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自毁自伤的督公
容恒将事情交代后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他的医术果然十分好。
喝下他配的药没多久的温白芷便如他所说那般，浑身发烫又长了疙瘩。
样子还真的就像感染了天花一样。
她找来面纱刚在脸上戴上，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来报，说宫里来的黄太医到了。
温白芷急忙去床上躺下，还特地将床纱放下。
翠枝去开门。
黄太医一身雪白的提着药箱进来了。
他在翠枝的带领下，坐到温白芷床前。
“夫人，在下是陛下特地派来为您诊治的太医黄正。”
黄正看着已过花甲，想来医术也是十分了得。
温白芷故意放低声音，假装虚弱道：“有劳黄太医了。”说着还故作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黄正看着眼前的床纱，道：“容在下冒犯，不知可不可以请夫人将这床纱掀开，方便我查看一番吗。”
温白芷早就有所准备，她让翠枝将床纱掀开挂到两边，她戴着面纱的脸就出现在黄正面前。
黄正先是对她进行了细致的诊脉，后又看了下她手腕上胳膊上的红疙瘩。
一番下来，他心里对温白芷感染天花的事有了九分确信。
“夫人脸上戴着面纱可是脸上也有疙瘩？”他问。
温白芷难过道：“还望黄太医别介意，我脸上确实是也有疙瘩，我羞于见人，加上我是一介深宅女子，不方便直接见外男，这才戴了面纱在脸上。”
这个封建时代，男女之间的距离确实是需要保持的。
黄正自然信了她的这番说话。
如此下来，原先九分的确信，现在变成了十分。
“夫人不必担心，我大成太医院中对天花早就有了治疗方法，夫人定会安然无恙。”
温白芷感激道：“如此就多谢黄太医了。有黄太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令温白芷没想到的是，这黄正竟然就在督公府住下了。
美其名曰下雪往返不安全，加上需要一日三次的给温白芷开药，住在这里的话，会节省很多治疗时间。
他是齐晏桉派来的，温白芷当然会答应他的要求。
她让翠枝给他安排了间院子，离她很远。
就这样，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黄正一日三次的来送药给温白芷。
虽被温白芷以外男不宜在她房间久待的理由搪塞了几次他的诊脉，但他确实看的紧。
温白芷越发觉得他不是来给她看病的，而是来监视她的。
这半个月里，大雪在开始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下了几日后终于停止不下了。
最后雪的厚度一直抵到人的小腿柱子。
个子矮一些的可能都能直接漫到他的膝盖处。
可见这次的雪灾有多严重。
雪下了之后就是上冻。
温白芷虽无法出府，但还是能听到外面的一些消息。
第一个就是大雪封了很多进城的路，雪化了之后路面全都上了冻。
但朝廷已经派人去扫雪化冻了，想必过段时间就能恢复通路。
也就是因为封了路，很多诸如大米，蔬菜肉禽之类的都无法运到京都城里来。
因此京都城里很多食物的价格都涨的厉害。
但哪怕是价格高了，还是有很多人买不到食物。
再一个就是京都城里很多搭的矮的老房子，全被大雪压倒了。
特别是一些老城区，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失去了自己的家。
当然，朝廷也在对此展开行动。
温白芷稍微打听了一下。
负责这两件事的人都是司玖。
她竟不知司玖这般有本事，到处都离不开他。
她更加不知，齐晏桉竟然真的就逮着司玖一个人在剥削。
当真是可恶至极。
她几次想出府找司玖，至少看看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好好休息。
可黄正看得紧，一天三次的来。
她虽在容恒的指导下，慢慢的让她恢复了健康，但黄正仍然说她这样的情况还需要三五日才会好。
她没办法，就只能依着他的话，再等三五日。
终于，又过了四天后，黄正诊脉后终于说出了她已经痊愈的话。
温白芷那会儿无比的感谢上天，可算是可以不用看到这个人了。
好不容易送走黄正之后，温白芷急忙喊翠枝帮自己收拾行李。
“那个小太监是不是打听到了司玖的所在之地？”
翠枝帮她收着厚衣服：“是的，他说督公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在那里扫雪化冻。”
容恒也来了这里。
他让温白芷带去了许多司玖可能会用到的药。
他和温白芷想的一样，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们俩都不在司玖身边，司玖的情况肯定不会很好。
如他们想的一样，司玖的情况确实很不好，非常不好。
在不知道第几次咳血晕倒被平安掐人中弄醒之后，司玖撑着还要去指挥干活。
是平安哭着跪在司玖面前，求他可以休息一下。
司玖摇晃着虚弱的身子仍往外面走。
雪一日不除，路一日不通，城里的百姓便一日无法重回正常生活。
齐晏桉派来的人要么对扫雪这么辛苦的事颇有微词，总是找理由不去干活。
要么就是在城里施粥发物的时候从中谋私。
司玖几乎一点都放不了权。
他只能每日的亲自去盯着。
扫雪的时候也会自己拿着工具去冲在第一个。
长久下来，他的腿早就迈不动了，膝盖处肿大异常。
他只能让平安和另一个人一起架着他两边的身子，撑着他沉重的身子让他可以不被行动受限。
他的腰背也早在这样的寒冷下冻坏了。
他几乎坐不住，也平躺不下来。
他便想了个办法，让平安找来一块跟他后背差不多大的铁板，用布条紧紧的绑在他的腰背上。
借助铁板的作用，好让他能坐直上身，撑在桌前处理公务。
这段日子，他的下面早就没有了知觉。
他为了不让那事影响他办事，他一天几乎喝不到一口水。
长期下来，他的嘴唇全部起了皮，渗了血。
下面也疼痛非常，不论小不小解都无比疼痛。
像有石头抵在那处，疼的让他更加坐不住，只好加大钢板绑着的力度。
一天下来，他的后背早就被钢板弄的通红一片，严重的地方都破皮了流血了。
可司玖还是无法停下。
他每天吃的少，也不喝水，没日没夜的处理事情。
他也提前叮嘱平安，如果他晕倒了就让平安掐人中把他弄醒，醒了之后又继续干活。
这段时间下来，司玖早就瘦脱了相。
脸上几乎就剩一层皮挂着。
手腕也细的可怕，腕骨凸出的格外明显。
他每日派人传来温白芷在督公府里的消息。
知道她好好的待在督公府里。
他在这边也能稍稍放下心来。
可他还是每时每刻的都想着她。
幻想着温白芷可以和之前那样出现在自己身边，抱着他，哄着他。
这一日，他又一次在高烧下晕了过去。
按着之前，平安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喊醒。
可平安实在是再看不得他这样了。
他将毫无知觉的司玖放到帐子的榻上，想着是不是要派人回去和温白芷报个信。
司玖现在的自毁行为，让平安看的十分心惊。
就在平安左右为难来回踱步的时候。
温白芷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平安仿佛看到了救星。
督公有救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