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假装喜欢她(三)
慕景艺坐着没动,只顾仇视瞪着她看,任凭药瓶孤零零躺在一旁,愣是没有要吃的打算。
零昔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好认命般抬腿走进几步,走动中带起脚下尘埃,顷刻间随之扬起,透过夕阳的余辉清晰可见,而最终被眼前放大的身影所隔绝,在光线被挡后随之消失不见。
慕景艺抬首看向犹如泰山压顶般,位于上方高出一大截的零昔,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慕景艺无法探知零昔的想法,与此次行为背后的目的,沉默着,按捺不动。
身体愈加难受,但她绝不会在对方面前失态,也不能失态,舌尖的刺痛刺激着她,口腔中蔓延着铁锈的咸腥味,以此对抗身体一波一波难耐之感,借此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尽管在对方眼中这只是个不值一提笑话。
“何必呢?”
零昔与之对视着,慢慢蹲下到慕景艺面前与之面对面,伸手抬起慕景艺下巴,视线平齐,看着药效逐渐加剧,脸色更添红润,神色更为撩人的慕景艺压低声道。
“你到底吃不吃?”
她觉得女主脾气挺犟,一时间玩心渐起,做了个轻挑的举动跟个浪子般,想到这,自己都惊讶这突如其来的恶趣味,反应过来颇有些尴尬松开手,沉眸小幅度捻了捻手指,似是抹去方才混着汗液滑腻的触感。
随着零昔矮下/身,视野中的面容进一步清晰,慕景艺盯着眼前衣着干净整洁,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人,反观自己,一身狼藉都是拜眼前人所赐,紧紧盯着零昔,慕景艺咬牙嘴硬道:“不吃!”
接而闭紧牙关把头拧过一边脱离控制,一副誓死不从模样。
“好,这便是你自选的莫要怪我。”
真是朵倔强长满刺的玫瑰,时时刻刻想着刺伤靠近的人,无谓好坏。
零昔抬眉发出一声轻笑,拾起不远处丢在地上的小药瓶,绕着指间快速转动几圈,随后陡然停下抓握于手中,拇指在瓶盖上轻轻一弹,瓶盖立即蹦开跳了出来,落在地上弹跳几次,接而滚动几圈后静止不动。
零昔将药倒于手心,先是看一眼对方,接而快速在对方反应不及之时,掐着慕景艺下巴强行将药塞入口中,下一步直接搂住脖子捂住口鼻不让她吐出来。
零昔一手越过肩膀坏绕着,手掌位于咽喉处,捂着口鼻的手用力将其后仰,露出修长精致的颈脖,置于其上的拇指则轻轻上下抚动,刺激她吞咽。
真是喂个药都那么麻烦,自己现在就跟跟喂猫吃药似的。喂猫吃药?零昔愣了一瞬,她以前应该干过这种事吧,或是经常做,否则脑中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而且做得也很熟练。
小小一颗药入口即化,口腔蔓延着一股药味,嘴被紧紧捂着,鼻腔一开始还环绕着零昔身上的香味,紧接着便完全挤不进空气,更别说闻到气味。
咽喉处轻轻滑动的微凉触感异常清晰,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软了身子,细微冰凉的触感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仿若致命,她竟然感到无比舒适,对于身体本能反应,慕景艺羞耻感腾然升起。
手指还在继续滑动,一波波触感四散开来,慕景艺身体瘫软,手用力收紧,指甲紧紧往里扣,不知何时汗液染湿了鬓发。
零昔的手被对方紧紧扣着,试图将扣住下巴的手扯开,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小臂,刺痛不断袭来,慕景艺脸憋得通红,零昔却没有移动分毫,直到感觉她吞咽后,才松手放开。
然而却在放松退却之际,虎口忽的一阵痛意袭来,接着是混着酥麻感的疼痛,一时间手似乎失去感知,接着痛感再次放大。
“嘶,你有病啊!”
对方死咬着不放,零昔赶忙用另一之手掐住慕景艺下颌,方从对方口中解救出自己的手,顺道将人推了一把让人远离自己。
慕景艺本就是在强撑,被零昔带着怒气一推,立即趴倒在地,脑子有瞬间晕眩,最后回头看向自己的杰作,心中一阵快意。
虽然做不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能咬一口也是赚了,特别是在看到零昔虎口不停滴落的鲜红色血液,更是畅快淋漓,不由勾唇笑了起来。
零昔视线从慕景艺脸上滑过,将手放到眼前,看着两排深可见骨的牙印,这会儿已经开始慢慢冒出血珠,不一会儿合成一条细流悬于掌侧,源源不断往下滴落。
抬头见慕景艺被呛得直咳嗽,发现她看过去,还忍者咳嗽扬起了唇笑,零昔不由得一阵窝火,眯着眼再次加重语气。
“你到底发什么疯?!”
