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山黑虎寨

    燕山黑虎寨，这十余年来盘踞在燕山的群山之中。寨主三兄弟，大哥王黑虎，二哥王白虎，三弟王花虎。这三人是从中原华夏躲避仇家来到此地，三人本性就是残暴之人，上燕山树旗拉起了一票人马。这些人也多是马贼和凶徒，聚在一起臭味相投。平日里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抢夺百姓的财物也就罢了，还时常以杀人取乐。幽州地界的百姓对黑虎寨痛恨至极。虽说他们不敢到幽都城附近造次，只敢在周边的村镇为非作歹。高玉峰想要剿灭这伙歹人，派兵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甚至还险些折了好兄弟副将军孟广志的性命。黑虎寨老巢便在这燕山的老林里，这三兄弟大哥王黑虎不仅功夫气力了得，据说是武侍之境的武者，而且他还会一些旁门左道的法术。让派出去围剿的队伍找不到山寨的方位。这个才是几次出兵围剿不成的主要原因。二哥王白虎杀人取乐，手段残忍。三弟王花虎，是个好色之徒。强抢民女，祸害之后便一杀了之。这三人现在又与关外的契丹人有所勾结，其势力日渐强大，整个山寨也有三百来号人马，其势力不容小觑。

    时间又过去了五年，如今高进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年。身高也长到一米七了。皮肤略黑，体态修长高挑，生得结实健壮。五官棱角分明，双眼皮大眼睛，眉宇之间英气十足。高进平日里除了跟母亲读书习字之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练习武功。如今李望平教授高进的武功招式和心法口诀乃至一些道术，高进都已经学的透彻记得牢靠。最让高进开心的事却是他的个头已经高于孟蕾半个头了，这让他无比自豪。

    孟蕾如今是二九年华。生得皮肤白皙如玉，眉如弯月，眼眸清澈宛如湖水泛着智慧的光芒。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唇瓣上一点朱红，如宝石般晶莹，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身形修长婀娜，宛如细柳，在风中摇曳生姿。虽不似小时候那般晶莹剔透，却有着成熟稳重端庄的气场。平日里爱着一身红衣，大气典雅。幽州城内的大户人家托媒人去孟府求亲的不在少数，但都吃了孟大胡子的闭门羹。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高进不爱出府门，平日里除了习武就是跟母亲薛云娘读书习字。但读书习字他并不上心，往往学了不到个把时辰，便说累了。需到后花园拿着孟广志给他的做两件赝品兵刃操练一番。练到全身湿透，舞到尽兴才肯去沐浴吃饭。高进出府门除了跟父亲去看幽都军操练，便是和家人一起的每月到潭柘寺进香。只有孟蕾才能拉他出去骑马和逛逛市集。高进很少跟幽都城内的其他大户家的子弟来往。这让高玉峰夫妇很是烦恼，儿子不爱与城内的其他人家子弟熟络也就罢了，可他连府门都不爱出，专心习武如武痴一般。怕高进长此以往，真成了武痴。所以只能求着孟蕾经常拉着高进出府外走走，骑马也好，逛市集也罢，只要出门就行。

    李望平的五年之约快到了，这是平日里高进经常念叨的事情。他很想师父李望平，更想和师父一起到所谓的江湖上走走。

    这日春暖花开，孟蕾一身似火的红衣来到高府，奉干娘所托，拉着高进出去骑马走走，逛逛市集。

    高进和孟蕾来到市集，春天的到来让万物复苏，这市集上也好生热闹。由于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南来北往的商人在街上叫卖，其中也有关外游牧民族的商贩。

    高进和孟蕾在闹市上缓步而行。引来无数的目光注视，无论男女目光当然都是投向一身红衣光彩照人的孟蕾。女子生得美丽，年纪又是二九年华，配上惹火的一身红衣，吸引众人的目光也是无可厚非。高进一身武生的短打扮，衣着也不像孟蕾那样华丽。高进和孟蕾一起走在人群之中高进就不那么显眼了。在美艳动人的孟蕾的身旁，高进自己就如同家丁保镖一样，容易让人忽视。孟蕾右手牵着高进，别看高进已经长大，个子也高于自己半个头，孟蕾始终把他当个孩子。高进拿着孟蕾姐给他买的冰糖葫芦，大口嚼着很是开心。每次和孟蕾出来，高进的心情都是非常的好。

    这时熙攘的人群之中，一个体态修长之人，从侧面重重的撞了孟蕾一下。孟蕾右手牵着高进，左手正指点着商贩卖的货物，毫无防备之中被撞的身形不稳，右脚也随之重重的崴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进顿时警觉起来，虽说孟蕾武功不甚高强，但自小也跟着自己的母亲和楚玲儿也习得一身本领。若只是被人这么一撞，是绝不会伤了右脚。

    高进扶稳孟蕾，抬头向那人看去。这人体态修长，年龄不过二十来岁。一身白衣，衣着华丽。腰间佩戴着玉佩和一柄华丽的长剑。玉佩和长剑从配饰上一看就定非凡品。此人面容俊美，气度不凡。但眉宇间却有一丝让人察觉不出来的邪气。

