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邢雪梦下山 夺运(已修,2章合并)
岷山
邢雪梦在无为森林受的伤不轻。
“周婵月那个贱人!”她暗暗咬牙。
不过她身上最重的伤却不是周婵月留下的,而是她本来要对那个小孩下的毒反卷到她身上了。
那毒是师尊留给她护身的,只不过前些年她用掉了一些。
剩下的这些都落到自个儿身上了,想到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孩子,邢雪梦心里恨得不行。
“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哼!”
这痹毒的解药不好找,那朵天翘雪裳莲正好是制作痹毒解药的主药,可惜被千云袖夺走了。
她师傅耗费了不少功夫才寻来药材给她做出解药。
“邢师妹,你的家书。”一名岷山派的弟子进来给她送信。
邢雪梦脸上的神情一收,朝着这名弟子柔柔一笑:“多谢苏师弟。”
邢雪梦长得像她母亲白妙儿,一副美丽柔弱的模样,又因她天赋好,岷山派不少弟子都乐意给她献殷勤,像给邢师妹送信这种事都是抢破头的。
苏姓弟子笑眯眯道:“邢师妹客气了。”
那名弟子离开后,邢雪梦才打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一张脸不由沉了下来。
邢澜!
原以为已经将她打入尘埃了,嫁了个残废,在外头苟延残喘,没想到她还能找到帮手。
不过,那又如何,区区一个邢澜,在如今的她眼里,犹如蝼蚁。
想到如今东阳国的局势,邢雪梦眸光闪了闪,看来,她有必要回去一趟。
邢雪梦去跟自己的师傅请辞下山,恰巧岷山派的掌门何常青也在。
听到邢雪梦要下山,他神色一动:“我记得邢家在京城?”
东阳国地大物博,境内其实有不少门派,比如岷山派、天机门、金缕阁等等。
这两年不知因何,东阳国本该强盛无比的国运逐渐有些衰败,先前闭关的慧沉老祖前不久出关了,给他留了话,让他派弟子入世历练。
慧沉老祖可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传奇人物,据说已成仙身,他的话掌门也听懂了。
这是要岷山派介入那上位之争了。
只是岷山派没有天机门那等地域优势,听闻天机门有不少弟子就是京城子弟,他们本就只是半隐世宗门,相比岷山派,有着更多的优势。
不过他隐约记得,三长老宠爱的小弟子就是京城人氏,似乎还出身大族,地位不低,或许可以从她这边入手。
邢雪梦没想到她特意来跟师傅请辞,想顺便蹭点师傅的好东西,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头上。
她若是带着岷山派的精英弟子前往京城,整个京城之中,看还有谁敢嘲笑她的出身!
兴许,还能帮着邢家更进一步
离开邢家,酒儿看着火急火燎赶来的元彦卿、江阁老还有谢之行,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虽然他们赶来寻她多少是各有所求,但她出事的时候,他们起码来了。
“多谢几位前来相助,这份情我记下了。”
元彦卿温和道:“我们并未出什么力,倒是忘了以你们的能力,那邢錾也奈何不了你们。”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们赶来,接下来我们还有澜姨、殷舅舅就要面对邢家源源不断的麻烦。”虽说真打起来她不惧,可邢家毕竟是京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底蕴深厚,真要找麻烦,她也防不胜防。
世家就是如此,关系盘根错节,她总不能直接杀了邢家人。
她是不怕邢家的报复,可澜姨还有一层牵绊,她注定不能像她这般随心所欲。
如今有这三人出面,邢家再想下手,也要掂量掂量。
谢之行对酒儿的认知没有元彦卿深,但他有脑子。
四皇子对她是客气,江阁老他们则是对她毫不掩饰的喜爱。
小姑娘若仅仅是医术厉害,倒也不至于叫四皇子如此谦逊,甚至态度中还有一丝敬重。
谢之行眸光微深。
等其他人都告别离去,他才上前道:“我娘已经醒了,不知因何,她隐约有昨日的记忆,可否请小神医再为我娘看一看?”
