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人皇朝廷艰难支撑，道衍率众以身入局
人教刚起，人皇才立，儒教、西方教、人教，三大教势力之间，人教刚刚萌芽，是最弱的。
幸好真灵岛大婚加持之下，人教气运大涨，足足十三位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诞生，在人教修行体系中称之为真人境界。
天道无法出手直接攻击人族，盘古所化天道虽然灵智已经失去，浑浑噩噩，但是也不会直接攻击人族。
人教真人虽然没有天道果位，在这片天地之间不敌天道圣人威能，却也不惧怕天道圣人。
如此实力加持，总算是勉强守住了人教的基本盘，联合大乾人皇的百年影响力，勉强维持了局面。
周棣一直在真灵岛修行，更是要稳稳抱住秦可卿的这条大腿，人教凭什么支持他周家为人皇？这块他是心中有着担忧的。
为皇者，担负天下因果，一朝落下宝座，则所有因果并起，粉身碎骨、户灭十八族这种结果屡见不鲜。
哪怕明知道将来人人如龙，皇权会削弱，最终变成一个象征性的存在甚至消失，周棣也要在眼前起码百年之内保住周家的人皇之位，如此才有时间消弭掉这沾染上的诸多因果。
与儒教决裂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儒教礼法、儒教教义在两千多年时间里早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仅次于基因的存在。
而天下所有读书识字的人，读的都是儒教的书、学的都是儒教的学、拜的都是儒教的师。
天下所有的历史都是儒家写下来，而其他民间书籍非常稀少。
前朝元蒙比较愚钝，竟然容许了很多民间创作的曲、词、小说流传开来。而本朝开国由于宋家等传世儒教大族的发力，一度就连琵琶、唢呐等乐器、乐谱都被禁绝，无它，只因元蒙对这块不够重视，放开的口子太大。
天下所有的官员都是儒生，大乾皇室与儒教决裂真的是损失惨重。
天下官员都没了，朝廷、各地官府的运转就陷入停滞，几乎彻底停摆。
幸好人教十三位真人分头出动，在全国各地关键枢纽建立人族大学，并时刻守护。
对于大乾这边来说，需要是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
在人皇的名义下，一切以人族为核心，自然不再需要皇家学堂这个名头，最初的皇家学堂计划放弃，而是全面普及人族大学体系。
也幸好人教传承最不缺的就是资源，依靠海量的筑基丹和各种丹药、人教传承功法，迅速造就一批修为元婴期以上的修行者，这些人在学习知识方面就有了超凡的能力，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轻易学完此前一生都无法学完的东西。
虽然在具体治政方面，非常缺乏经验，非常稚嫩，但是在智慧、知识、能力、人品各方面都比此前的儒生官员有了很大的提升。
大乾的运转总算是勉强维持了下来。
懂得人族事务、地方运转、社会治理之类的人才，也只有在实践当中慢慢培养起来，好在现在的开头并不算是很差。
半年过去了，最难的时刻过去了。
人教目前最重要的，一个是在资源方面的支撑，一个是守护人族大学体系的运转不要被破坏，只要保住这两条命脉，长期看人族的崛起可期。
眼下，大乾最大的压力是战争，来自四面八方的战争，只要这场大劫之争人教能够携手人皇撑过来，人教根基就稳固了下来。
人教教义还没有充分延伸到世俗运转上来，根据现有的人教教义来发展全新的治理模式，完全是黑暗中摸索，非常艰难。
“宝姐姐，宝玉太可恶了，这么艰难的时候，他跟浅姐姐俩人却一直不出来，真是大色狼，不要脸！”
“颦儿，你也看到了，如今这真灵岛世界变得非常强大，宝玉他一定是修行有了新的顿悟。”
“哼，什么顿悟？我看他根本不是什么人教传承，而是合欢派传承。连着娶了咱们十四个媳妇，然后就再不露面出来。
要不要咱们姐妹十三个合力打破结界，把他和浅姐姐给揪出来？”
“颦儿莫要着急，你也看到了那个结界，远高于咱们的修为。质的差异很难用量来抵抗，咱们十三个人恐怕也无法打破。”
“宝钗，黛玉，我有一个方法可能可行。”这时妙玉说话了。
“妙玉，有什么方法你快说。”黛玉最近却是有些焦虑。
“我们三人本就是绛珠的三个分身，如果咱们三个返本归元，修为当能够更进一层才是。”妙玉说道。
听了妙玉的话，黛玉和宝钗都皱眉起来。
