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
之后,跟着雪球，他们又找到两名长行。p> 这两名长行都是受了伤的，万幸的是人还没死，只是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冻僵,若非及时救出，怕也是凶多吉少。p> 周春山喊了长行过来把伤员抬去篝火边,才神色凝重来到崔云昭身边。p> “九娘子,怎么办？”p> 他嘴唇泛白,声音干涩，说话都带着颤音。p> “再这么下去，我怕……”p> 他说到这里,不敢继续说下去了。p> 崔云昭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怕再拖下去，即便能找到霍檀，霍檀也凶多吉少。p> 崔云昭身上很冷，整个人都被冻麻木了，可她心里却更冷。p> 怎么会找不到呢？为什么找到的都是别人？p> 雪球的鼻子很灵,也是崔云昭这几日就发现的。p> 他可以清晰分辨出霍檀和崔云昭，甚至就连夏妈妈都能分辨出来。p> 想到前世的雪崩，崔云昭临出门前还是带上了它。p> 可接连找了几个，都不是霍檀,这让崔云昭的心慢慢跌入谷底。p> 周春山见崔云昭面色雪白,神情僵硬而麻木,到了口边的话也终于说不出口了。p> 若说焦急,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崔云昭焦急。p> 霍檀是他们的上峰,却是崔云昭的家人。p> 此刻,崔云昭的目光一直落在雪球身上。p> 雪球还在奋力地四处奔跑，它时而停下，时而轻嗅，小身子冻得一颤一颤，却依旧没有放弃。p> 它都不放弃，崔云昭又怎么能放弃呢？p> 想到这里，崔云昭麻木的心又渐渐复苏。p> 她目光炯炯看着散处雪球找到伤员的地方，把它们一点点连成一条直线。p> 而直线的尽头，就是山脚下。p> 也是爆炸的发生地。p> 雪球不是随便就找人让挖，他是真的嗅到了霍檀的气息，这一条路，是霍檀走过的路，也是霍檀流过血的地方。p> 崔云昭心中一凛，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她咬了咬牙，直接道：“跟我来。”p> 崔云昭过去抱起雪球，领着众人快步来到山脚下不远处，才放下雪球。p> “雪球，在这里找。”p> 周春山不明所以，却没有出声打扰。p> 很快，雪球就在一处屋脊边上停下来。p> 这一次，它显得很焦躁，叫声又大又响，并且开始在雪地上刨起来。p> 崔云昭眼睛一亮，道：“在那里。”p> 很快，周春山几人就动了起来。p> 崔云昭已经冻得麻木，便没有一起动手，只叮嘱：“此处屋舍已经焦黑，肯定起过火，屋舍都很脆弱，你们务必小心。”p> 很快，一个雪洞就被挖了出来。p> 又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p> 崔云昭一颗心噗通直跳，不知道为何，她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霍檀了。p> 可是被雪覆盖的男人此刻却一动不动。p> 崔云昭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才轻声p> 喊：“霍檀。”p> 回应她的只有士兵们挖雪的声音。p> 崔云昭觉得眼底一片温热，在这冰天雪地里，让她清晰感受到了暖。p> 可她的心依旧很冷。p> “霍檀。”p> 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了。p> 周春山也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把那人身上覆盖的积雪挖走了。p> 当男人苍白的英俊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p> 崔云昭的眼泪滚滚而下。p>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跳入雪中，趴在了霍檀身边。p> 霍檀半边身子都是血，鲜血染红了他藏青色的军服，而已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p> 他唇边也染着血迹，看起来羸弱又病态。p> 一切都是触目惊心的。