“她的魂魄有损,所以才会痴痴傻傻,留不住记忆,我那枚魂石只是暂时帮她稳住魂魄,修复魂魄可比修复伤口难多了,除了药物修复,更多的是需要时间。”
酒儿低声说完,才跟着邢澜他们离开。
当晚,四皇子府、江家和谢家都收到了一小坛酒和一份别致的糕点。
熟悉酒儿的郁星白知道,这三家算是得了酒儿的认可。
酒儿几个婉拒了邢澜的挽留,并留下两坛酒:“我得回去给殷舅舅做解药和接续经脉的药膏,这酒就留给舅舅和澜姨一人一坛,舅舅每日可饮上一杯。”
殷越哈哈一笑:“这么小一坛子,怕不够我一顿喝的。”
“舅舅,酒喝多了也伤身的,而且这酒可算是药酒,对你的伤势恢复有些好处,每日最多只能喝两杯,不能再多了!”
“澜姨,我娘最喜欢这花颜酒了,喝了不仅对身体好,还能变漂亮哟,你要记得喝。”
邢澜不舍地搂着她:“好,澜姨一定喝。”
酒儿看了一眼殷府,转身离开。
殷府内,一名戴着白色面纱的年轻男子怔了一下,旋即嘴角微翘,好似被发现了呢。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邢澜二人刚回到内院,殷越便让伺候的丫鬟仆妇退下。
邢澜秒懂,推着殷越进了偏厅,果然一人坐在那里,粉色长衫绣蝶恋花,面戴绣着金色云纹的白纱,手里还摇着一把金扇,骚气满满。
“金玉浓,你这会儿过来,莫不是等着给我们夫妇收尸呢。”邢澜脸色沉沉地看着来人。
昨日她预料到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便给他传了讯,谁知道他现在才来!
百味楼在京城可是最为有名的酒楼之一,可谓日进斗金,除了百味楼外,她在京城赚钱的产业也是不少,若非背后有人,她又如何能保得住这些。
金玉浓显然有些理亏,他干笑一声:“不至于,不至于。”
他的确被一些事耽误了,等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四皇子、谢之行和江阁老都在邢家,他也就没露面。
“邢澜,最近京城的气氛不太对劲儿,我来的路上遇到雁北侯了。”
殷越和邢澜都是一惊。
雁北侯是宫中宁嫔的兄长,也是二皇子的舅舅,手里头掌管着一支五千人的青胄军。
二皇子想干什么?
见邢澜不再追究他这么晚才赶到的事,金玉浓才松口气。
这女人就会对他发脾气,有本事就发布个悬赏令,把邢錾杀了呗,一了百了。
半晌,他又自己叹气,他也知道,把邢錾杀了也没用,那邢家从根子上就烂了。
当年邢家出了些变故,整个家族入不敷出,邢錾便故意接近京城首富莫氏之女,设计娶了人家,却又在利用完之后,将人弃如敝屣。
而后,他又弄倒了莫家,本想借机投靠四皇子,奈何元彦卿看不上,他便暗中投靠了二皇子。
邢澜母女的悲剧,可不仅仅是一个邢錾造成的。
她要的,是邢家倒台吧。
————
马蹄飞扬,烟尘滚滚,牛车哒哒,悠悠前行。
周婵月在看到不远处的巍巍城墙后,狠狠松了口气。
总算到了!
“林朗,你还行吗?”周婵月望向身后破破烂烂的牛车。
牛车上,林朗一只手一条腿都缠着纱布,听到周婵月说京城到了,整个人瞬间从牛车上弹坐起来。
咔咔——
“啊!”林朗痛呼一声,“折了折了,手又折了。”
周婵月此刻也有些灰头土脸。
天知道,她再不把这家伙带回来,他会不会死在回京的路上。
从东阳国到西丰,这家伙没把自己折腾死,好不容易安生了那么几个月,安然回到东阳国,这一群人多少与林朗有了些许革命友情。
原以为总算能安安生生回京了。
偏这家伙的霉运又发作了,生怕连累众人,周婵月主动提出带林朗快马加鞭返回京城。
只有酒儿才能抵挡得了这家伙那该死的霉运。
周婵月原以为离京城只有短短几天路程,这一路坦途,出不了太大的意外。
哪想到她还是高估了林朗的倒霉程度。
他们就进人家村子借个水,都能碰到土匪抢村。
想到可能是林朗的霉运连累了人家村子,周婵月不得帮人村子解决麻烦?