    孟蕾右足吃痛，右手用力的扶着高进的臂膀，也抬头望向那人。

    那人却是抢先开口诚恳的道：“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我只顾看街道两边商贩贩卖的货物，没有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你，不知道你伤势可否有碍？需要看大夫吗？”

    这人两只眼睛却是盯着孟蕾胸部不曾移开。这让一旁的高进顿生厌恶之情。

    孟蕾没好气的道：“不劳烦公子费心，只是崴了一下脚而已。”

    这人立马向前抱拳施礼到：“小姐在下唐洪，中原人士，祖上都是商人。这次带中原瓷器想与辽国的商人做些皮毛生意。这一撞着实不轻，我看还是看看医生的好。顺便请你和这位公子到附近酒楼小酌一杯向小姐赔罪可好！”

    高进听着这看似中听的话。心里却是烦躁至极便道：“公子不必了，我姐已经说了无须让你费心。而我看你这一撞是有意而为之，甚至使出了十分暗劲才伤得了我姐。说自己是中原人士，却带着一口关外契丹人的口音。穿得像个中原翩翩公子模样，却行此龌龊之事。即使带着香囊也遮掩不了你的一身膻味。不要怪我太坦白，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你这一口谎言让我却是嗤之以鼻瞧之不起。辽人就辽人，何必遮遮掩掩，无论你安的什么心，我劝你好自为之吧！”

    孟蕾看到高进居然为自己去和别人争执起来，心里却是一股暖流，特别开心。虽说自己看着高进出生，自己作为姐姐一样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可现在看着高进逐渐长成大人的模样，自己对他的姐弟之情也在慢慢的发生着不一样的变化。

    孟蕾此时听高进所言和刚才对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胸部。顿时也是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唐洪被这看似岁数不大的少年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的道：“小孩子不要说话口无遮拦，出口伤人。我好心道歉，你却如此看我。我还真奇怪，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怎么有这样一个相貌粗俗的弟弟。”

    唐洪的真名为耶律洪，是大辽国南苑大王耶律长风的侄子。这次前来幽都城确实是做生意，可做的却是和燕山黑虎寨的王家三虎一起劫掠少女贩卖人口到辽国的人肉生意。今日他带着几个手下来集市闲逛，被孟蕾的美貌所吸引。看孟蕾身边只有高进一个少年，并无其他随从，认为这不过是两个一般人户之家的子弟。便主动过来找茬，想把他们诱骗到无人的地方，男的杀掉，女的抓回去慢慢玩弄。没曾想现在却碰了个硬茬。

    耶律洪看到高进的身材虽说结实，可在他眼里毕竟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并不放在心上。可这里是幽都城，不是自己的地盘，也不敢在此任性妄为当街行凶。如果暴露自己的身份，定会被幽都统帅盯上，到时候自己连活命都是难事。况且自己这次来幽都城的目的除了是刺探军情外，再就是和黑虎寨的结盟一事，因为这个小事耽误了此行的目的得不偿失。但眼前的这位姑娘，姿色貌美平生未见，这要是在大辽自己的地盘，必将此女强掳回府供自己享乐。此刻放她离去却又心有不甘。

    耶律洪道：“姑娘貌似天仙，实乃平生未见。如若姑娘未曾嫁娶，可随本公子回府，做我妾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至于彩礼什么的随姑娘开口便是！”

    高进本就对眼前之人，心生厌恶。此刻听他说出这等轻薄放荡之词顿时恶向胆边生。这人居然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的孟蕾先是偷袭，此刻又出言挑逗。这如同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突然，高进双眼变得赤红，身体也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双手握拳，只想把眼前之人撕碎。

    孟蕾本就对这个衣着华丽富家公子模样之人没什么好感，此刻听到他说出如此轻薄放荡之言语，也是气的浑身发抖。当她转眼看向高进时，却是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到高进如此模样，高进周身的气势让她也不寒而栗。

    孟蕾急忙道：“进儿不可鲁莽，你眼睛这是怎么了？”

    孟蕾紧紧的用右手攥住高进的左拳。高进此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一队巡防的幽都边军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蒙云。

    孟蕾连忙叫到：“蒙大哥！你过来，这里有人当街撒野。”

    蒙云本来就今日带队巡防，离很远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孟蕾妹妹，便知道高进肯定是被她拉着出来游玩。正要过来打声招呼，此刻听闻孟蕾叫他说有人在街上撒野。身形几个起落便率先来到高进和孟蕾面前。

    蒙云道：“孟蕾妹妹，怎么了？和小公子出来游玩，在咱这幽都城里居然也能遇到麻烦？”

    孟蕾指着耶律洪和他的几个随从道：“就是他们，撞了我，还出言轻薄。惹得进儿和他们出言争执起来。”

    蒙云此刻也注意到高进的异样，心头也是一惊。顾不得旁人，双手搭在高进的双肩之上，对高进关切的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高进此刻回过神来，对自己刚才的失神心中也是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自称唐洪之人出言轻薄确实让人心生厌恶，自己刚才只想上前将其撕碎。如此残暴之情却是不应该有的。

