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诉说不甘的督公
最后的最后，在司玖无望挣扎了几次之后，他还是抵不过身体和心理的同时放松。
他心下一松，紧绷的情绪得以舒展，心里的压抑也可以缓解。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玖就无措的伏在她的肩头呜咽的哭了出来。
好像是蒙羞布被扯开一样，司玖现在整个人都无比的绝望。
他哭的是他的不甘，他的绝望，他的不满。
“对不起白白，对不起。”
就到这样的境界了，司玖还惦记着跟温白芷道歉。
似乎这是一次让司玖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的机会。
温白芷只环住了他的腰，抱住了他颤抖不已的身子。
她并没有说话，她隐约觉得，司玖会和她说很多话。
“白白，我只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人会是我，我，我以前的日子已经很苦了，在遇到你之后，我其实以为我可以跟别人一样，拥有正常的幸福生活了。
可，可是就在我最期待新生活的时候，你死了，齐晏桉又对我……对我……下了腐刑。
白白，我对不起你，真的，我，我，为什么会是我呢白白，为什么这些不幸都要降临在我身上呢。”
司玖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似乎一直都习惯了忍受，习惯了接受命运给予他的一切馈赠。
但他心里也有气，也有不满。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在温白芷的怀里，靠在她肩头流泪的时候，他才能将这些藏在心里多年的愤懑说出来。
温白芷还是没开口，她只是抱紧了司玖，用自己的行动给予了他最大的肯定与鼓励。
“我也恨齐晏桉，我恨我父亲，我恨我大哥，我甚至还恨我娘。
我恨她为什么要执意生下我，又把我送到侯府，我在很长时间里都一直觉得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爱我，没有人需要我。
可是我恨他们有用吗，没用的白白，恨与不恨的，我都是现在这样了。
这么多年来我似乎一直在被迫接受着所有苦难。
我被迫回到侯府，离开我娘，我又被迫承受腐刑，变成现在不男不女的样子。
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但或许我不论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在他们心里都是一样的吧。”
这样的话司玖只在今天说了。
过去和未来，他都不会再说一遍了。
温白芷默不作声的听着。
她知道司玖心里有气有恨，但真的听到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她又觉得心疼的不行。
是啊，所有的苦难都是司玖被迫接受的。
他吃了那么多的苦，甚至到了现在的此刻，他还在承受着腐刑的后遗症，还要为了伤害过他的大成的君主齐晏桉远赴赤度，去做本不该是他该做的事。
为什么呢。
司玖在之后的话里给了她答案。
“白白，我这辈子最不后悔，最感谢上天的事就是让我遇到了你。
如果遇到你，和你在一起，会让我承受我所要承受的这么多苦难，我也不会有一点后悔。”
他的真心话说出来都让温白芷觉得滚烫。
特别是此刻，他的泪正一滴滴的打在她的肩头。
泪水的湿度和热度，让温白芷的心都一皱一皱的。
司玖应该是说完了他想说的所有话。
温白芷细声问道：“说完了吗宝贝？”
她直接用的宝贝这样亲昵的称呼。
司玖也是在这会儿心情平静了下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来。
他带着沙哑的嗯了一声。
温白芷像是在通知他：“我刚刚听话的听你说话说到了现在对吧，那你待会儿也要听话的看我做事。”
司玖对她说的话有些好奇，但还是会答应她。
温白芷松开司玖，看到他哭的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
她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他脸上的泪：“说好了的，待会儿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要阻止我哦，这是你刚刚答应了我的。”
司玖还是很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温白芷很满意。
她端起车厢角落里的水盆，里面装着清水。
又拿来一块很干净的帕子。
这些都是她一直备在身边的。
她示意司玖将下面的裤子脱了。
司玖不解：“白白，你这是要做什么。”
温白芷不解释，还是让他脱裤子。
司玖乖乖照做了。
温白芷不是没有看到过那里，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二人嬉戏的时候。
现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让他给她看，倒还是第一次。
司玖隐约猜到温白芷要对他做什么了。
他本想拒绝，但想到她刚刚几次让他确认会答应她做任何事，话到嘴边就又都咽了回去。
温白芷用水打湿帕子，开始温柔的准备做她想要做的事。
可司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住她的手。
“白白，不要，我，我自己可以来的。”
温白芷也不说话，只望向他。
眼神里是他最爱的坚持。
司玖无法，只好默默地将手拿开。
毕竟在温白芷面前，他是永远都无法做到真的拒绝她的。
只要是温白芷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她。
司玖知道，那是极其丑陋的产物，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直视的创伤。
可温白芷这会儿却让他很是震惊与感动。
她真的可以完全不带任何嫌弃的直视那里。
她比他都要勇敢的多。
细细想来，确实每次都是温白芷将他拉出情绪低落的悬崖，义无反顾的选择跟他在一起。
这样好的温白芷，他失而复得的此生唯一的幸运。
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他竟然能和她一直在一起。
这样幸福的事情，光是在脑子里想一遍，都让司玖想要落泪。
他这么想着，也是真的哭了出来。
数滴泪砸在了地上。
到了最后，司玖换上了干净的裤子，这时候就是她去抱司玖的时候了。
站起身的时候，司玖的脸正好可以埋在温白芷的腰间。
温白芷温柔的抱住司玖，在她的怀里，司玖又一次哭的像个小孩。
或许他们两个现在都知道了，司玖已经可以慢慢的接受他的一切残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