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起的鸟儿
第二天清晨，6点。
韩梅被开关冰箱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套上衣服出来一看，原来是好大儿正在拾掇冰箱。
小灵也在儿子的脚边绕着圈，挨挨蹭蹭地跟着帮倒忙。
啧啧，出门儿历练两年就是不一样，都知道早睡早起了。
韩梅心里暗喜。
其实，由于职业缘故，冯晨这些年来从来没睡过懒觉。
要不是为了起来隐藏蛇肉、红果果，他早就该出门儿晨跑了。
一早起来，先给急得团团转的小灵喂了一块生蛇肉。
然后把红果果一颗不剩地装进塑料袋，塞到衣柜最下层藏好。
由于担心天热导致蛇肉腐败，这才下楼抓紧时间往冰箱里塞。
本来轻手轻脚的，谁知老妈睡觉轻，竟然把她弄醒了。
韩梅走过去，一把抄起盯着冰箱发呆的小灵抱在怀里:
“你不用管早饭，早上我给你下炸酱面吃，我昨晚就准备好了。”
冯晨关好冰箱门:“行，我弄了点儿肉放冰箱里，中午给爸他们做了吃。”
“啥肉？这么早你就出去赶集了？”
贤山村路口每天早晨都有小集，肉品比超市强很多。
但是买肉买菜这事儿平时都是韩梅来办，听好大儿说买了肉，她不禁多问了一句。
“赶啥集啊？你说神不神，小灵昨晚不知道又从哪儿捉了条蛇回来。”
好大儿指着韩梅怀里的小灵，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啊？……怪不得昨晚我听你房间里扑腾着响过两回！”
一听到蛇，韩梅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一想到昨天蛇肉那个美味，又不禁喜上眉梢。
立马把怀里的小灵举起来面对了自己:
“咱们家小灵是不是会什么降龙大法啊？都说蛇其实就是小龙，我看啊，咱们家这是出了厉害人物啦！”
“喵～”
小灵挺着吃圆了的小肚皮，小腿儿弹了弹。反正都吃饱了，懒得去解释什么。
“哈哈！”
韩梅看着小灵可爱的样子，和它顶着鼻子亲昵着对好大儿说:
“我这就下面条去，吃过了早点儿去接你弟回来。今天上午咱娘俩好好捯饬几个菜出来！”
家里炸酱面的味道如何自不必说，就连职业肉食动物小灵都赏脸吃了两根。
想必还是能上台面的。
冯晨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这两天碳水有点儿超标了，得控制点儿了！
给急得乱蹦的玉米也搅和了一盆子面条，放在地上任它狂吃。
冯晨的目光落在电动车上，这才想起来昨晚没充电……
扯脖子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妈！昨晚忘充电了！我打车去学校接我弟啦！”
韩梅的叨叨声从里屋传了出来:
“你看看！这一趟又得好几十！年纪轻轻的，记性还不如我这中老年人。
……小灵别跑！陪妈妈择菜！你哥接你二哥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喵～～～！”
冯晨家里就这风气，有事儿办的不对直接说。大人说两句也就罢了，没人揪着不放。
但是如果闷不吭声地不解释，反而会惹来更多的唠叨和训斥。
冯晨迈步出了院门儿。
再把一脸猥琐，眼神儿贼乎乎，一心想凑过来的玉米硬塞回院子。
关上大门，用力伸展了一下身体。
啊！真舒服！
说来也怪，昨晚折腾那么久。
刨除两个世界间的时差不算，体力精力的消耗总做不了假。
可是经过几个小时的酣畅睡眠之后，冯晨一睁眼就感觉浑身充满了活力。
仿佛昨晚根本就没有遭受那一趟苦难之旅似的……
这是什么缘故？
其实此时，和冯晨一门之隔的玉米，也有类似的疑惑。
它的疑惑倒没涉及到精力活力之类的事情。
真正令它感到奇怪的是，昨天被小灵咬掉的那块毛皮怎么就重新长出来了？
这让一早就开始舔舐皮毛的玉米足足愣了一分钟。
大概是有狗神庇佑吧？！
可是……管它呢，它那个脑袋可考虑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
冯晨溜达出家门，看看时间还早，沿着昨天回家的小路，信步往外走去。
打车？
公交难道不香吗？
从高铁站发车的27路，到老城区才一块钱。打车不找你要20才怪。
自己有钱没钱都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反正又没什么急事儿要办。
就这样溜溜达达的才舒服。
“冯晨？！”
心里正这么想着，一辆轿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里是一个晒得黑黑的胖大小伙子，正龇着牙对他笑。
那是冯晨打小的同村邻居兼玩伴，苗伟。
这都不知道多年没联系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苗伟小时候颇有些眉清目秀，现在看来却是十分显老。
可能跟常年风吹日晒有关，更有可能跟他那明显后移的发际线有关。
冯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
“老苗？！”
小路很窄，冯晨几乎和轿车贴在一起:“你这是……上班去？”
“对啊！上班去！”
苗伟拍了拍方向盘，呵呵一笑:“开滴滴！你到哪儿去？我捎你一截！”
“不用不用，我正好趁凉快出来散散步！”
耽误人家做生意可不太好。
“听我爸说，你在省会混的不赖。啥时候也带带我呗？”
“啥不赖啊，纯属于瞎混，还不如在家找个活儿干自在！”
“你就谦虚吧！来！上车！”
这时候再客气就有点儿假了，冯晨上车就打开微信扫描:“把你微信二维码调出来，我加一下。”
“行！到哪儿去？我送你！”
“我到茶高接我弟去。”
“得嘞！咱们这就出发！”
兄弟俩也是多年未见，脑海里那点儿记忆都保留在儿时小学、初中阶段。
亲切但也带着一丝丝客气的疏离。
坐进车里，冯晨这才近距离细细打量起这个儿时玩伴来。
一打量不打紧，那稀疏的发量和高高撅起的肚皮，方头大脸下的连脖双下巴。
着实让冯晨惊叹了一下，这是有多么疏于个人管理啊！
这个苗伟大概比自己大个半岁左右，怎么搞成这么个未老先衰的样子了？
苗伟大概也感受到了冯晨的目光。
侧过头，看了看有棱有角、肌肉发达、穿着得体、发量充沛、面色红润的冯晨。
没来由地苦笑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