可是当见到慕景艺因为憋得厉害,而溢出生理性泪水,瞪她的眼也因泪眼汪汪而显得柔弱,配合凌乱的衣着,活像只凋零蹂\\躏的小花时,又将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
深提一口气,暗暗自我告诫,不气不气,她要懂得换位思考,是她刚刚喂药太粗/暴了,不对在先。
零昔放缓语气,“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咬人,我现在明明在帮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攻击我。”语气中竟还带着淡淡的委屈,与平常作派简直天差地别。
慕景艺觉得对方语气中的委屈,应该完全是自己的错觉,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本以为零昔会对她动粗,她已经做好对方一气之下废掉自己的准备,或采取其他更严酷的折磨手段,甚至可能直接一剑要了她的命,而零昔非但没有如此,还摆出如今这副模样,倒显得奇怪,令她惊讶而疑惑。
慕景艺和零昔现今所在的身体接触虽少,甚至只是远远看过几眼,近距离倒是没接触过几次。
但仅凭这为数不多的接触,以及风伊他门的态度行为,也能让敏感的慕景艺大致判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料定对方不会轻易罢休。
也许第一眼会觉得对方温柔雅致,清丽脱俗,隐隐中自带傲气,而刚刚零昔对风伊的态度,无形中又多了种为我是从的傲慢,以及平时不轻易表现出来的狠辣,温柔的面具下隐藏着令人胆寒的冰冷,只一眼便将人冷冻结冰。
从风伊他们眼中的恐惧,避之不及的行为中能看出,零昔不好惹且不讲情面,甚至是随心所欲。
慕景艺很敏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自然判断她非善类,这样的人应当能避则避,最好不要存在任何交集。
然而零昔现在的反应,使她极为困惑不解,也是未曾料想过的结果,一切好像都在向着未知发展,她猜不到过程走向,更无法推断结尾。
“假惺惺!”
扔出一句轻蔑的话语,慕景艺将头转到一边,便没有再回话,她也无话可回。
慕景艺敛下愤恨就等着零昔下一步动作,大不了就一条命,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兴许不再活得如此累,应该为此而感到开心,而且刚刚还咬了她一口,对方不算毫发无伤,也算是赚了。
没有期待,没有生气的生活如同沼泽,愈是挣扎,陷得越深,最终淹没窒息而亡,慕景艺在这一刻突然感到很累,放弃了挣扎,接受了命运。
她不明白这样一味的坚持算什么,前面的路被高耸的墙挡着,身后是万丈悬崖,她,已经没有路了,与其毫无意义困在一处等待,倒不如转身一跃,让它痛快些就此结束。
慕景艺睁着没有焦距,了无生气的双眼,在绝望之际,突然间身体腾空而起,零昔竟然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零昔抱着人颠了颠找到舒适位置,继而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她可不想把人丢在这里,免得发生什么意外,万一刚刚打发走的人不死心回来了怎么办。
毕竟多了她这个不确定因素,可能会产生蝴蝶效应呢,所以现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这才是现下最为安全可靠的方法。
再说她刚刚问了小三,女主将会被救,换而言之就是有其它人可能会经过这里,因此,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妙,她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应对他人,不管来者熟与不熟,于她而言都不会是好事。
“你做什么快放开!要带我去哪?!”本能之下慕景艺抬手揽住零昔颈脖,一声惊呼破口而出,转脸朝零昔质问时唇擦过耳际,零昔当下腿软踉跄了一下。
慕景艺说完,意识到自己手放的地方心下一惊,瞬即放开改为推拒其它位置,撑着零昔的肩膀就要跳下来。
“不要动!你腿不想要了是吗?再推胸就要被你压扁了。”
零昔搂紧怀中的人威胁到,瞄一眼慕景艺尚在淌血的膝盖,再次沉下脸色,不是担心她腿受伤路又太远才抱她吗,竟然一点儿也不领情,对她也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吼才罢休,心累!
零昔一句‘胸就要被你压扁了。’把慕景艺惊到了,她从来没想过这种话能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简直是不知羞耻,完全掀翻她的三观,刷新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