p> 崔云昭也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p> 她甚至不敢去碰霍檀，怕他已经没了呼吸。p> 周春山倒是还能撑得住，他也跳了下来，抖着手在霍檀鼻尖轻轻一扫，下一刻，他就泄了全身力气，整个人坐在了霍檀身边。p> “没事。”p> 周春山哭着对崔云昭说：“九娘子，老大没事，还有气，他还活着！”p> 有他这句话，上面的长行们都跟着抹了一把脸。p> 崔云昭抿了抿嘴唇，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p> 她先捏了一下霍檀冰冷的手，然后便摇晃了一下他但身体。p> “霍檀，醒醒。”p> 崔云昭以为霍檀会很难叫醒，可是她刚一晃他，霍檀就如同忽然喘上气一般，一整个弹坐起来。p> 他猛地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目光机敏地在周围人身上一扫而过，片刻后，他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软仰倒回去。p> 这一次，霍檀给人的感觉很怪。p> 他
半阖着眼睛，躺在雪上，皮肤苍白而冷硬，仿佛雪地里的雪人，没有任何声息。p> 崔云昭从来没有见霍檀这么安静过。p> 他看到周春山和崔云昭，甚至没有说话，既没有惊喜，也没有疑惑，他只是平静看着众人，不悲不喜。p> 崔云昭心里咯噔一下。p> 她问：“夫君，你哪里受伤了？”p> 霍檀抿着嘴唇，一语不发。p> 他那双一贯神采奕奕的深邃星眸，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眼眸中只有一片死寂。p> 崔云昭愣了一下。p> 她忽然意识到，霍檀虽然醒来，但他心里受到的伤，可能依旧把他拽在黑夜里不松手。p> 人虽活着，可心却死了。p> 忽然面对这样的灾难，无论是谁，都会惊慌恐惧，这是人之常情。p> 不能因为他是霍檀，就要求他立即就精神抖擞，排兵布阵，指挥救援。p> 崔云昭看着霍檀，她紧紧握着霍檀的手，声音轻柔，语句却很有力量。p> “夫君，你已经被救出来了，我们都来救你了，”崔云昭道，“你看，其他的士兵们，也在努力救人，已经有好多人被救出来。”p> “夫君，p> 你们得救了。”p> 霍檀眨了一下眼睛()_[(．)]__()()，p> 下一刻()()，p>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p> 他干涩的嘴唇翕动着()()，p> 似乎要说什么()()，p> 可他声音太轻了，崔云昭什么都听不见。p> 崔云昭微微倾身过去，才听到霍檀的话。p> “都是我的错。”p> 崔云昭愣了一下。p> 霍檀又说：“是我的错，小丘，小丘死了。”p> 他翻这几个字。p> 崔云昭目光微变。p> 她微微直起身，目光炯炯看着霍檀。p> 此刻的霍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他就如同一条死去多时的鱼，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就连挣扎都没有了。p> 崔云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猜到些许。p> 或许，因为霍檀的固执，不肯放过山匪的坚持，才让雪崩发生。p> 但这一场雪崩，无论有没有霍檀，都会降临在这个偏僻的村落。p> 今生，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霍檀被派来此地，崔云昭甚至都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么一场灾难。p> 而这些无辜的村民，可能一直没有人救援。
他们会无声无息死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p> 崔云昭不喜欢看霍檀失去斗志，也不想让他就沉湎在悲伤和自责中。p> 她知道他总能清醒过来，重新恢复勇气和力量，可是时间不等人。p> 还有那么多人等待拯救。p> 崔云昭定定看着满面颓丧的霍檀，看着他眼眸中的星光熄灭，忽然伸出手，狠狠给了霍檀一巴掌。p> 只听“啪”的一声，四周还在忙碌救人的士兵们都停住了。p> 霍檀被崔云昭狠狠打了一巴掌，终于，他的目光落到了崔云昭身上。p> 他没有震惊，没有生气，目光依旧平静。p> 可在那平静之下，却有波涛在慢慢涌动。