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攻城，一日天子
北元的丞相听到了朱林的回答，直接愣在原地，这样的局势是他所不能预料的，没想到这大明汉王根本就没有求和的打算，就是想要攻城。
人家不按照你的套路出牌，那有什么办法？
“汉王殿下，您作为军队的统帅，您应该要爱惜自己士兵的生命，和林城高墙坚，里面有几十万的百姓，如果你们强行的攻城，甚至之后想要屠灭里面的百姓，那么，我们必然会万众一心，全民皆兵，守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
“有没有搞错？谁说攻城一定要用士兵了？我带了几十万斤的火药，就算拿大炮轰，都能把和林轰成一片废墟，时代变了，现在不是拿着云梯扛着攻城锤，士兵举着盾牌去抢占城头了，而是用大炮直接将前面的壁垒轰成一片废墟。”
“我们的大炮可以打十里，我站在十里之外，便可以将和林成火力覆盖，你们甚至看不到我，这样不对，等的军事实力，你们有什么资格抵抗？”
“等死就是你们的唯一出路？”
“我告诉你，我不接受投降，你们使用的手段让我十分的厌恶，已经和畜牲没有区别，如果正面战场真刀真枪的打，哪怕是你们使用了计谋，让我折损了两万人，我也不会如此的愤怒，但你们居然散播瘟疫。”
“真的是猪狗不如，和畜生讲道理，用话是说不明白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讲道理，那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汉王殿下，你们打仗不过是为了金银，我承认在你神机营的面前，那些城墙和我们的生命脆弱不堪。”
“但如果我们焚烧宫殿，将所有的金银珠宝钱粮牛羊付之一炬，让你们花费大量的火药，人命，金钱却无功而返，白白的损耗国力，得到的却是一片废墟。”
“而且所有的王是全部战死，您又和皇帝如何交代呢？如果我没有计算错的话，大明这次出兵二三十万，打了整整一年，恐怕花掉了一两千万白银吧。”脱脱并没有慌乱，反而以重利诱之。
“你以为我是可以被你支配的人吗？一些银子罢了，打仗就是要立威，要杀尽你们，让你们再也不要犯边，这场仗，那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犯我大明者，虽然必诛，害我百姓者，虽强必戮，大明的尊严，大明的国威，不是小小的金银可以衡量的。”
“打仗为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让全天下都惧怕。我们都臣服我们，四方诸夷敢有犯兵者皆斩。”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手下的人，那些士兵只不过是升斗小民，为了一点银子就白送性命，却丝毫战利品都没有得到，原本活着的人都可以带着不少金银回家买牛买地，但由于你的一腔愤怒，去让他们日后的美好生活化为乌有，他们会同意吗？”
“哼！没有大国崛起，哪有小民尊严，你们抢我金银害我百姓，他们的父母妻儿大多因你们的贪婪而死，仅仅三年便掳掠百姓数万，我们汉人注重祖宗传承和血脉亲情，哪像你们野蛮无知寡廉鲜耻。”
“他们有一半的人都深受其害，有的痛苦不是靠金银能够弥补的，血债血偿，要不是你们辱我太甚，年年杀人抢劫，又有谁愿意深入漠北两三千里来到这蛮荒之地，抛家弃子的来和你们拼命。”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家了，那些边军边民的家早就被你们的铁蹄踏破。”
“可是你们的报复也太狠了，你们杀的人早就超过了这几年以来我们杀的大明百姓，从洪武二年到洪武五年，我们不过杀害大明百姓不到两万，你们呢？”
“洪武元年灭我大元，洪武二年北伐被迫大汗北奔，洪武五年仅仅是白水泡一战，骑兵牧民死亡超过四万，草原才有多少人，有有十分之一已经死在了你们明军手中了，一起杀人，你们不是更甚吗？”脱脱翻起旧账。
“脱脱，你这个老东西，元朝的暴行你是只字不提是吧？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那是小孩子打闹，国家与国家一旦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便是要一击毙命。”
“中原大地受到北方草原侵扰已经千年不绝，就是没有将这里的人赶尽杀绝，从今天开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尊敬你们，但你们是我的敌人，对你们最崇高的敬意，便是将你们斩尽杀绝。”
