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喧闹的舞池中,一群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跟着节奏忘情的舞动,好像音乐不停他们就能跳到天荒地老。
昏暗旖旎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郎怀有些失神,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像个孤身闯入魔法世界的麻瓜,手足无措的观察着这个魔幻的世界,欣赏不了,更融入不进去。
突然,一只手揽上郎怀的肩膀,郎怀本能微微侧身,将身体重心换到右脚,左手迅速的从对方手臂下方穿过,反扣住对方的手腕,还没用力,就听见对方大喊,“哎哎哎,你干嘛”,回过神的郎怀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发小齐桓,赶紧松开手。
齐桓稳住自己的身体,呲牙咧嘴的活动刚刚被郎怀抓疼的手腕,“郎瓜瓜,你的工作是打铁么,这么大劲,我鞍前马后的招待了你一天,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郎怀讪笑两声,拍了拍发小的胸口,“看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子,你突然从后面搂我脖子,我本能反应,这位金主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齐桓坏笑着凑近郎怀,又心有余悸的看了两眼他,最终放弃了原本的想法,用肩膀撞了一下郎怀的胳膊,“走什么走,你几年没回来了,哥们带你来见见世面,这家夜店是整个阳城质量最好的,小姐姐们各个盘靓条顺,保你乐不思蜀”
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发小,郎怀并不想搭理他,试图绕过齐桓去吧台喝点东西躲个清静,不成想又被齐桓拉着换一个方向,在他耳边继续念叨:“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清心寡欲了呢,看看这一个个丰胸细腰大长腿的美女,看上哪个了,哥们帮你搞定~”
郎怀闭了闭眼睛,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头越来越疼了。
夜店的另一角,杨婳祎抹着头上的汗从舞池中走出来,看见自己的好友刘茉稳稳当当的坐在卡座上喝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是吧,大姐,这么想喝酒你去楼下吃烧烤不好么,都来夜店了,去跳跳舞,认识认识帅哥不香么?”
刘茉耸耸肩,没有理杨婳祎。
口干舌燥的杨婳祎端起桌上的酒杯想解解渴,刘茉刚想提醒她这是烈酒,杨婳祎已经吐了出来,一边擦嘴一边说,“刘茉你有病吧,坐这喝这么烈的酒,一会醉了别想我背你回去”
刘茉无奈的擦擦身上被喷的液体,夹着嗓子说,“我这不是欣赏一下杨大小姐的风姿,看看能不能偷师一二,以后不就无往不利了嘛”。
杨婳祎得意的撩了一下头发,摆了一个卖弄风情的姿势,挤在刘茉身边,“既然你都这么崇拜我了,那我就再免费送你一课。看到那边那个帅哥没有,我观察他半天了,身姿挺拔,肩宽腿长,是你的菜,关键是进来这么久了既没去跳舞也没有去撩妹,多特别,没准跟你是一路人”
刘茉顺着杨婳祎的目光看去,两个男人站在舞池边说话,面对着他们的那个人理着寸头,脸上的线条明朗刚毅,一双眼睛带着跟夜店氛围格格不入的清醒,一米八左右的身在高人林立的东北虽不算突出,但肩宽背厚,肌肉线条非常明显,完全长在刘茉的审美上。
杨婳祎看着好友的样子,心下了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给刘茉抛了个媚眼,“等我的好消息”
端着酒杯走到郎怀和齐桓的身边,“两位帅哥,看你们一直没去跳舞,我那边有个姐妹也不爱跳舞,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郎怀正想拒绝,被齐桓一把拽到身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凑到前面,“怎么好意思让美女请客呢,碰上了就是缘分,我这位兄弟刚进城时间不长,能跟美女共饮是我们的荣幸”
不等郎怀再说什么,齐桓已经拖着郎怀跟杨婳祎走了,趴他耳边语气暧昧的说,“这大妞这么漂亮,她朋友也差不了,你把握住机会”
原本坐着安静喝酒的刘茉,没想到杨婳祎真的把人领过来喝酒,除了刚才看到的帅哥,还有一个人,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刘茉尴尬的脚趾扣地。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刘茉低头感叹,自己心情不好被好友拉到夜店,好容易有个对胃口的帅哥,本来以为可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反正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没想到帅哥的朋友是齐老师,前两天还一本正经的跟人家聊动物辅助治疗事业呢,一转头就在夜店遇到,太魔幻了。