p> 崔云昭声音干涩，声线也因为寒冷而颤抖，可她却依旧咬着牙开口。p> “霍檀，这不是你的错！”p> “雪崩只是意外，事发突然，你根本就来不及救援。”p> “但我们赶来了。”p> “因为你的善心和英勇，曾经救了许多人，所以机缘巧合，才让我们出现在隆丰村，救出了许多人。”p> “霍檀，你看一看，那么多人都在努力，那么多人想要活着，”崔云昭难得生出那么大的力气，她竟是拽着霍檀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拽起来，“你看看，大家都没有放弃，你为何就放弃了呢？小丘也还等着我们呢！”p> 在雪洞之外，周春山的手下们还在努力救人，而被他们救出来的士兵和百姓们，只要能动的，也都跟着挖雪。p> 漆黑的深夜里，漫天的大雪中，没有一个人放弃。p> 他们都在努力挽救一个又一个生命，都在努力争取一线生机。p> “霍檀，你看看他们，还难过吗？还沮丧吗？还胆怯吗！”p> 霍檀看着远处的篝火，看着无数忙碌的人们，看着他们脸上有泪，却没有放弃。p> 他眼中熄灭的星火，p> 慢慢重新燃烧起来。p> 霍檀动了一下，身形踉跄，周春山上前一步，一把搀扶住了他的身影。p> “老大，我们来了。()()”p> “老大，你还活着真好。()_[(．)]▎&&()()”p> “老大，我们的人都能救出来。()()”p> 就在此刻，在霍檀雪洞不远处，一捧雪被狠狠扬起。p> 一条染着血的手臂
挣扎着从雪洞里伸出来，努力往上攀爬。p> 长行们赶忙跑过去，一把把那人从雪中刨出来。p> 自己从雪里爬出来的，是谭齐丘。p> 他左手被献血浸染，已经看不出手臂的形状，可他依旧用仅剩的右手努力攀爬着。p> 他还活着，就不肯死去。p> 等他整个人被救上来，躺倒在雪地上时，他看到了霍檀和崔云昭几人。p> 谭齐丘用最后的力气，对众人笑了一下。p> “真好啊，我还活着。()()”p> “我才不服输呢，”谭齐丘缓缓闭上了眼，“我要好好活下去，没人能要我的命。”p> 说罢，他就陷入沉眠之中。p> 霍檀站在崔云昭身边，一开始他还被周春山搀扶着，可当看到谭齐丘自己救了自己之后，他慢慢站直了身体。p> 他眼眸中的星光尽数被点亮了。p> 霍檀忽然伸出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p> 清脆的把掌声在黑暗里响起，霍檀的目光在所有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崔云昭的面上。p> “娘子说得对。”p> “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长行们的错，”他眸色深沉，重新变回了雷厉风行的霍副指挥，“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p> “害了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p> ————p> 霍檀人虽然清醒过了一会儿话就有些头晕目眩。p> 崔云昭忙让周春山扶着他去篝火边，好给他看看伤口。p> 霍檀握了握崔云昭的手，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然后便对周春山道：“天气太冷了，分出几人，尽快把靠近村口的积雪清理出来，好让救出的人有地方能休息。”p> 周春山道：“副指挥放心，马上就安排人办。”p> 霍檀站在高高的积雪上，看着忙碌的士兵，看着被救出来的人们，狠狠闭了闭眼睛。p> 此刻的他，是无比坚定的。p> 曾经一度的失神和彷徨，都被崔云昭那个巴掌打醒了，此刻的霍檀依旧是英明神武，天纵奇才的少年英雄。p> 几人一路步履蹒跚，废了好大劲儿才回到了村口。p> 这边有一处空地，周春山让人燃起了篝火，受伤偏重的人都在篝火边休息。p> 许多士兵见了霍檀，脸上都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p> 甚至，就连伤病都不那么重要了。p> 他们欢喜地说起话来。p> “副指挥！终于看到你了。”p> “老大你没事。”p> “呜呜呜太好了，我们得救了。”p> 士兵们都很激动。p> 只要见了霍檀，只要霍檀p> 还在，p> 他们就有了主心骨，p> 什么都不怕。p> 霍檀安抚了他们几句，p> 让他们好好休息，p> 就在篝火边坐下，顺手拉着崔云昭坐在了身边。