“回去吧，我决定明日攻城，末日将至。”
“真的不能商榷吗？如果我们愿意主动投降，并且献上全部的金银财宝，同意《明元燕然条约》的全部条款呢？”脱脱看到了朱琳想要死战到底的决心。不由得退缩了。
如果真的让朱林发起了最后的攻击，那不是在打仗，那是单方面的屠杀。
蒙古各个部落已经倒向明军，如果和林有骑兵或许可以仗着马匹的脚力逃走，但是王保保葬送了北元所有的骑兵。
“我有一件礼物送给汉王，希望您可以手下留情。”脱脱用上了最后的底牌。
“什么？”
脱脱招呼左右，让他们抬上了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之后，里面是一层黄金。
“一点黄金也想糊弄我去打听打听知不知道大明最有钱的是谁？就连沈万三在我面前屁都不是。”朱林嗤之以鼻。
原本他可以接受北元的投降，但是爱猷识理达腊居然对他的士兵使用了鼠疫，这样丧尽天良，使用大规模杀伤性的生化武器，哪怕是放到未来，道德沦丧的年代，都会受到所有人的谴责。
因此，朱林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然后将其屠城灭种，来告诫所有人不得在使用这种阴损的手段，这是一个教训，告诉全天下人的教训。
“宝贝，其实在木箱的底下。”脱脱说完之后和手下一起用力将上面的黄金抬了起来，整个箱子里面不全是黄金，要不然足足有几千斤重，也不可能两个人就能抬进来。
除了两寸的掩盖，底下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暗仓，暗仓被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人。
“她！还活着…”朱林先是一惊，然后感到一丝疑惑。
“王保保不是全族被灭吗？为什么敏敏帖木儿还活着。”
朱林看着这个侧妃有些好奇。
“这是大汗脱古思帖木儿的诚意，他得知昭敏郡主是您的侧妃，因此，在关键的时候向爱猷识理达腊求情保住了您侧妃一命，当做礼物送给您。”
“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美女？哪怕是我们大汗脱古思帖木儿的妻子…太后…都可以，只要您能手下留情，饶我等一命，我们也愿意献上所有的财富。教化那些牧民永远的臣服于大明。”
“拿美女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再说了，我是那种喜好美色的人吗！”
“爱猷识理达腊还是用瘟疫谋害明军的真凶，他已经死了，他的儿子被我们软禁了起来，只要您能愿意放我们一条活路…爱猷识理达腊的尸体和买得理八次任由您发落。”
“带上玉玺、国书、族谱、金银细软，亲信，北门狼山凹出前来投降，其他人的死活你们就不要管了，记得你的承诺。”
“多谢…多谢汉王殿下。”脱脱见汉王终于愿意放他们一条活路，当即感激涕零，什么财富都不要了，命才是最珍贵的，能用自己的家财买下全家的性命，简直已经算是恩赐了。
等到脱脱回到和林之时，将这个噩耗带给了脱古思帖木儿。
“明军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求和，也不再相信什么条约了，他们铁了心要我的命，除非皇室献出金银，国册，玉玺，玉蝶将宗庙迁走，向他们投降，才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
“然后由他们将我们押到应天给大明洪武皇帝请罪，取给我们献土侯的爵位，让我们安享晚年，要不然明天城破之日，就是我们丧命之时。”
“什么？明军怎么如此的狠辣？你没有告诉他，我们全民皆兵，而且他们要强攻，我们便毁掉所有的金银珠宝，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吗？”
“汉王说了，他不在乎，他的大炮，连钢铁都能融成铁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呢？大元气数已尽，如果再继续抵抗，那么孛儿只斤黄金家族的血脉就会断绝啊。”
“打不过我们跑就是了？”
“大汗，投降吧，外面全是明军啊。”
“那些蒙古各个部落都收到了明军的好处，明军承诺让他们为先锋破城，之后便可以抢夺金银牛羊奴隶，他们纷纷倒戈，不仅没有阻拦明军，甚至还给明军带路封锁了我们所有的退路，再无逃脱的机会了。”
“这群蒙奸，居然是他们把明军引到这里来的。”
