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搜查证据
就在将刘诚抓入大牢之中的时候，旁边走来了两个人影。
“启禀汉王殿下任务失败了。”鬼魅低着头半跪在地上给朱林请罪。
“失败了，怎么失败了？让你去找人，你没有找到吗？”
“找到了，但是人已经死了，失足跌落到旁边的臭水沟，淹死的。”
“你是认真的嘛？水沟那么浅，能淹死人吗？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人已经出了城，在城外的护城河旁边的支流中发现的，去的时候已经彻底断气，身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有没有什么暗伤，属下检查不出来。属下擅长的是情报搜集，跟踪侦查，并不擅长验尸。”
“五城兵马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了全城戒严，搜查这个人吗？怎么会让人出城门，今天是谁当的差，让他滚回家种地去吧，别在这耽搁事了。”
“五城兵马司的那群废物，让他们抓人抓不到也就罢了，让他们封锁个城门，还能把人放出去，守城士兵的眼睛是瞎的。”
“汉王殿下，五城兵马司一共有五个部门，我们是在城北发现的尸体，负责值守北门的是郭天爵。”
“是他？”朱林马上想到了一个名字，这人到底和他是私仇还是也卷入到了贪污的案子之中？
“我们带着命令前来封城的时候，他十分不愿意配合，直到搬出你的名头以及太子殿下授予您的权利，他才同意封城。”
“但我怀疑人死在北边，一定是有他的手笔，城中我们的眼线，不排除有杀手在城外等候，而郭天爵就是配合某些人将郑化放出去，送上死路。”
“你别告诉我，你们是空手回来的。”
“汉王殿下，郭天爵是郭惠妃的亲弟弟，马皇后的陛下的义弟，论起辈分来，他可算得上是国舅。属下实在是不敢冒犯他，也害怕给您招惹了麻烦，毕竟狗仗人势，人家会找人的麻烦。”
鬼魅说自己是狗，贬低自己想让朱林消气。
“你不是狗，你可是我负责打探消息的左膀右臂呀。”
“看来刘诚确实，只是一个表面功夫的人物，背地里还有大佬啊。”
郭惠妃可不能动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有两个儿子，蜀王朱椿和代王朱桂，虽然他们还没有封王，但是有两个儿子加持的宠妃，可不是容易撼动的，没必要给自己树立政敌。
“殿下，伤亡损失以及洪水波及的地方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
“念。”
“湖广、南直隶共计六州二十三个县受到了严重的灾害，近十万亩良田被水淹，颗粒无收，无数的房屋被淹没，有将近一万人死于这场洪水，二三十万人成为了流民，剩下的数据还在统计，不过恐怕还要死更多的人。”
“什么叫还要死更多的人？”
“大灾之后，必然有大疫，最重要的是粮食不够？”
“什意思？”
“这次南方发洪水淹了无数良田，这些人可都是颗粒无收，他们需要吃粮，那只能从别的地方调，而国库中已经没有余粮了。”
“妈的，哪个狗东西的把粮食给我霍霍光了，赶快给我查。”
“殿…殿下～这恐怕不太好。”
“什么恐怕不太好粮食呢？如果让那些灾民吃不到饭，他们马上就会变成土匪，如果发生了民变和造反，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汉王殿下你忘了吗？我们出兵了将近三十万，打了一年零三个月的仗啊，那可是一笔极大的钱粮支出，而且还送给了草原部落不少粮食。
原本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因为后勤不足而导致提前撤兵的战征数不胜数，要不是您带来的土豆和红薯，让那些百姓活着，早就无以为继。”
“当时整个北方和南方都是勒紧裤腰带，供给大军打仗，打一年要休三年，原本我们休养生息也没有问题，但是长江发了大洪水，北方的粮食本就稀少，再加上江南等地的粮田被淹，确实没有粮食了。”
“马上回到税部，告诉大明商品局，汇总全国情况，我找找哪个省里还有余粮全部征调过来。”
税部大明商品局可以调查各个地方的各种商品，包括粮食，盐，铁，铜，甚至是丝绸，瓷器等，所有可以交易物品的产量，都会记录在。
如果经过核算，哪个地方有盈余的话，就可以快速的进行干预调配，计划经济得雏形。
“现在的事情摆成了一堆一件一件的办。”
“第一件，将郑化的尸体送到大明太医局园区，解剖一下，看看他的具体死因。”
“第二件，去审问一下流程，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参与到了这次吞并银两的事？毕竟是我提拔上来的，能不用刑就不用刑。”
“第三件，派人去将户部落马官员的家产全部抄了，看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朱林真的不想动刘诚，毕竟是一个户部尚书，还是在他的受益上提拔起来的，说白了，这就是他的政治资源，是他的属下，如果自己将他毫不留情定罪会有两个不利的影响。
第一个影响就是愿意帮自己干活的人少了一个自己对于户部的掌控会变得很低。
第二个影响就是令其他的官员寒心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就不能随便将这些人弃如敝履，一个随时会抛弃自己的大腿，还有谁愿意抱。
关键是父皇朱元璋的怒火更不好应对，要知道他是最讨厌官员贪污的，如果发现贪污六十两以上，那就是剥皮实草。
估计以刘诚他们的罪过和贪污数额，死一百次都不够。
之后还要赈灾，如果户部没人的话，那不就是让灾情肆意的扩大而难以做到有效的遏制吗？
后期就是因为官员大量的缺失，万历年间甚至官员数量缺失在一半以上，导致朝廷对各地的掌控变得极低，甚至停摆。
税部是负责调查税收、定价、监察商品的，并没有征调、运输和预算的职能，也就是说真正赈灾还得要户部和工部一同行事。
给户部求情的这种事情还需要他大哥朱标来，这种事他自然也不好办，总不能前脚抓人，后脚放人，搞得自己朝三暮四一样。
东宫。
