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装喜欢她（十一）
也许师姐本人并没有认知中的那么坏，虽然说自己脾气不好，但到目前为止，也没见她有什么明显的表现。
日子不咸不淡过了几天，慕景艺每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在零昔指导下练剑。
零昔事先示范一遍，随后慕景艺照着再练一遍，零昔在一旁观看做指导。
顾及到慕景艺未曾接触过，零昔耐心的将剑法分成几段。
慕景艺右手执剑，凝眉看着眼前特意放慢速度，剑法飘逸收放自如的人，不停在脑中回放演练着每一招一式。
慕景艺见过零昔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时的演示，她只能窥出一道残影，根本看不清具体招式。
在院外定时有讲座，集中教学，具是最为基础的修炼。
当然也会学习普通招式，没有成套的剑法，充其量只是强身健体，杀伤力不大，更多是靠自己琢磨领悟，如今有此机会，方知晓门内与门外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慕师妹你来试着练习一遍。”
零昔收剑就势转了个圈，剑往上一抛，换了个姿势卡住护翼位置，缩地成寸于慕景艺两尺处站定，抬手将手中之剑递到慕景艺跟前。
零昔突然持剑立于眼前，慕景艺回神间瞳孔骤缩，眉心一跳佯装镇定，对上零昔视线，再巡至她手中吊挂的佩剑。
此时零昔摊开手掌，剑护翼位置卡在中指与食指间，剑柄朝上完全露出，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晃动，喉头耸动，慕景艺伸手接过走到场中。
手中所持之剑重量刚好，轻盈却不失力量，那是零昔的佩剑，乃为掌门所赠，名唤‘绝锋’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历史由来已久，当时还惹来一阵羡慕嫉妒。
慕景艺不清楚对方内心如何想，怎会将一把如此贵重的剑给她做练剑用。
分神间出现差错，竟将剑法挥错，发觉出错正懊恼间，零昔出现于旁侧握住她手腕，托着手肘拧了个方向。
“刚刚错了，剑锋往上而不是往下。”
如碰上烫手的山芋，慕景艺猛然手收脱离零昔控制，末了，方后知后觉想瞄一眼零昔脸色，见到只是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想她是不是生气了。
其实零昔一直都有关注慕景艺神色，在察觉到对方偷瞄她之前，果断转身，为的是使慕景艺为自己举动产生愧疚。
“女主现在怎样？”往回走的零昔发声问小三道。
“她一直看着你背影，神色纠结。”过了一会儿接着道：“她朝你这边走了几步，咦？她又退回去了，现在在练剑，唉！太远了现在看不到。”
小三如现场播报员，实时向零昔禀报慕景艺一举一动，直至她脱离视线区域为止。
二师兄何进在对慕景艺出手解围后，便回师门欲告知师父，奈何师父尚在闭关，还需几天方能出关，于是便回住处等待。
几天后一个中午，裕隆谷突然内黑云翻涌，四周汇聚，整个笼罩于黑暗之中。
“天怎么黑了？”
“怎么回事这是？”
天生异端，弟子们纷纷跑出观看。
何进看着乌云聚集方位，带乌云散尽便迫不及待朝师父闭关方向找去。
踏入殿内，何进能感知到主位处，散发比以往更上一筹的威压，由此可见师父的修为更为精进了。
何进合手低头单膝行礼：“恭喜师父更上一层楼，迈入大乘行列。裕隆谷如今迈入大乘之列，除去掌门外再添一人，裕隆谷地位亦将再上一层，实乃幸事也。”
功力大涨任谁都心情舒畅，今再听到弟子奉承，大长老更是开口大笑不止。
零昔无聊的拿着水壶给绿植浇水，听玲儿到通报，说是二师兄前来有事相商。
零昔放下水壶，扬起一抹不屑的笑：“这男二是怕我会对女主不利吧，才见过几面，竟然已经如此上心，急着为她出头了。”
小三：“相处如此长时间，二师兄对原主性格早有了解，也知道原主对他心怀爱意，不过原主空有美貌却不是他的菜，因而假装不知，也图个相安无事。
况且他在上次帮女主解围时，就已萌生将女主推荐给自己师父的念头，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你捷足先登。而照他对原主的了解，知道她可不会真是因为惜才。”
“所以他心中认定我是为了折磨女主，现在是打抱不平来了？也许还会找理由将人抢过去，对了他怎么知道我将人带走，他去找女主了。”
小三：“是的，根据原本设定他应该刚刚去找过女主，应该是听说被你带走了才找到这儿来。”
零昔觉得小三传来的剧情真是粗糙，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你就不能详细点儿把剧情完整的给我，这样半遮半掩的有意思吗？”
小三：“数据太大了你根本承受不了，根据测试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再大点儿你可能要变成傻子，这还怎么执行任务。