宝钗很快扑哧一笑，说道：“也行，生何哀、死何苦，什么都尝试一下，咱们三人的思想合并在一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我还是很好奇的。”
妙玉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也很好奇。”
黛玉却换了笑容出来，说道：“其实我能隐约感觉到，宝玉和浅姐姐有很深的渊源，让他们多聚聚也是应当，我也不是很着急见到她们。”
宝钗和妙玉相视一笑，几人又开始探讨人族当是怎样的未来。
人皇周永正也在讨论的事情，如今的人皇大殿里是另外一番格局，人皇坐在前面面向满朝文武，而满朝文武都有了漂亮的桌椅落座。
户部尚书正在说话：“启禀人皇，臣统计了户部历年的数据并与锦衣卫的调查数据相互印证，发现如今咱们全国土地的七成掌握在一成的地主手中。
这一成是天下所有地主大的一成，也就是拥有巨量土地的极少数地主，掌控了全国绝大部分的土地。
此乃其一。
其二，全国人口数据。翻查各地呈报与户部存底数据，参考锦衣卫抽查数据，并请人教真人出手帮助统计，大乾人口总数为一亿九千七百万余。
实在是骇人听闻！这天下大地主豪绅竟然藏匿了七成半的人口数量，这天下是他们的天下，不是人皇治下、不是百姓天下，而是儒教地主豪绅的天下。
七成百姓没有户籍，作为黑户如同奴隶一般的存在，骇人听闻啊！
就比如盐事，这七成人口使用的食盐咱们大乾官方根本不生产也不会提供，他们只能购买高价、劣质的私盐，辛苦劳作的所有，都被这私盐掠夺一干二净。
臣说得难听些，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儒教眼中人皇您和我等以及天下百姓，都是低贱的存在，虽然名字上也称为人，但我们其实都不是人，不过是贱畜罢了。
臣斗胆提请陛下，将儒教众人的卑劣、无耻行径昭告天下。”
“户部尚书所请，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好，那就昭告天下，将所有证据以影像记录，发往各地州府县级别官府，并提交给人族大学一并传播。”
舆论战，从来都是高地，在人们的思想观念上必须要获得优势，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最朴实的事实。
“下一个议题，人族官吏选拔制度的公平性如何保证。”
过了一会儿，教育大臣申请发言。
“臣以为，目前人族大学的体系继续完善下去，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其一，人族大学免费，且提供所有的功法、修炼资源、知识等传承。
其二，人教承诺，这些资源的创造方法也是人族大学的传承之一，因此随着高阶位修士的诞生，人教本身不是干扰因素。
其三，长期看，问题在于全体人族普及教育的时间还是需要比较长的，建立各地人族大学所需要的人才不足，目前的现状是人族大学需要最优秀的人才，且未来较长期跟朝廷争夺人才。
其四，原本当官的主要动力来自于利益，只有官员才有保障、才有利益，如今修为高者可以自行创造一切，利益争夺失去了基础。
其五，将来人族的生活模式应当是找寻自己的方向，自己创造积极的价值。
因此，臣以为这个问题随着时间会越来越不是问题。”
众人都纷纷赞同。
“下一个议题，战争与牺牲。”人皇周永正继续主持着。
兵部贾雨村发言。
“启禀人皇，大乾疆域广阔，四面皆有战事发动，若不是人皇从人教获得的上万艘天空母舰支持投放军队与输送给养，恐怕支撑不到现在。
如今最困难的时候已经基本过去，各边战事地区后方都建立了人族大学支撑，军队的后备力量和修为整体水平不断提升，战局基本稳定下来。
接下来咱们面对的问题有二。
其一，四面八方的敌国全部都在厉兵秣马，且背后皆有大教支持，同样在快速提升实力。
其二，我方提升战力、敌方也在提升，作战难免伤亡。按照人教的指点，所有阵亡者皆保留遗体、遗物，分布在四面八方的陵园祭坛之中暂且埋葬。
如今数量已经超过十万之众，急需人教兑现承诺，将这些人族勇士复活过来。”
人皇周永正点头，他也在等，等贾钰出关。
这种焦灼的局面，恰似在走钢丝，虽然当前的局面勉强平衡下来，但是让人非常的不放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就摔到钢丝下面去了。
“最后一个议题，白莲教。”周永正面色凝重的说道。
白莲教三个字一出，所有大臣们的脸色也都凝重起来。
最终还是国师道衍和尚开口了。
“人皇莫要太过忧虑，老和尚来说说吧。
