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东西都丢了
“官爷,让我们背着东西吧。”
“东西丢了,我们以后用什么?”
犯人们哀嚎着,不愿意舍弃掉她们的东西。
“马上就要地龙翻身了。泥石流,山体滑坡。是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
周复安气得要死,鞭子甩得啪啪响,驱赶着流放犯们赶紧集合,轻装上路。
“要是丢了这些吃的用的。我们也得饿死冻死在流放路上。”
有胆大的流放犯喊着,鼓动着犯人们,不要听官差的话丢下行李。
“走,我们先走。”
这会子季太倒是没有再吵着要和周复安一起走。
“村长,带路。”
季太让一名禁军带着村长,骑马就走。禁军和昭卫鞭子甩得呼呼响,像赶着一群牛羊一样,赶着罪囚们上山。
【不要管那么多,我们先走。】
流放犯人磨蹭着,哀求着,不肯放下身上的行李。
苏米宝叮嘱家人,赶紧走,趁着流放犯们磨蹭,赶紧跟在罪囚身后上山。
禁军和昭卫都有马,跑得快。罪囚们紧跟在后面,都是青壮年,再加上最后面有二十名禁军和昭卫甩着长鞭子。罪囚们跑步前进。
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苏三让大家都挤上驴车,赶着车紧跟在罪囚身后。
王家的马车紧跟在苏家驴车后。
后面是一溜各样的车子。
山路陡而窄,驴车驶了三四里路,到了山脚下。
淡淡的黎明之中,大山高耸在大雨中,通往山顶的那条路,窄小又陡。只能容两人并行,不管是什么车子,就是板车也拉不上去。再加上又下着大雨,人走着都很滑,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快跟上,只要爬到半山腰那处平地,就安全了。”
看着季太等人带着罪囚已经往山上爬了。
他们的马也带着了,只是拉着马的人不是官差,而是罪囚。季太让人选了一些罪囚,让他们拉着马上山,只要能平安到山腰上的罪囚,就能去掉枷。
“主子,马上就要地龙翻身了。”
兔子的声音传到苏米宝耳朵里。
苏米宝看着红得吓人的天幕,再加上犹如瓢泼的大雨,仿佛如世界末日一般。心里也是惊悚。
【把车扔了,快跟上他们。走,快】
地龙翻身后立马就会山体滑坡,泥石流会迅速淹没村庄。
“娘,我来抱着米宝宝。让画扇和宋嬷嬷扶着你上山。”
宋今禾从苏老夫人怀里抱过米宝宝,顾悦颜和苏三两人扶着苏镇北。
苏米宝看着家人从驴车里下来,四个孩子都被大人牵着。只是每个大人身上都背着东西。
【家人们,你们不要带东西。会被雨淋湿的。还拖累你们上山。】
苏家人都听到了苏米宝的声音。
“我们带着衣裳和被子,等雨停了,晒干还能用。”
“我背着些粮食,等到了山上总得吃。”
苏家人互相说着话,其实大家这些话,都是说给苏米宝听的。
【你们不能带这些东西上山,雨大路滑,万一掉下山谷。尤其是带着被子,淋了雨,特别沉。】
“驴车不要了,驴子我牵着。”
苏总管唯恐苏家人要他扔了驴子,死死牵着驴子的缰绳,
“官差都带马上山了,驴比马还轻,它特别懂事。我会带好它的。”
【太危险了,除了人,什么东西都不带。】
“少主刚醒,体弱病重。没有车骑驴也行。”
苏三立马表态,他和苏总管在带驴走这件事上意见统一。
【大家放心。东西不会丢的。大家只管把自己保护好就行了。】
宋今禾知道米宝宝的意思,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马车收进空间的。但如果苏家人什么东西都没有,等到了山中,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东西来用吧?
想到这里,宋今禾看了一眼苏镇北,
“镇北,让苏总管带着驴吧?”
“嗯,”
苏镇北点头,心想先带着吧,走着看,到了半山腰实在不行,再扔也不迟。
“夫君,还是让大家背个简单包裹吧?”
顾悦颜扶着苏镇北,贴近了他,小声说,
“这样到山里拿东西出来用,能过个明路。”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苏镇北又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处处留意照顾着顾悦颜。
顾悦颜也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确定了苏镇北对她的心意,也大大方方的接受苏镇北的关心。
才几天时间,两人就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懂对方的心意。
“嗯,这样也好。”
苏镇北也觉得自己的小新娘考虑得很周到。要是什么都丢了,一会到了山上,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穿的盖的吃的用的,小妹的仙境纵然什么都有,总不能凭空拿出来。
“镇北和颜儿说的对。我们都背个包,少带点东西。不耽误上山就行。”
宋今禾看着大家把东西又放回了一些到驴车里。驴车就丢了山脚下,大家只背着个小包裹,往山上爬去。
苏镇北让苏三用一根粗绳,把全家人都绑了腰,这样万一哪个人失足滑倒,有这么多人拉着,也不会掉下去。
苏总管拉着驴带头,苏镇北和苏三再加上苏安,他们几个会功夫的,就散开,这样方便照顾大家。
“爹,我们怎么办?”
王家的马车紧跟在苏家驴车后,看着苏家人的做法,老大王长岭看向马车里的父亲王太傅。
由于顾悦颜去王家,给王太傅和王烟雨看了伤。送了些药,王太傅吃了,在大刘庄祠堂,半夜总算退了烧,人醒了过来。两儿子立马向他详细汇报了苏家的情况,王太傅又向他们了解了一下整个队伍的押送官差情况,又问了东宫和流放队伍中一些流放官员的情况。
“跟着苏镇北,他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王太傅毕竟年纪大了,又全身是伤,病体虚弱,此时头还昏沉着。但他不愧老油桶这个称号。自然知道别说整个流放队伍,就是放眼整个大齐王朝,除了他就是苏镇北最有心计了。让自己的儿孙们跟着苏家行事,自然不会错。
“他们丢了驴车,我们要是丢了马车,祖母和小妹怎么办?”
老大王长岭犯愁了,
“还有爹,你体弱伤重,走不得路。”
王母皱眉,
“你伤这么重,只要让官差知道你醒了,岂不是还得让你戴枷下去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