“除非我们全部答应他的条件。今夜便出城去狼山凹头墙。不然的话，明天这里便是一片焦土，我们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
“朕…朕该怎么办？”
“不如投降，在三国之时，蜀国的后主刘禅主动投降，曹魏获得了安乐公的称号，总算是安享晚年，子孙无忧了，大明奉行人人平等民族融合只要我们去了，大明表现出顺从，就可以获得爵位，享受俸禄，安享晚年。”
“汉王还说，大汗记得靖康之耻吗？皇帝被执行牵羊礼，皇后妃嫔沦为官奴，子女儿孙不得好死啊。”
“罢了！一时兵败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投降便投降。”
脱古思帖木儿是一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他知道大元气数将近，暂无谈判的可能。
留在这里只能等死，投降未必不是一条活路，如果他没有这顺从、蛰伏、隐忍的心机的话，早就死在爱猷识理达腊的手中了。
当天夜里，脱古思帖木儿带着妻子儿子太后、买得理八次、爱猷识理达腊的尸体，一众妃嫔，一众亲信在亲卫的簇拥之下逃出北门。
他们将守城的贺宗哲和全城的官员、士兵、百姓全部卖了。
辅助士兵拼死抵抗想要逆风翻盘绝地求生，一回头，发现皇室贵族已经上票投降了。
狼山凹，朱林早就带着大军在这里守候了，果不其然，他见到了逃跑而来的蒙古贵族，随后一声令下，所有荷枪实弹的精兵便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北元大汗脱古思帖木儿见过汉王殿下…”一个衣着华丽，面相奸诈的人站了出来。
“你就是脱古思帖木儿，北元新的大汗？”
“不错，正是小王。”
“行了，将你们身上的所有金银细软都交出来，看到那面摆的囚车吗？钻进去吧，免得我们动手，到时候伤到你可就不好了，至于你们的下场带回去，让皇上发落。”
“我们有一百多人，但这只有十辆囚车，而且地方如此的狭窄，就算挤也坐不下呀。”一个女子说。
“李昱诩你怎么看？”
“僧多粥少，那就别吃了，一个人只有十辆囚车，办法有两个，第一个办法就是在造一百辆囚车让他们住，第二个办法就让他们只剩十个人不就好了，显然，第二种办法比较有利，杀吧。”李昱诩说。
此话一出，那些贵族马上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地求饶。
但是他们求饶是他们的事，想不想让他们活命却是朱林的事。对待俘虏那么留情干什么？这里可没有优待俘虏的政策。朱林一声令下，一声声枪响之后，只剩下了十几个，浑身沾满鲜血的人。
将囚车塞满之后，随后命令手下的人扛上几十箱珠宝就向着明军大营走去。
当天夜里，很多将领和士兵都听说俘虏了北原的皇帝还有皇室，纷纷组团前来观看那些目光和嘲笑之声，就像在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
天亮，让百官奇怪的是，今天皇帝并没有上朝，一番打听才得知了皇帝太子以及妃嫔贵族纷纷的连夜逃出城去，百官、百姓他们已经变成了中之鳖。
这个消息如同爆炸一样，瞬间蔓延在了全城，这是背叛，这是抛弃，恐惧、溃散，颓丧哀嚎的负面信息在城中蔓延。原本万众一心的守城之事，顷刻之间便消散全无。
和人心涣散士气低沉几经崩溃的北元残兵相比，朱林直接将脱古思帖木儿这球车挂在高台之上，共全军几十万人官样，那样的屈辱简直令脱古思帖木儿羞愤欲死。
敌国的皇帝都被挂在旗杆之上，这样对于己方的士气加成何止是翻倍呀！
所有人都变成了嗜血吃肉的饿狼目露凶光，望着前面象征财富的和林。
蒙古部落两万骑兵在最前冲锋，后面是明军的骑兵，最后面是明军的大炮。
“勇士们！推翻暴元的时候到了，前面便是他们最后的尊严，让我们用铁蹄大炮将前面的龟壳碾碎，胜利和荣耀将是你们所有人的，经营牛羊财富。美女，在向你们招手。”
“先登、斩将、陷阵、夺旗者封侯，后退者斩首，破城之后，抢夺三日，金银牛羊随意，里面的人不能杀，里面的妇女要秋毫无犯，敢有不顾这两条禁令，敢随便杀人奸淫妇女者，当场斩杀他所抢夺的钱财，就交给杀他和举报他的人。”
朱林在宣讲完毕之后，身后数十个代表进攻的号角齐齐长鸣起来，怒吼之声震天响，为北元奏响了最后的哀歌，给这个叱咤了百年的王朝送行。
历史的乐章总是那么的悲壮而又嘹亮。
攻城哪有不死人的，尤其是之后还要抢夺财物，和林耸立在两个山麓之间，两面是高山，前后没有宽阔的地带，骑兵并不适合进攻，全要依靠着朱林的大炮来将城墙轰塌，给骑兵制造入城的缺口。
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就像是紧要的关口一样扼守在咽喉要道。