说起这西方教，跟我佛教有着莫大的渊源。佛教可说是从西方教的叛逆出来的，而佛教的叛逆给西方教教义的演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佛教的启蒙者、先知、开悟者、先驱，释迦摩尼祖师领着弟子们以及弟子的弟子们叛离了西方教义。
可能在座的诸位都以为西方教就是佛教，实则这二者相差甚远。
西方教义当中，人分三六九等，与那儒教有诸多相似之处，而佛教则是众生平等、广开方便之门，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佛。
而什么是佛呢？佛在心中，每个人都成为自己心中的佛。
从教义宗旨上，真正的佛教乃是跟人教有诸多相似之处。
当然，在佛教启蒙者释迦牟尼祖师那里，继承了西方教的部分教义，人世间皆苦，世间皆虚妄，应当修行成佛。
而人教则是人间为本，人间就是真实的存在，哪怕这里是幻境，我们的体验和感悟是真实的。
这种教义却与我禅宗有诸多相似之处，禅宗认为此岸就是彼岸，心中顿悟即可成佛，佛在世间修行。
到了我禅宗六祖慧能，充分的将这种教义发扬光大，慧能祖师更是说修行不应当出家，在家在人间方能够修行。
对于生活、生存的体悟感受，就是修佛。
释迦摩尼祖师有莫大法力威能，他在此世间之时，西方大教亦是退让三分，然而自从释迦牟尼祖师离开了人间去往他处，佛教就四分五裂、泥沙俱下。
直到我禅宗六祖这里，佛教才渐渐有了主干，成为佛教的核心主旨。
我禅宗没有大教根基，被西方教渗透、利用，西方教下诸多分支，渗透佛门诸多教派，如今真正的佛门教义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我禅宗从根本教义上，最亲和人教。
而我老和尚心中真正所想，也许禅宗终究会走到跟人教教义融合的一天，我禅宗所求不就是人人如龙、长生不老、无有生老病死吗？”
说到这里道衍看了看在场的诸位，然后继续说。
“老和尚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说，人教教义的普及才是解决之道。
然而，人教教义难懂，熟悉人教教义的人选很少，人教核心教义传播艰难。
为何人教教义难懂？人教教义就如同我禅宗教义，讲究个人的领悟，而不是等待救世主的救赎。
不等救世主、不靠救世主，靠自己。自己修行到位了得了自己的果位，而任何人的修行上限都不低于任何的伟大神灵，人的潜能无限，若是有障碍那就突破它、打破它。
这一点人教与禅宗开发一致。
这样的教义在某种程度上是与人天性相悖逆的，自己思考、自己判断、自己承担，这是很大的压力，很多人是无法承受的。
我想人教教义目前面临的这个问题，与当年释迦摩尼祖师、禅宗遇到的问题会非常相似。”
满朝文武都是智慧高绝之辈，不然也无法迅速脱颖而出来到这里，大家都跟着点头。
“人教与其说是一种宗教，不如说是一种传承，这种传承又没有什么束缚，反倒让被儒教束缚习惯了的很多人无所适从。
找到一个东西去盲从，这种精神疾病是千古传承下来的，想来要想治疗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周永正感叹道。
“人皇所言极是，这就是人教在面临白莲教所遇到的问题，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应该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局。”
“哦？国师快快讲来！”周永正赶紧说道。
“我道衍打算效仿释迦牟尼祖师，做一个叛教者，带领国师府门下众多弟子加入人教，而我会跟人教方面谈清楚，将来教义不同，我们可能会再次独立。
想来这样做，在未来的史书上我道衍恐怕是个臭名昭着的破烂和尚吧。”
说到这里，道衍和尚叹了一口气。
周永正站立起来，躬身一礼：“国师高义，当为人族楷模！”
在座众位文武官员一齐拜谢，为何？因国师府门下遍布大乾的州府县乡，国师府一脉是非常成熟的运转体系，而这一脉正是以禅宗佛法为要旨，非常容易兼容人教教义。如此，人教的传教将会大大提升起来。
只有如此，人皇朝廷才能够渐渐稳定下来，才能够有效的对抗白莲教无孔不入的渗透。
至于人教是否答应，众人都相信这不是问题，一则贾钰本就对国师非常尊敬，二则这对人教来说是莫大的帮助，补足了这新生大教的短板，贾钰为什么要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