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熙凤病入膏肓,贾琏心软求情
王熙凤的是王家不受重视的长子之女,娘家这些年来越发的萎靡不振。王熙凤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本就立身不稳,又有这么多大罪,休她根本没有什么阻力可言。
相比之下王夫人的根基则是坚固得多,作恶远比王熙凤少很多,能够坐实的唯一罪状是放印子钱。故此,眼下也只是把王夫人圈禁在佛堂里,日日念经罢了。
只是这事情却是进行不下去了,原因无它,王熙凤病入膏肓,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自从老底子被掀了之后,这王熙凤一口气就泄了,再没有那么大的精气神。等到身边的陪房被连根拔起,吵了架砍了头,这王熙凤就病倒了。
贾琏心里就是不屑,都是老一套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然就病个倒。贾琏也是懒得理她,既然这毒妇还在屋里住着,贾琏就索性不回去了,找了个小院临时住着。
不成想这王熙凤竟然一天比一天病重沉疴,忽然一天平儿泪眼婆娑的来找他,说奶奶不行了。贾琏还以为王熙凤又整什么幺蛾子,气冲冲的跟着去了。
贾琏回到了自己院子,也是吓了一跳。王熙凤此时已经脱了人形,才两日不见就成了这副光景。此时的王熙凤脸上都是冷汗,面色惨白都脱了相了,直挺挺的躺在炕上,气息微弱。
贾琏此时方才明白,这不是装的了,恐怕这人是真的不行了。
平儿上前哭诉:“琏二爷,二奶奶这些年来是狠毒了些,做了很多恶事。她妒忌心重,容不下人,但是二奶奶对二爷可是一心一意的。如今求二爷好歹请了太医,来给看看吧。”
“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也是心寒了,如今不闻不问的,什么也不管了。”
贾琏终究还是心软,不管是看在女儿巧姐的份上,还是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总不能这么绝情。
于是贾琏还是请了王太医来看,王太医诊治完就一个劲儿的摇头,说道:“贵府上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大夫,请恕老夫能力有限,眼下我是无能为力了。”
贾琏就再三央求,恳请太医再给想想办法。更好的大夫去哪里找啊?王太医是太医世家,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
王太医就一声叹息:“这药医不死人,如今老夫只能开个方子吊着命,究竟还能挨过多少日子就看她自己了。”
说完王太医开了个方子,嘱咐了如何煎药就走了。
平儿听了太医的话就更哭了起来,说道:“二爷去求求老爷老太太吧,既然定了要休她回娘家去,好歹也送个活的回去吧。”
贾琏也是点头,却也跟平儿说道:“老太太现在恨她恨得厉害,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老太太求情,你跟她再好,人也总有去了的时候,也别这么伤心了,尽人事知天命吧。”
说完贾琏就继续去忙事情了,要清理印子钱,要精简人口,这一大堆的烂摊子,如今要清理起来千头万绪。很多都是他们夫妻弄下来的恶果,不管如何他也是脱不开身,总要有个交代。
喝了王太医的药,王熙凤的状态也是好了些,恢复了些精神,平儿陪她说话,安抚她,让她别想不开了。琏二爷还是念着感情的,过些日子身子好些了,再跟老太太求求情,痛改前非也就是了。王熙凤此时也没有以前的心气儿了,此时也是想着,自己能够善终就算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邢夫人带着王善保家的闯了进来,贾琏还没有去找父亲贾赦商量休妻的事儿,着急也不能赶着人病者要死的时候干这个绝户事情。
贾赦和邢夫人两口子对于分家之事也是上了心,这些年大头好处都让二房拿了,若是果然分家,自己的日子当然要好过许多。
邢夫人这些年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如今王熙凤如今失势,她怎能不来踏上一脚?
“哼哼,琏儿媳妇,你如今也是出息了,之前不都是撑着病也要管家吗?怎么如今就不能撑着病回娘家去?欺负我们琏儿心软,就装病拖着?
你这样的疯婆娘,早就该休回家去,要不是老太太护着你,我还能留你到今天?眼下老太太是不管你了,你还不自觉点儿?仔细拖下去大家都没面子。说不得我也不给你留着脸了
我说王家侄女,这女人做媳妇最大的忌讳就是做妒妇,自己身子差,隔三差五就流血不止,生不出儿子,还不让男人找小妾,哪有你这个道理啊?
