狂言。
“仲达,你不想留在这里的话,老夫便只能代替你,留在这个苦寒之地。”
“伯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公孙康又出幺蛾子?”
司马懿脸上神情不安,他听出王烈话里有话,看来这一趟登门相见,一定有着隐情。
公孙康太过狂妄,其子公孙渊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王烈在前来的路上,已经遭受了监视。
他现在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用杯中茶水写着一行字,司马懿定睛看去,脸色不由得一变,却生生没有趁机发作。
现在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什么事都只能一个人接受,现在没有人帮助自己,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王烈看到司马懿的疑惑,便举起茶碗将它放在桌上两次,仿佛是一种暗示,司马懿陷入沉思。
虽然不想这么做,但是还是生命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