不过我只能提供原有的信息，你想知道详细情况可以问我，不过轨迹变化之后，我不能预测后续发展。暂时也无法监视其他人，和查看其内心所想。”
“意思是就只能监视我是吧？”零昔突然笑道。
小三摸不透零昔真实想法，联想到她之前反应，最终心虚的选择沉默不语，总感觉零昔话里有话，阴测测的。
“你也说了只是暂时，那什么时候可以了，或有什么条件你可以一并说。”
零昔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沾了水的手，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和小三做沟通。
慕景艺在书房按照零昔的安排表在看书，自然听到二师兄来找零昔的事。
目光掠过生僻的文字，忽然间没有了那股求知劲儿，心不在焉看向师姐闭着的房门。
零昔自门中走出，背后木门似是有无形的手，自零昔走出后自动缓缓合上，与小三说话的零昔沉着脸，看似心情不佳。
慕景艺感到烦躁，手中整齐排列的字竟然一个也看不下去，蓦地放下手中翻至大半的书籍，倒扣于案上，怔怔看着窗外的宜人景致，脸色暗沉。
这些天来，她已开始逐渐习惯师姐的安排，日子过得充实，进步也很大，而这之中与师姐的帮助密不可分。
她甚至已经不再排斥于零昔的肢体接触，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慢慢将人放到师姐位置。
而如今二师兄的到来，无声提醒着她，一些想要放到心底埋藏起来的事终究要翻出，而今已经开始扰乱她的状态。
不等她过度纠结，负责杂役的玲儿进来喊她出去。
慕景艺呼出一口气合上桌上的书本，心怀忐忑，沉默的将书收拾好一本本放归原位，方踏步走出书房。
院内清净，走动间慕景艺能清楚听到自己脚步声，恍惚间仿佛能听到胸前内放大的心跳。
零昔走至会客厅，入眼便是二师兄覆手而立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扯也不出声，径直走至主位坐下。
她出来尽管脚步声不大，也不至于小到对方听不出来的地步。
更何况以对方在裕隆谷偏上的修为，更是不可能听不到，而对方却没有转身，零昔也不恼，她倒想看看他能装多久。
等了会儿察觉零昔没有开口的意思，最后何进转身看向为自己倒茶的人：“听闻静汐向掌门推荐了慕景艺，不知是否为真。”
何进视线细细端详着零昔表情，颇有逼视意味，话是询问实则试探。
“我说二师兄为何事而来，原是为了这事。我是向师父推荐了景艺，现下还未确定，不知二师兄有何异议？”
零昔专注于手中的徐徐而坠的水流上，言语间并未抬头看对方。
待零昔为何进斟好茶，方才抬手示意：“二师兄先坐。”
低头小饮一口茶水眉角轻挑，似笑非笑，零昔此刻姿态完全不把人放眼里，举止间没有对何进有一丝差别对待，甚至明晃晃含着敌意。
何进和煦一笑顺势坐于零昔对面，不加掩饰道：“我也有向师父推荐过慕景艺，方才找人才知道人已被你带走，如今只是来确认而已。”
何进诧异于零昔对他的态度，不过并没有多加细想。
再言之他清楚的知道来此的目的为何，别的事他没兴趣理会，静汐的反常态度也一样，他没有任何深究的欲/望。
“裕隆谷历来收徒随缘，愿与不愿全凭自己意愿，静汐方才也说了，掌门尚未定夺，我想这件事有必要让当事人知晓，自行定夺你看是否在理？”
何进抓住破绽向零昔提议道。
“二师兄说的是。”零昔微微笑道，似是极为赞同何进观点。
“玲儿去唤景艺出来吧。”看一眼立在边上的玲儿，零昔挥手令道。
何进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零昔，一时间摸不清对方想法。
也许他自认为对静汐有一定了解，但这一刻突然间发觉对方藏得更深了，根本不能从中窥出半分想法，这个师妹好像哪里变了，具体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了变化。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方好像对自己没那么上心了。
之前还能从她眼中读出爱慕的情愫，如今如同被抹去般不见踪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如看普通人般，带着距离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就像现在，虽然处处赞同自己的提议，也照自己的说法去做，可是就是觉得不对劲，像不知不觉进了圈套般。
“听闻大长老修为有所突破，着实可喜可贺，师兄回去记得代我送上祝贺。”等人无聊至际，零昔与何进闲聊道。
茶杯中腾起雾气，消散在空气中，何进拇指与食指固定杯缘端起，轻轻吹了吹液面小饮一口，轻轻放至原处。
“静汐师妹的话师兄一定带到。”何进扬起惯常的笑，隔着茶雾看向脸上挂着笑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