机会对于双方是均等的，这里的地方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北元的人也退无可退，除了困兽犹斗就是闭目等死。
伴随着骑兵雷霆一样的出击，他们的铁蹄踏起的烟尘宛如泥石流，冲垮一切的向着前方奔腾而去。
怒龙一样的威势在山间翱翔，马蹄之声崩塌如雷，不断的回响，像是无数野兽的怒吼震人心魄，那奔腾的气势便令人不寒而栗，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林。
骑兵是绝对不可能攻陷和林的，因为城墙坚不可摧，骑兵擅长机动，并不擅长攻坚。
攻城一般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方式便是利用云梯或者攻城锤，这种方式的优缺点很明显，优点便是速度快，最快的话只要一天便可以拿下城池，但是伤亡会很高。
还有一种就是围困 通过包围的方式阻断沉池内守军的补给，令其缺水缺粮自行崩溃，这种几乎是没有伤亡或者伤亡很低，但是需要数月之久，或者是自身粮草要供给充足。
但是明军的火器领先了世界百年，在朱林的帮助之下，明军的火器已经接近了工业革命前期，利用火器工程可以满足上述的两种优势。
火器不仅速度快，还可以降低明军的伤亡。
贺宗哲不愧是仅次于王保保的名将，他在得知了皇帝逃走之后，当即就在心里把皇帝的祖宗十八代代问候了一千遍。
但随后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守城还有活路，投降一定是死，当即就命令士兵先斩杀了想要逃走的人，然后便将朝堂上的商议告诉了百姓，百姓得知了自己已经被抛弃，但是明军破城，所有人必死。
这时候没有人依靠，贺宗哲就提出自己靠自己，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不是为别人守城，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亲人守城。
原本涣散的人心，勉强的凝聚了起来。
人数不够如何防守？贺宗哲想到了一个办法，和林是北元大城，粮草十分的充足，几乎不会被围困。
但是明军有大炮，可以轻易的轰开城墙，古代没有水泥，青砖配合糯米汁粘合的城墙不结实，根本就难以抵抗大炮。
古代可没有钢筋混凝土的结构，但是这难不倒贺宗哲，贺宗哲马上就想了一个办法，他号召城里的百姓将滚石雷木弓箭火油全部搬到城上，将金银财宝全部聚集在一起发放。
将所有的好酒好肉绫罗绸缎分发下去，牛羊直接宰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享受，吃饱喝足了就要拼命守城，活下去就继续享受，很多的人都尝到了，这辈子都没有喝过的美酒。
然后命令这些人将水浇到城墙之上，在城墙外面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现在是洪武六年正月，气候极其寒冷，滴水成冰，即使是沸水泼在半空之中落下的时候，已经是冰渣。
他们将热水接连不断的泼道城墙之上冻成冰甲，这样城墙就兼顾了数倍，哪怕明军有大炮也难以轻易得轰开。
贺宗哲已经将防守做到了极致。
骑兵率先冲锋明军的大炮，随即便咆哮了起来破，大炮轰鸣的巨响，甚至盖过了骑兵的践踏之身，无数的弹丸携带的尖锐的暴鸣撕裂云层，向着和林的城墙砸去。
一团又一团的赤焰绽放在和林的城头。无数的冰霜和石屑四散炮弹直接被碰成碎片，烈焰开始灼烧城墙。
但由于太过寒冷，又加上城墙之上，有着数尺之厚的坚冰，根本就轰不开。
朱林拿着望远镜在远处观看，看到这层坚冰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靠！还能这么搞，用冰在城墙上套上了一层护甲，而且坚硬无比，连大炮都轰不开。”
朱林感到异常震惊，但是冲锋的蒙古骑兵可惨了，箭如雨下直接让第一波的冲锋损失了上千人。
“撤兵，让骑兵退在两翼派铁甲战车，用攻城锤缓缓突进火炮炮口调高，直接将炮弹打在城里。”
“城墙我轰不开，我就不信城里我也把人炸不死，贴近用火流星将炮弹直接打入城中。”
伴随着骑兵撤下，攻城锤，攻城车以及铁甲战车开始缓步前进，明军将炮口调高，炮弹打出弧线之后落入城中，无数的烈焰火球从城中腾飞，瞬间变有不少的士兵和平民，被烈焰化成灰烬。
“通通火化。”
“如果还没有效果，就准备换燃烧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