“太子殿下，汉王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
“大哥，这次又遇到难题了，需要你帮忙。”
“你说，我已经查到了，户部有一半的官员贪污，而且已经将他们全部抓住，就连我亲自提拔的人户部尚书刘诚都没有幸免，但是还有一个人就是郑化。”
“他原本是督察院的副都御史，就是他扣下了那五十万两白银的奏章，让我们没有及时察觉到贪污的事情，也是他知情不报。”
“但是副都御史郑化已经逃走了，我马上下令全城搜捕，可惜依旧没有抓到，最后发现人已经死在北城之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怀疑除了户部的官员以外，中书省，甚至是皇亲国戚，也可能参与其中，这里面涉及的面太广，原本是要斩草除根全面清查的，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令人头疼。”
“哪件事？赈灾。”
“看来你已经得知了灾情的具体情况，说说吧。”
“比我预想的要严重的很多，上万人死亡，数十万人受到波及成为灾民十几个州县的粮食，估计今年要全部绝收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粮食？”
“对，确实没有余粮了，三十万人打了一年三个月的北伐，确实将国库打空了，钱粮确实没有，估计指望凤阳或者是芜湖扬州那里当地的官府赈灾是很难了，他们也没有粮食。”
“我查了一下，大明十三省，简直是一个烂摊子。”
“陕西河南山东北直隶四省是一点多余的粮食也没有，如果从那里征调粮食的话，也不现实，第一是路途远，群山峻岭难以翻越，第二就是去年他们刚刚花费了大量的粮食支援北伐大军，如今又要花粮食去南方救灾。”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再说了，也薅不出来了。”
“你掌管大明商品局，现在哪里还有粮食？”
“应天粮食够我们吃三年，广东、蜀中、湖广北部还可以调集粮食。”
从古至今，战争，储备粮以及灾荒储备粮都是每个朝代所必须拥有的越是高大繁华的城中，越是粮食富足，尤其是应天，大明的首都有着不少粮食。
哪怕是后来朱棣从北方打到长江，这里仗着天险以及应天之中的存粮，守上个两三年都不是问题，但是架不住有人开城投降。
一般情况下，首都粮食是不能随意调动的。
“调动蜀中的粮食吧，祖宗号称天府之国，粮食产量虽然比不上江南鱼米之乡，但也不少最重要的是蜀中较为安稳，不会发生较多的灾乱，从蜀中调集粮食最好，依靠着长江水道，也可以快速运输。”
“不行蜀中的粮食不能动，蜀中的粮食要分一点给广西，云南，贵州三省，这三个省那里是穷乡僻壤，毒瘴横生之地，每年除了给这些地方送些粮食，还要发抚恤银钱安抚土司和少数民族的部落。”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可能动南直隶和应天的粮食吧，这可是大明的命根子。”朱林两手一摊没办法。
现在的情况有些玩脱了，按道理来说，第二次北伐在洪武五年，以明军的失败而告终，打了十个月，伤亡了两万人。
洪武六年发生了洪水，但规模不大，只有集庆等地受灾严重，终究是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中。
可是他来了之后，为了让大明早日的统一北方发明了不少的攻城利器，这一仗足足打了十五个月，伤亡了三万人才攻占和林。
设立岭北承宣布政使司，运输了不少的人口前去北方，当然了送走了不少人。
在洪武三年的时候，他就害怕洪水难以收拾，责令加固河堤。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官员自作聪明，反而将河堤窟窿扩大，及时填补没有问题，他们居然贪污导致洪涝遍地。
大明此刻已经是左支右绌了。
“日子再难也要过，这么多的粮食，从一个地方出也不太现实，就让湖广和应天府合理救灾，一定要安抚百姓，粮食没了，可以再攒，大不了近几年休养生息就是了，但是百姓要是饿死了，那可就是大明的损失。”
“好…我知道了。”
“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既然要征集粮草，这就离不开户部，可是户部有一半的官员被我下了大牢，他们都贪污了不少的银两，按道理来说是死罪，如果父皇将这些人都杀了，那整个户部就会停摆，救灾也必定不能完成啊。”
“好，你和我一起去给户部的官员求情，如果他们救灾有功的话，就可以从轻发落，如果是赈灾失败那就两罪并罚。”
“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们要知道，大明建国才几年呀，这些官员就迷恋享受贪污腐败了，这股风气必须刹住。”
“这次救灾为重先让这些贪官多活几天，等到灾情退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些贪官绳之以法。你不是说中书省的人和皇亲国戚都有参与吗？将他们全部找出来，就算可以不死，也得要让他们脱一层皮长长记性。”
“可能与郭惠妃有关？”
“什么？你确定吗？”
“不确定，只是我的人的办事能力，你也清楚，按道理来说郑化绝对不会死，这是因为北城兵马司郭天爵阻拦，我怀疑他和郑化的死有关。”
“此事暂且不论。”
“好。”
朱标一听和郭惠妃有关，当即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只能作罢，不说朱林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以郭惠妃的地位，这样的事情确实难以收场。
毕竟郭惠妃是看着他长大的，朱标不是和老朱一样冷血无情，而且郭惠妃的父亲是郭子兴。
奉天殿。
朱元璋听着朱林和朱标的汇报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手下的官员居然敢做出如此的胆大包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