p> 虽然刚才崔云昭给了他一巴掌，但此刻夫妻两个却一点隔阂都没有。p> “我带了伤药，你哪里受伤了？”p> 崔云昭把珍珠身上的褡裢取下，放到了膝上。p> 篝火烧得很旺，崔云昭被火烤着，身上的寒意慢慢驱散，被冻得麻木的手脚渐渐回暖，整个人都舒服起来。p> 雪球靠在篝火边，呜咽一声，蜷缩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雪球。p> 霍檀偏头看向崔云昭，眼眸中似只有火光燃烧。p> 他抿了抿嘴唇，才道：“我左手受了几处刀伤，不严重，坐一会儿就好。p> 崔云昭点点头，没有听他的话，直接拉起他的衣袖，开始给他的伤口上药。p> 霍檀手臂上的伤口很长，从手肘到手腕处很长一条，所幸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到筋骨，看霍檀的样子手指还能用力。p> 除此之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伤口，分布在他两只手臂和肩膀上。p> 崔云昭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开始给他清理伤口并上药。p> 霍檀安静看着她，片刻后，霍檀才哑着嗓子开口：“皎皎，对不起。”p> 崔云昭神情专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道歉。p> 霍檀却不气馁，他自顾自说：“方才被埋在雪里，天地间都黑了，我才意识到，我不想失去你。”p> 他微微叹了口气。p> “那时候我很恨自己，恨自己太过固执，连累大家，也恨自己识人不清，更恨自己临走时还让你生气。”p> 霍檀的声音干涩，可他却努力把每一个字都说清。p> “不怕皎皎笑话，我那时候是真的很痛苦，痛苦到想要一了百了，什么都不要了。”p> 人在忽然面对天灾时，有时候很难快速让自己释怀，可能在被雪埋的那短短两刻里，霍檀的心生了病。p> 若是寻常人，可能会一病不起，惶惶不能终日，可霍檀不是寻常人。p> 崔云昭一个巴掌，谭齐丘的自救行为，都给了霍檀莫大的鼓舞。
让他从深
重的痛苦里迅速恢复。p> 他表现得很平静，可崔云昭却知道，他内心经历了多少挣扎，身体里究竟有多疼。p> 把自己打碎重塑，要很漫长的时间，可眼前形势逼人，霍檀只能迅速让自己复活。p> 这个过程，简直痛彻心扉。p> 所幸结果是好的。p> 霍檀从来不怕疼，也不怕苦，他只怕所爱之人不能平安，只怕心中愿景无法实现。p> 还好，还好有崔云昭。p> 否则，他跟弟兄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个雪夜里了。p> 霍檀受伤病痛，可他脑子是很清醒的。p> 崔云昭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不顾风雪寒冷夜，夜奔几十里救援。p> 他霍檀何其有幸，能娶到这样的聪慧娘子，也何其有幸，能同崔云昭共度余生。p> 他都已经这么幸运，又为何要把唾手可得的幸运放弃？p> “还好，还好有皎皎。”p> 霍檀轻轻握住崔云昭的手，把自己的坚定传达给她：“我以后再也不会颓丧，皎皎，谢谢你。”p> 崔云昭依旧没有说话。p> 却没有挣脱开霍檀的手。p> 她给霍檀处理完伤口，见霍檀已经好转，这才道：“你把定神丹吃了。”p> 这是之前找老神医买的药，可以保护心脉，她出门之前，特地把一整瓶都带上了。p> 霍檀吃了药，见崔云昭神色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p> 情况紧急，他没办法同崔云昭谈心，只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便撑着身体站了起来。p> 霍檀留下一句“你在此处休息”p> ，就领着周春山去忙了。”p> 他带出来四百多人，已经有一多半被挖出来了，除三十几人雪崩前就已经殒命的，剩下的都只受了伤。p> 没有受伤的在暖和了一会儿后，也加入了救援队队伍。p> 救援的人越来越多，被救出的人也越来越多。p> 很快，按照霍檀的要求，士兵们已经清空了几家屋舍前的积雪，重伤的士兵和村民转移到了那边去。p> 崔云昭也跟着过去了。p> 伤员中有不少老弱妇孺，崔云昭就挨个给他们治伤。p> 她不是专业度医者，却也久病成医，尤其是清理伤口和包扎很是熟练，动作非常麻利。