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历史遗留问题
俗话说，有所得必有所失。
强化类的魔法便是得失极为明显的典型。
它能让使用者短时间内获得超常规的力量，速度，反应力，又会在效果褪去后，给相应的身体部位带来酸麻和疲惫，让人眷恋柔软的床褥。
如果让强化魔法一直保持下去会怎样，是否能够让人永远拥有超越他人的力量？
阿瑞斯家族的某一代祖先为了别样的执念，将自己的后代打造成了这个猜想的活样本。
“无论妻子来自哪里，体质如何，阿瑞斯家族的祖先用强化魔法让后代只会是男孩。”
蓓蕾无视旁边哭丧着脸的艾劳德，给唐眠科普早已公开了的秘密。
“他不仅把强化魔法用在子嗣性别的甄选上，并让魔法依附于血脉，像诅咒一样在子孙们身上永远延续。子嗣繁衍本就不易，这种魔法不仅会损伤后代子孙的体质，还让产子的母亲再难有孕”
魔法只是工具，作为固定了性别的代价，延续本身变得十分困难。
但这和白檀商团有什么关系？
“阿瑞斯家族的魔法再厉害，也不能让男人生下孩子。所以这个家族里的每一个男丁都必须将娶到合适的妻子，延续家族血脉作为头等大事。”
蓓蕾指着同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戏谑。
“艾劳德原本负责给凡登堡的那些家族贵客拉皮条，因为最近没有活计，这才被分配到我这边来帮忙。”
唐眠看着胡子拉碴的的中年男人，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艾劳德不满的嚷嚷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你想的那种。相亲，缔结婚约，懂么。凡登堡里的其它家族都不愿意和阿瑞斯家族联姻，所以他们一直在洛瑞斯坦找新娘。只要答应和凡登堡里的人结婚，对方就负责提供足够登船的辰星，互惠互利的生意罢了。”
蓓蕾继续无视同伴，接过话茬，给唐眠继续介绍自己诅咒自己的家族。
“阿瑞斯家族的强化魔法只注意性别不注意质量，后代中的男丁大多体质偏弱，有的还带着天生的隐疾。为了化解这个问题，他们用魔法促使胎儿吞噬母体，借此获得健康的后代。”
有些虫子从卵里爬出来的第一餐是母虫，阿瑞斯家族的手段更加狠辣，在尚未出生之前，让胎儿贪食母亲的血肉。
结果么，可想而知。
白檀商团的指定媒人艾劳德没好气的吐槽道。
“我干这行之前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这般疯狂，还以为是给姑娘们找到前往凡登堡的便捷通道，没成想送去的姑娘无人能够撑到分娩，全都死于胎儿反噬。托这个疯子家族的福，我作为介绍人，在姑娘们死后，住处被人泼颜料，脑门被砸菜叶子，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带上面罩也能被认出来。”
唐眠也有些手痒，但她现在没有菜叶子，也没有菜梆子。
“那小少爷不是已经有妻子了么。”
艾劳德不屑的冷哼，他原本做买卖消息生意的，后来被白檀商团招募，转行成了给凡登堡里的人介绍伴侣的生意。
“一个怎么够，他们从来不嫌妻子的数量多，恨不得天下的女人排着队送上门。哼，一群缩在王八壳子里的死变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月，能来洛瑞斯坦的姑娘们，谁没点吃饭的手艺，哪里还需要去捧他们的臭脚。”
他最不想接待的，就是像阿瑞斯家族这种，认为一个器官能走天下的蠢货甲方。
别说再虐千百遍，他仅是回想过去的往事，就已经有跳槽改行的冲动了。
细数下来，山堇商团的三礁镇是码头，坐船来的航路上不仅有悬尸鸟，还有海盗和海中的魔兽需要应对。
结香商团的五礁镇一点也不香，反而是个十分难走的矿洞。
镰鼬商团的八礁镇更别提了，干脆连接着魔王领，无论是走进去还是走出来，手里都要有点儿保命的真东西。
白檀商团面积小，人数也少些，却占着一条可以顺利通往外界的陆路，跻身六大商团的末尾。
相对的，凡登堡能够对外提供的实物以金币为主，辰星值只在洛瑞斯坦有价值，在其他地方毫无作用。
“阿瑞斯家族的强化魔法早已被认定为是黑魔法，由于相关资料早已销毁，魔法已经失传，神圣庭便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反而给了他们重新发展起来的机会。”
蓓蕾叹了口气。
“为了延续血脉，阿瑞斯家族不仅要求商团给他们拉皮条，还会收养女婴作为新娘候补，你所见的那个夫人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不止是阿瑞斯家族，还有些家族也会挑选资质好的婴孩当养子，带回凡登堡自行培养。”
白檀商团虽然是洛瑞斯坦六大商团里的吊车尾，做的却是在禁令边缘跳舞的危险生意。
做得好日进斗金，做不好天天开席。
唐眠突然感觉有些难过。
在禁令的威慑下，洛瑞斯坦虽然没有奴隶，生命依旧有高低贵贱之分。
出生在罗马和在离着罗马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降生的人，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
艾劳德似乎看不惯唐眠的晚娘脸，率先开口嘲讽道。
“别把我想像成罪大恶极的坏人，我做生意向来注重你情我愿，从不强买强卖。只管生不管养的平民多了去了，卖了孩子换来粮食还能养家糊口继续生。若是收成不好的时候，他们会直接把最瘦弱的孩子扔到森林里。孩子跟着我走还能有口饭吃，活到成年，运气好些的还能找个好人家，总比喂了魔兽要好。”
“没有舍不得的人么？”
“有，一半一半吧。”
中年男人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些许别扭。
“还有些懂事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自愿跟我走，说当养子，当学徒，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就满足了。哈，不过都是暂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满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