看着人越走越近,想跑是来不及了,刘茉尽量让自己坐在阴影里,祈祷那位齐老师眼神不好或者已经喝够量了,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杨大宝给我化这么浓妆,我妈活过来都不一定认得出我,这里灯光昏暗,又喝了酒,只要我不说话,应该可以完美隐身。
四人简单打了招呼后落座,齐桓和杨婳祎两个社交恐怖分子负责活跃气氛,刘茉和郎怀两个社交恐惧分子负责捧哏和喝酒,气氛竟也异常和谐。
看着身边已经开始跟大美女开始谈天说地吹牛皮的齐桓,郎怀摇摇头,一边喝酒压惊,一边悄悄观察对面的两个女人。
刚刚邀请他们来喝酒的女人长相美艳动人,身材高挑匀称,看得出对自己的外表很自信,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原本等在座位上的女人在她朋友的衬托下就显得平庸了许多,大概是性格安静内敛,从他们来之后就没听她说过话,精致的妆容像面具一样罩在她脸上,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亮,像一汪湖水,让人觉有她无数故事等人去挖掘
也许是感受到郎怀打量的目光,女人转头看过来,正好对上郎怀的视线。
郎怀尴尬的无以复加,刚想说点什么,女人拿起手边的酒杯,俯身碰了一下郎怀的酒杯,喝了一口算是打招呼。
郎怀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干了杯子里面的酒回敬。
放下酒杯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过,独有的木香混合着冷冽的味道,像一阵夹杂雪花的寒风吹过成片的松林。
郎怀惊讶的抬头,像狗一样抽着鼻子嗅闻,想再确认一下,却怎么也闻不到了,摇摇头,任务都结束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是在离那里一千多公里的阳城,怎么可能会出现鬼面会计的味道,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一个小时后,郎怀认命的架起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齐桓,跟对面的两位女士点头告别。
齐桓醉的太厉害,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饶是郎怀臂力惊人,拖着一个成年男性也有点吃力。
郎怀边走边想,老话说的对,三岁看到老,齐桓从小就又菜又爱玩,人家女孩子都还清醒着,他居然醉成这样,一如既往的丢人显眼。
也不知道齐桓现在住在哪,这么晚了,还醉成这个样子,也不好送他回齐爸那,只能勉为其难的把这个醉鬼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手机显示,代驾还有十分钟到达,郎怀虽然没醉,但也喝了不少,想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于是半拖半拽的把齐桓拉出夜店,两个人在车边等代驾,齐桓半挂在郎怀身上,胡乱挥着手,大舌头啷叽的说,“接着喝,今天我高兴,咱不醉不归”
喝醉酒的人力气大的很,郎怀差点扶不住他,幸好代驾及时来了,两人合力把齐桓放在后座,郎怀也坐在他旁边。
代驾师傅的技术非常好,车开的极稳,就在郎怀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齐桓诈尸一样坐起来,情绪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么,我兄弟回来了,全须全尾的,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回来了”
郎怀还没来及感动,齐桓哇的一声吐了他一身。
咬着牙请代驾师傅把车送去家附近的洗车店,郎怀像扛麻袋一样把齐桓扛上楼,恨恨的扔在沙发上,看着他眼神迷离,脸色潮红,嘴里还叫嚷着继续喝的样子,狠狠地踢了一脚后,心安理得的回房间洗澡睡觉。
一觉醒来,齐桓幽灵一样站在床边,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郎怀被吓了一跳,“卧槽,你大半夜站我床边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吓死你,你也太不是人了,自己舒舒服服的睡床,把我扔在沙发上就算了,连个被子都不给我盖,冷死我了”,床边的齐桓气急败坏的指责。
郎怀瞪了一眼齐桓,没好气的说,“要不是看在齐爸的面子上,你连沙发都没得睡。我就把你扔在夜店门口,据说那种地方多得是猥琐大叔蹲点捡尸,就你这小模样,啧啧啧,肯定很有市场”
齐桓被郎怀的话气得跳脚,用手指着他,“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么歹毒,枉我还天天为你操心”,说完还假装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不想看齐二喵继续演戏的郎怀,抬手把床上的毯子扔到他身上,“行啦,别演了,赶快去洗洗,一身味儿,臭死了”
齐桓低头闻了闻,确实不大好闻,立马去洗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