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末世（十七）
看着冯夏躺好在床上，零昔去找了一条干毛巾，回到床边将她头挪到自己大腿上，仔细帮她擦着，冯夏闭着眼任她动作。
刚刚厨房看到的场景令她羡慕，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失落起来。
她觉得自己矫情，却又控制不住，幻想着如果她和傅子席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亲密，关心那该多好。
而不是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在边缘试探，唯恐对方发觉不对劲而远离，压抑，沉重而难受。
大多数时候她其实都能处理好这些负面情绪，然而今天竟罕见的失控了，她不想被人发觉，故而接着睡觉的接口以调整心绪。
零昔把毛巾洗好，挂到卫生间里边的挂钩上，她们现在住的房间配有浴室方便很多。感受到冯夏情绪低沉。
零昔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向床上拱起的小山包，定了几秒最后放轻脚不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原本房内能看到的物体瞬间被黑暗覆盖。
冯夏感受到背后床垫陷下，紧跟着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人便被搂到怀里。
“你在不开心，为什么？”零昔知道她没睡着。
冯夏内心藏着一股冲动，骚动如同猛兽，稍不注意便能破笼而出。
那猛兽怂恿着她对傅子席做些什么，将她占为己有，或是引诱对方对在自己身上放肆。
她觉得自己很可怕，怀着阴暗的心思，借以朋友的名义，意图做越界的事情，正如此刻故意蹭过对方敏感位置，仿若阴沟里的毒蛇伺机而动，企图引诱对方上钩。明明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累了。”
“你有。”
零昔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她讨厌冯夏这个什么都不愿说的消极态度，一个用力把背对着她的人翻转过来，面对着她。
自相处以来她们是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傅子席也是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态度质问她。
但她不能说，隐藏的恐惧和理智令她开不了口，情感却又叫嚣着想倾泻而出。
“你谈过恋爱吗？”冯夏抬头问道。话题似乎诡异的转了个角度。
“没有。”零昔皱眉，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这跟她的不开心又有什么联系。
“那你会好奇吗？”
“啊？”零昔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零昔回答很快。
“那你喜欢我吗，能不能接受我的触碰？”
“喜欢，你现在不就碰我了吗？”
冯夏知道她说的喜欢，和自己所指的并非同一种感情，但这答案还是令她愉悦。
“我们可以试试吗，难道你不好奇？”
冯夏的话勾的她蠢蠢欲动，特别在想起殷文文之前对她说过的话，说实在的她确实挺好奇。
尤其在这两人经常给她灌输，在一起的感觉有多舒服的时候，她甚至会将冯夏和自己代入其中。
她在想，是不是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人也同冯夏说过相似的话，否则没办法解释她这强烈的好奇。
零昔喉咙上下动了动没答话，看向她的眼神中没有拒绝，视线朝她唇间扫过，似乎还怀着好奇与期待，冯夏照自己观察理解为默认。
两唇相贴的那一刻俩人默契的停了下来，也不知是谁先主动，清浅的吻逐步深入。
跟着冯夏不着痕迹的引导，零昔翻身跨坐到她身上，拘谨的手在冯夏有意识的带领下，开始变得放肆上下游走。
“嗯~”冯夏鼻腔不可抑制发出一声低吟，惊醒了吻的正投入的零昔，正准备起身却被对方环着腰压了回去，趴在冯夏身上零昔面颊绯红一片，不停在冯夏耳边低喘着气。
“我感觉很好，你呢？”冯夏搂着她没有放手的打算，突然出声打破沉默。
“嗯。”零昔最后闭上双眼，只是应了一个字以表认同。
“那我们。”
“可以试试。”零昔接道。
不可置否她刚刚沉迷其中，对冯夏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顾及到自己身份，没想着进一步发展，如今这般她拒绝不了。
“好。”冯夏忽然的平静下来，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零昔的脊背，“睡吧，累了一路先养养精神。”
“嗯。”零昔埋头至颈间，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零昔也不是没有顾虑，她现在毫无疑问是在做任务，与任务对象如此深层次发展是她未曾预料的事。
她不知道任务结束之后她能否有去留的选择，是毫无预兆的从这个世界离开，也从所有人记忆中消失，就好似从未存在过。还是可以继续选择留下来，陪着冯夏走完剩余的时间。
可是刚刚一时冲动已经出口的话不可能收回，她内心也不愿收回。
“你只能是我的。”冯夏将睡未睡之际，脑中响起一声满足喟叹，遥远又模糊。
张棵柯是第一个发现异常，俩人间若有若无的接触，眼神间的暧昧，种种迹象都昭示有情况。
一天张棵柯看着冯夏和零昔坐在沙发上挨得很近，留下一节空余位置，冯夏还拉着零昔一只手翻来覆去把玩。