等她吓唬走了土匪,转头却发现林朗不见了。
有村民说看到个土匪将他掳走了。
等周婵月追过去的时候。
好家伙!
林朗一个人成功霉倒了一群土匪!
原来最近正值雨季,附近山又多,他们经过的时候,山上塌方了,一群土匪被埋了大半,没被埋的也有大半受伤。
周婵月顿时神清气爽,心里平衡了,连忙喊来了官府的人,直接将人逮进了牢里。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群土匪到处横行,抢完了就躲山里去,官府出动了几次官兵剿匪都没能抓住他们。
这回可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人逮住,白得的功劳,一群官兵高兴坏了。
要说林朗倒霉吧,他是真倒霉,可有时候周婵月也不得不说,他是霉中又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
山崩了那么一大片,压死了不少土匪,偏偏林朗被埋在了浅显处,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可腿又被一块滚石压断了
先前他俩是骑马来的,可林朗伤成这样,也只能坐马车。
林朗生怕马车将自己带沟里,坚决要躺牛车。
果然,还是他比较了解自己的霉运,即便躺在了牛车上,路上车子莫名颠一下,他都能滚下沟,磕在木桩上,折了手。
再后来则是遮风挡雨的油布棚子被风吹跑了。
周婵月:“”
她也爱莫能助。
好在离京城本就不算太远,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愣是让他们折腾了四五天才到。
周婵月狠狠松口气。
“要不,你先进城把酒儿带来接我?”林朗也是近乡情怯。
他发现,自己的倒霉体质在外头还算好点,在京城那真真是可口水都能塞牙那种。
他是觉得自己越靠近京城就越倒霉。
没有酒儿在边上,他心里不安。
周婵月想想,也好,起码在城门口待着他应该遇不上什么危险。
正要进城,却见不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快步走来,很快便到了近前。
林朗乍一见来人,比见了他爹娘都激动,眼泪差点飙出来:“酒儿,好酒儿,你可算来了!”
酒儿待在家中花了一天做了几瓶断续膏,解毒丹因着雪裳莲还没开花,做不了,便掐指算着林朗他们抵达京城的时辰。
前两日元彦卿那几个侍卫回来了,郁淳锋和薛潜去接云鹤道长,顺便看看几个小伙伴。
得知他们离开后,林朗的倒霉体质又一次发作,无差别连累一队人马。
所以周婵月带着他跟他们几个分开了,而云鹤道长也在半途拐了道,说是要去白马寺找老友喝茶下棋。
云鹤道长有那么点玄学在身上的,所以酒儿轻易不愿算他,倒是给周婵月和林朗算了算。
知道两人也即将在两日后抵达。
所以周婵月和林朗刚到城门外没多久,酒儿就来了。
她不来不行啊,林朗身上的夺运术被她制住许久,她若不来护着,一旦他踏入京城,被压制的夺运术就会疯狂反扑。
如此,他是别想竖着回到林家了。
没错,林朗身上的霉运并非天生,而是有人利用邪术夺了他的气运。
林朗原本的运气应该极好,否则他也不会次次险死还生。
之前林朗离开了东阳国,在大丰境内,似乎所有术法能力都受到压制,加上她在林朗身上施加了护身术法,那夺运术便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直到他返回东阳,她施加在林朗身上的护身术法渐渐被恢复的夺运术消磨掉,林朗才会不断倒霉。
若非酒儿看到了那气运受益者,她也不会这般断定。
她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林朗。
林朗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原本我不该这么倒霉的,是有人偷走了我的运气才害得我如此倒霉?”
酒儿点头。
“那偷我运气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