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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鹤之的话,金灿灿先是一愣,然后问,“怎么修?”
宋鹤之有些意外,对她来说这么炸裂的消息,她怎么那么平静?
难道他画的这个饼还不够大?
宋鹤之伸长了脖子,“当然是直接补。”
“要不你先补一个示范一下?”
“修补灵根你当绣花呢?我现在只是神识,最多能发挥出我十分之一的功力,必须得我出来才行。”
好吧。
金灿灿答应了。
这大饼的确诱人。
本来她还想先修上去再研究怎么补救,既然现成的办法送上来了,那就姑且试试吧。
不过,“挖地你不要指望我了,那符咒是凿不烂的。”金灿灿对他说道。
宋鹤之沉吟片刻,“以温静那疯子的习惯,估计要一千个同时凿才行。不过,问题不大,你直接去把我这锁魂阵封印解了就行。”
金灿灿看了他一眼,“我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小意思,这雕像下面有一间密室,密室下就是封印的出口,你只要从林焯那拿来钥匙,把门开了,我自会教你怎么解开封印。”
金灿灿觉得他大概是没睡醒,又提了一遍,“我只是刚入门……”
“所以……?”宋鹤之那翅膀扑腾起来,“你要拒绝我?”
“……”
“你们六合门惨无人道把我困在这里上百年,这正是你们忏悔的机会,你居然不当人要拒绝我?”
“……”又来了。
金灿灿伸手直接合住他的鹅嘴,“你要是不介意被关百年这么丢脸的事让人知道,我可以去请掌门帮你直接解开,这不比找他拿钥匙更方便?”
“……”宋鹤之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叫停过,那黑溜的小眼睛茫然又震惊,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般,啄了啄头。
金灿灿放开他。
宋鹤之抖了抖毛,重新保持着自己高冷的姿态,道:“那钥匙只是一个开门符。这符他房间里到处都是。你随便偷一张来就能开。”
“……”
“我想想。”金灿灿习惯了直来直往,前后两辈子都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事儿她相当不擅长,“这门既然要用符,那开过必定会被人知道。”
“放心吧。”宋鹤之难得有耐心地劝了一句,“就林焯那狗记性,少一张符,他都不记得是不是自己用的。”
金灿灿看向窗外,目测要下雨,倒是个好机会。
她直接起身,准备出门。
宋鹤之还愣了一下,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要行动了,“你倒挺认真。”
金灿灿答应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
“走吧。”
林焯虽为掌门,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山的一个小别院里住着。
从这别院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温静雕像的全貌。
当然,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常,他应该都能发现。
但他至今没什么反应。
宋鹤之能避开他的耳目,可见能耐确实不小。
不过,金灿灿出现,林焯顷刻就知道了。
他的身影悄然而至。
“何事来此?”林焯开门见山地问。
金灿灿笑了笑,指向前方的大鹅,“哦,池塘里的大鹅跑了出来,我正好来抓。”
林焯神情友善慈祥,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叮嘱了一句,“夜深了,就不用锄地了,身体要紧。这些鹅在这养了许久,它们会自己回去的。”
“嗯,知道了。”
金灿灿薅住大鹅的脖子,反正抱不动,只能强行把它拖走。
宋鹤之气得跳脚,想他堂堂修真界第一,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丫头片子锁喉还无法反抗的地步。
气死他了。
他们做鹅的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金灿灿看向宋鹤之,“我们要解开封印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掌门在这,打开封印他难免会察觉到,我们要确保他在这个时间内不在主峰才行。”
宋鹤之看她说正事,立马又不气了,“你打算如何?”