这荣国府大房一脉就因为你的小性儿就绝了后了?你可真是咱们女人的耻辱啊。你说你啊?嫁为人妻,不守妇道,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依我看啊,王家侄女,你最适合的是离了这京城,找个什么山什么寨的去当那威风凛凛的山寨夫人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此时王熙凤身边就只有两个婆子阳奉阴违的伺候着,邢夫人来训斥王熙凤,俩人都是开心的看热闹。
本来人性就是如此,这王熙凤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谁要是敢怠慢一点儿都没有好下场,更是挂地三尺,谁不得隔三差五的给琏二奶奶孝敬点儿什么好东西才行?府里谁对她没有怨气?
此时王熙凤身边连个帮腔的都没有,她自己浑身无力,说话都张不开嘴,哪有力气反驳这位。王熙凤此时真个叫做众叛亲离,穷途末路。
等平儿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两人迎面走出来。
“平儿,你要搞清楚自己到底要如何?你要是想跟了她回去,我也没什么可说,可你要是想要留在琏儿身边,你可仔细想好了,这事儿谁说了算!”
邢夫人警告了平儿就施施然去了。
平儿一声都没敢出,就低眉顺眼的低着头,直到人走了。她能做什么?作为大房儿子儿媳屋里的丫鬟,这邢夫人随便找个错处把她杖毙了,她都无处说理去。
一进屋看到王熙凤的样子,平儿心道不好,王熙凤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这个时候邢夫人来这一顿奚落和逼迫,她还能活吗?
邢夫人此时可是百无禁忌了,以前都是老太太给这王熙凤撑腰,如今老太太已经放弃她了,自己还用客气什么?
第二日,邢夫人又过来好几趟,奚落、辱骂、呵斥,极尽能事,真个是好过瘾。这些年邢夫人受的窝囊气竟是打算一口气从王熙凤身上收回本钱来。
王熙凤终于能够领悟为何尤二姐吞金自杀了,但凡是个气性大的又无力反抗,这光景自杀不是应有之意吗?
平儿跟贾琏哭诉,贾琏也是毫无办法,邢夫人是贾赦正房夫人,是他母亲,这事情只有老太太或者贾赦才能阻止邢夫人,王夫人从佛堂里跳出来都没有用。
贾琏去找了贾赦,结果差点儿被贾赦一顿好打,直骂他是个没血性的孬种,是个贱种,这样的毒妇还有什么情分?自己的孙子都让她给打胎打下来了,还情分?贾赦怒气冲冲的喉贾琏,这种毒妇就应当乱棍打死。
贾琏又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干脆就没见他,贾琏求鸳鸯给求情,鸳鸯脸色都是黑的,这王熙凤假传老太太的话,从老太太库房诓走那么多东西,害的鸳鸯好苦啊,要不是老太太不追究,鸳鸯就得上吊自杀去。
“鸳鸯,念在这么多年一起的情分上,总要让她好走好死吧,这样折磨人算是怎么回事?”
“呸,你个没胆子的废人,有种你跟你老娘说去啊?跑到我这里装什么可怜?”
鸳鸯就把贾琏给骂了回来。
一连好几天过去,邢夫人带着王善保家的乐此不疲,每日早中晚三餐吃完必定到王熙凤这里开足了嘴炮,直到王熙凤或者吐血或者晕厥为止。
“琏二爷,您就行行好吧,写下休书,送我们回去王家吧,这样折磨人也太狠毒了。”
平儿直接给贾琏跪下了。
“爷,你别听……别听平儿的……让我死在这里吧,爷要是但能念着一点儿情分,就……就让我死在这儿……我不回娘家……”
王熙凤昏迷中听到了平儿的话,竟然挣扎着撑起身子,说就死在这里,绝不回去。
平人再三哀求王熙凤也是没用,她就是个要强要脸的性格,如此彻底没脸的事情,她是宁愿死也不愿被人休妻回家的。
眼见王熙凤是绝了心了,平儿和贾琏也是无奈,而王熙凤心中唯求速死。
隔一天邢夫人再来,却是见这王熙凤脸色惨败带着黑灰之气,眼见下世的光景了,估摸着骂她损她也都听不见了,方才罢休回去了。
贾琏则是硬闯进贾赦书房里,跪着求他。
“父亲,功也好、过也罢,如今人都要死了,都烟消云散吧。如此,就顺了她的意,让她安安心心的死吧。况且,这样跟王家也是有个交代,免得撕破了脸皮,也是好处。”
贾赦冷哼一声,不为所动,拳打脚踢的把他轰出来。
贾琏又去求了贾母。
贾母思量半天,终究还是想起来这凤哥儿的很多好出来,开口说道:“哎,说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人能活着比什么不强?
你去求求宝玉,太医虽然是没办法了,但是宝玉如今本事应当比太医还要大些,你去求他去看看,就说我也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