    高进随之双眼也回归正常，紧握的双拳也慢慢松开平静的道：“蒙大哥，没事，无非是只没有教养的狗当街狂吠几声，无妨，不会坏了我与孟蕾姐游玩的心情。你忙去吧！”

    高进此刻心里却是真想狠狠揍上耶律洪几拳。

    耶律洪心头一惊，见这个自己瞧不上眼的少年竟然来头不小。连巡防的边军首领都对他如此客气。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这个野花怕是踩不到了。便马上假装诚恳的道：“刚才在下口不择言，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和姑娘见谅。这些金银珠宝和丝绸便当是在下的赔礼之物，还望公子姑娘收下。在下告辞。”

    便让几个手下将随行带的一袋子金银珠宝和两匹上等的丝绸呈上。

    蒙云回头看了一眼耶律洪，道：“看你穿的像个人样，却欺负到我家公子和我妹子的头上，就这点东西，我可不稀罕。”

    耶律洪连忙说道：“虽说我出言不逊，但也罪不至死吧！我想堂堂的幽都军卫，不至于对我一个外乡商人痛下杀手！这岂不辱没了幽都边军的威名！”

    蒙云道：“我蒙云一个粗人，你这巧舌如簧想把道给我堵死，对我来说没什么鸟用。各位兄弟把这几个贼眉鼠眼的龌龊之徒给我拿下！”

    蒙云手下的这队巡防军卫立马抽刀出来就要将耶律洪为首的八个人拿下。

    高进却阻止众人道：“我幽都将士是杀敌保国的大好男儿，不可因为此等小事轻易拔刀，岂不辱没了我们的威名。蒙云大哥我看这事就算了，毕竟人家也诚心实意的道歉了。就随他们去吧！”

    高进口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一是不想因为这个小事闹的让父母知道。二是不想因此坏了今日和孟蕾姐踏春游玩的心情。

    耶律洪见高进松了口立马说道：“多谢小公子的宽宏大量，我等这就告退了。赔礼的物品我就让下人放到这里了！”

    说罢让手下将银袋和两匹丝绸放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

    蒙云道：“既然我家公子发话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以后给我长点记性，不要仗势欺人。还有谁在乎你的碎银几两，给我拿走！”

    高进说道：“蒙大哥，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算是他的赔礼之物。怎能让人家拿回去。”

    高进转身对耶律洪道：“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希望我们如若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不要再向这次一样这么不愉快！”

    蒙云还在纳闷，高进为什么收下这些东西时。耶律洪带着手下，牵着马匹灰溜溜的出城去了。

    蒙云道：“这等小人，看苗头不对，脚底板抹油跑的倒是挺快，公子你为什么收下他的这些东西啊？”

    高进道：“这两匹上好的绸缎倒是咱们这里的稀罕之物。蒙大哥你拿回去吧，送给香儿姐姐，给她做两身漂亮衣服将来用得着。我看颜色也正适合她。至于这些银钱你也拿着，交由父帅充当军饷去吧！”

    蒙云被高进说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因为平日里和夫人的丫鬟香儿姑娘接触的多，香儿姑娘生得好看，自己对香儿日久生情。但不敢对香儿说，只能将这事藏于心里。没成想居然都能被刚长大成为少年的高进看了出来了，此刻只觉得脸颊有点烫。

    孟蕾先是一惊，然后看到蒙云的脸色，心里便也明白了。孟蕾娇笑的对蒙云说：“蒙大哥，这是真的吗？不会是进儿信口开河吧！你跟香儿姐姐说过吗？如若没有又或是不敢，我替你去和香儿姐姐说！”

    蒙云此时觉得脸更烫了，轻声的道：“去去去，大人的事情你们两个小孩子瞎掺和啥！没有的事情。嗯！这两匹丝绸确实不错，我先替你们俩收下了，将来用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啊！”

    高进和孟蕾见平时不苟言笑的蒙大哥此刻脸也红了，还岔开话题。便也不再继续逗他了。

    高进从放在地上的钱袋中拿出两定银子，递给蒙云道：“这两锭银子你换岗之后，请这几位一起巡防的哥哥们吃酒去吧。”

    众人见一会有酒喝，也是兴高采烈的异口同声到：“谢谢小公子！”

    高进转身对蒙云道：“刚才孟蕾姐的右脚不小心被那人撞后，崴了一下。一会我俩准备出城到河边走走。她不方便骑马，我俩人共乘我那骑黑风，她的马你让人牵回府上吧！”

    蒙云道：“妹子你的脚没事吧！早知道你受了伤，我刚才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那个富家公子哥儿！”

    孟蕾道：“多谢蒙大哥关心，我的脚只是崴了一下，并无大碍。你先带着这些兄弟巡防去吧！我的马就在街尾我们常去的望月楼的拴马桩上，就有劳蒙大哥了。”

    蒙云便和高进孟蕾二人告辞，带着这队兵卒继续巡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