“我们需要惹一个事儿,这事得足以惊动全门派,还能把人绊住。但我现在没想好怎么惹这事儿。”
“这还用想?我强项。等着。”
说完,他一个潇洒转身,一摇一摆的走了。
金灿灿看着大鹅摇晃的背影,陷入沉思。
不过,仅是林焯离开远远不够,还需要一个备选方案,让门派内的人注意不到雕像这边才行。
金灿灿抬头看了看夜空,浓云密布,比刚才更阴沉了。
这雨应该快下了。
金灿灿上山的时候,爱池倒是给了她不少法宝。她挑出一个追踪符,烧了,然后沿着符所带领的方向,找到了半夜突袭她的妖物。
妖物被关在主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里面至少有数十只。
虽经过驯服,温顺不少,但毕竟是妖物,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她用小刀割开掌心,故意沿着主峰的方向挤了一些血。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把关押着妖笼子上的符给吹掉了。
妖物喜好食人血肉,就算再听话,这味道也会促使它发狂。
不过,毕竟是驯服过的,虽然发狂,却不会伤人,最多会像一个吃不着肉的孩子到处闹脾气而已。
只要它们一闹,对她而言也够了。
一切处置好后,她躲回暗处,吃下一粒药丸。
当初爱玩给她的药,都有极强的修复能力。她原本割开的掌心,很快就愈合了。
她安静地等待着。
而里面原本已经睡下的妖物,很快便闻到了这血的气味躁动起来。
有妖物已经朝着笼子那撞了过去,不同以往,这次一撞,门就开了。
它们沿着金灿灿留下的气味,一路舔了出来,但这气味只有一半便没了。
妖物们一个个气急败坏,像是认定了味道来源的方向,一窝蜂嚎叫着朝主峰而去……
头顶传来雷鸣阵阵,金灿灿抬头看了看天,果然,大雨倾盆而下。
虽说这血都被妖物舔干净了,但雨水的冲刷才会让残留的气味彻底消失。
确定没有任何痕迹,金灿灿这才放心的往回走。
很快山里就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啊,妖物出来捣乱了,快去抓它们啊……哎呀谁让你们动粗的,它们还是宝宝,不能杀,得哄回去……”
雨势越下越大,金灿灿来到后山找了个亭子先避雨。
这里能看到林焯的屋内还点着烛火。
有弟子来禀告门派内发生的事情,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连门都不曾开过。
不一会儿,大鹅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安静地等待着。
金灿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过去好一会儿,林焯还在屋子里没离开。
眼看着雨势有转小的趋势,她刚要问点什么,突然,一股尖锐的爆鸣声响彻整个山谷,夹杂在暴雨里,一声高过一声,这声音宛如魔鬼的嘶吼,吼得整个山峰都跟着震颤起来。
是剑啸。
这剑啸牵动起整个门派的剑都发出了共鸣。
紧接着,一道白光乍现在黑云下,金灿灿看到雕像上剑柄处的金片一点点碎裂,一层又一层的金片以极快的速度坠落,金片包裹着的一把黑色长剑颤抖着脱离了雕像。
砰——
因为剑的脱离,雕像上温静的手随之被震碎在地。
黑色长剑悬空漂浮着,发出更凄厉的嘶鸣。
声音割破雨雾,剑身宛如承载了成千上万的妖魔,如雷电般的黑气缠绕在周围,瞬间朝着山门口飞去。
紧接着,金灿灿看到,远处小屋里的林焯,一脚踹开了房门,像流星一样嗖地一下就窜出去了。
当然,从四面八方同时窜出去的还有好几抹熟悉的颜色。
估计几大长老也同时被惊动了。
这事……果然惹得够大。
宋鹤之看着那把剑,倒有些感慨,“不愧是温静的斩魔剑,人都走了百年,竟还在护着六合门。”
金灿灿好奇问,“你做了什么?”
“在门口画了个阵法,勾招了一批邪魔。”
“……你就不怕他们起疑?”
“那不正好?”
“……”
算了。
金灿灿来不及多想,赶去了林焯的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的确如他说的那般,到处都堆着符咒。
好在林焯进行了分类,不同的符咒上还挂着标签分类,她很快便找到了。
出来以后,宋鹤之看她两手空空相当不满,“符呢?”
“拿了会被发现。”金灿灿开始往回走,“我记下了,我可以画出来。”
“……”
两人只有这一次机会。
金灿灿凭借记忆快速地画好符,然后来到雕像下方。
这里的确如他所说,有一个门。
只不过,明显这门建造的时候就没想着再用,所以封了一半,等于只有半个门的入口。
金灿灿把符贴上。
很快,门上术法解除,门板上出现了一个把手。
金灿灿推开门,躬身进屋。
结果,听到身后传来两声鹅叫。
她翻出烛火符,回头就看到宋鹤之挺着个脖子,卡在门上进不来。
“你低一下头就能进来了。”金灿灿好心提醒。
宋鹤之把头挺得更高了,“要我在她脚底下低头,不可能。”
“……”
金灿灿忍无可忍,一把薅住他的脖子给拽了进来。
宋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