p> 有老者看崔云昭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便问：“小娘子，多谢你了。”p> 崔云昭笑了一下，道：“阿婆莫怕，既然被救出，等把雪清走，重新打扫屋舍，生活便能恢复如常。”p> 那老婆婆听到这话，眼角慢慢淌出泪来。p> “我家人都死了，”老婆婆一字一顿道，“那些天杀的山匪，简直畜生不如。”p> 听到老婆婆这样咒骂，有许多失去家人的村民都跟着哭了起来。p> 他们身上的伤许多都是被那些山匪所伤，家里的亲眷也都死在了这一场天灾里，故而此刻都恨得咬牙切齿。p> “那些山匪整日里来村里劫掠，一开始里正就上报官府，可是没有人管我们。”p> 有个汉子哭骂道：“一次，两次，那些山匪胆子就更大了，开始抢人上山，也敢动手伤人。”p> 他说着，把头埋进胳膊里，哭得整个人都抽搐了。p> “我妹子就被他们抢去了，至今没找到。”p> 崔云昭心里很难受。p> 这种难受，源自于对世情的悲哀，也源自于现在的无能为力。p> 若是吕继明在收到上报之后立即出兵，这个村子的祸事就不会发生。p> 可是，吕继明却漠视不管了。p> 要不是今日霍檀被派来，要不是机缘巧合救下的辛白杨告知了此事，就连崔云昭自己，也忘记了前世十年之前的只字片语。p> 没有亲眼见过，总是不知伤痛为何物。p> 现在，看着那些被整齐放在雪地里的尸体，看着痛苦哀嚎的百姓，看着默默流泪的p> 老者，崔云昭的清晰体会到了痛苦和怨恨。()()p> 尤其是方才，她看到霍檀那般模样时，心里也同样痛彻心扉。()()p> 霍檀如此坚强的一个人，也会面对巨大的灾难时痛苦自闭。()()p> 更何况这些普通的百姓们。p> 本作者鹊上心头提醒您《揽流光》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p> ()()p> 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能活着都是奢望，更何况阖家团圆，幸福美满。p> 再有十来日就要过年，可是许多人永远被留在了这个寂静的雪夜里，再也看不到景德五年的朝阳了。p> 崔云昭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道：“有霍副指挥在，一切都会好起来。”p> 百姓们麻木地听着，他们或许都不知道霍副指挥是谁。p> 不过，今日也多亏了这一队忽然出现的士兵，才把那些趁着年节上门劫
掠的土匪都杀跑。p> 若没有这一场雪崩，今日他们或许就获救了。p> “天杀的山匪。”p> 有个村民骂道：“眼看杀人不成，居然放火烧村，要不是那些士兵，整个村子就要烧起来。”p> 另一个年长的村民看了看崔云昭，然后才问：“小娘子，你说的霍副指挥可是那位年轻的军官？”p> 崔云昭点头：“是他。”p> 那老丈没有受伤，正在挨个检查村民的伤势，听到这里，他又问：“那小娘子是？”p> 崔云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自己。p> 她抿了抿嘴唇，才说：“我是霍副指挥的娘子，今日夫君出城救灾，我也想赈济灾民，在收集物资之后星夜赶来。”p> “还好，我们赶到了。”p> 那老者显然去过博陵城，此刻听到她的话，想了想才说：“那位军官既然姓霍，那么小娘子就是崔氏女吧？”p> 听到崔氏女的名号，百姓们原本颓丧的精神立即好转。p> 他们纷纷向崔云昭看过来，本来就感激的眼神更带着些许崇敬。p> “我听说过，说嫁给军使的那个崔氏女人很好的。”p> “我也听说过，说她赈济灾民，又在火场里救出许多孤儿，是个大好人。”p> “就是小娘子你啊。”p> 有个阿婆看着崔云昭，手上的伤口还是崔云昭刚给她包扎的，眼眸里几乎浸满感激。p> “崔娘子，可以问你的名讳吗？”p> 崔云昭愣了一下，看着百姓们殷切的目光，她还是轻轻笑了一下。p> “我姓崔，名云昭，云彩的云，昭彰的昭。”p> 同村民相谈，她介绍的简洁易懂。p> 阿婆看着她，认真记住了她的名字：“真好听。”p> 边上另一个断了手臂的妇人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神采。p> “真好听，以后家里有了女孩，也给她起这个名字。”p> “希望她健康，活泼，也有一颗仁心。”p> 作者有话要说p> 晚安，明天上班了呜呜呜，撑住，明天九点我会加更一章！抚慰大家受伤的心灵qaq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