“我说你俩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啊，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张棵柯试探，柔弱无骨的趴在殷文文背上，头搁着殷文文肩膀盯着俩人道，企图从中探出一些端倪。
“如你所见。”零昔扬了扬和冯夏交握的手，朝她看了一眼。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不对劲，原来真是这么回事，果真如我所料。”
说着与殷文文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得意。
张棵柯还想八卦，却被零昔一个眼神制止。从头到尾冯夏只是笑着看她们闹，脸上有着些许羞涩，
自从说开后俩人举止更为亲密，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也就没避着。
零昔觉得自从和冯夏确定关系，与对方肢体接触的想法与日俱增，似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喜欢黏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热恋的常态。
冯夏站在窗前看向远处偶尔闪烁的灯光，明亮的月光照下，在她身上镀上一层冷光。
“在看什么？”
零昔关门朝冯夏走近，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与她一同看向窗外偶尔发出光亮的地方。
冯夏放松身体往后倒，依赖的靠在零昔怀里。
“那边有人，正在往这边靠近。”她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虽说过程有曲折，但灯光大体方向一直在往这边靠近，照这样下去早晚会来到她们这儿。
现在很少有人会选择晚上出来，一个是看不到路行动不方便，万一遇上丧尸逃跑的过程中，撞到东西发出响声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所以有可能是途中遇到了麻烦，才迫不得已在黑夜里行动。
“困了吗，要不你先去睡我在这儿看着。”
零昔抬手挽起她被风吹落的长发，夹到耳后，最后抓着她柔顺的长发把玩，不厌其烦的缠在手指上转圈。
“不困。”冯夏微微侧头看拨弄自己头发的手，也不阻止，纵容她闹。
冯夏其实很喜欢傅子席私底下闹她的样子，那个样子只有她可以看到，也只有她才有这个特殊待遇。
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她私底下竟藏着另一幅面孔，要被人看到肯定会大跌眼镜。
冯夏抓起零昔另一只手，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零昔原本玩弄她头发的动作瞬间停下，感受着手背尚未散去的余温，心痒难耐。
“你想做什么，嗯？”零昔凑近着冯夏的耳朵含糊道。
虽然是自己先挑起的气氛，最后却是害羞的那一个，冯夏闭着眼微仰头，脸颊漫上红晕被夜色覆盖。
“宝贝，我想吻你，转过来好不好。”零昔轻轻掰动冯夏肩膀，冯夏便顺势转了过来，零昔的唇直接由耳垂划过脸颊，精准覆盖到冯夏唇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某些时刻傅子席总喜欢喊她宝贝，起初觉得羞耻，现在已经明了她这样叫的意图，而自己每每都会配合。
接吻会上瘾，这话说得不假，零昔觉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总会找机会偷个香。
冯夏的回应更是让她欲罢不能，以前她不明白张棵柯她们怎么能整天黏一起，觉得谈个恋爱根本不至于。
在零昔的想象中，如果自己谈恋爱肯定不会是黏人的类型，她更喜欢彼此保留合理的空间，不必太过依赖对方，凡事过问，属于理智型的恋爱。
现在才发现现实跟想象完全两个样，她做不到理智的克制自己，留自己独处空间完全没必要。
她甚至更想无时无刻的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时间，以及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情愿双手奉上，愿意对方占据她的一切，当然她也希望对方能对她敞开一切。
零昔闭着眼，轻缓，温柔，不紧不慢的徐徐渐进，手抚上冯夏后颈，修长的手指在发根处有规律的揉按着，感受着她逐渐紊乱的呼吸，迷乱的沉醉，这一刻简直妙不可言。
冯夏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不稳的靠在零昔身上，努力平息呼吸。
她觉得傅子席进步飞速，和她接吻越来越享受，越来越不能自己，刚刚的亲吻已经让她浑身发软，无力靠着傅子席才能勉强站稳。
看向她带着些许湿软的眼神，零昔心一片酥软捂住她眼睛，抱着她脑袋弯着眼睛在她脸颊上轻蹭。
“你别这样看我。”零昔挨着冯夏侧脸，视线转到窗外愈加靠近看灯光，眼底一片深沉。
看着来人逐渐临近，从零昔怀里缓过劲儿站在她身边的冯夏，脸上蒙上一层担忧，刚刚愉悦的心情完全一扫而空。
这儿附近也没别的房屋，清冷的月光下，其实能看到她们所住房子的轮廓，灯光刚刚朝她们这边晃过，看来他们已经把这儿当成落脚点，正有目的性的加速靠近。
“他们到了。”
冯夏侧头靠在零昔肩膀上，面无表情看向院子的大门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