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莉莱的先见之明
身穿金缕玉衣的六个凡登堡人中，为首的那人用金色的扳指作为魔法杖。
带着蔑视和嘲弄的神情，男人勾起嘴角，张开薄唇。
一道用魔法扩音后的指令在山堇商团的驻地内回荡，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捡到金币的人，立刻走到街道上跪下，向我叩拜，高呼万南波王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
话音刚落，还在下落的六人组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马修旅店里的客人里也有跑出门捡金币的人，此时刚走回旅店门口，站在唐眠，莉莱和埃里克旁边。
听到指令的要求，这名客人立刻扔掉了手中所有的金币，用脚踢出老远。
埃里克露出白牙，给他竖起大拇指。
客人看着店主三人的空空双手，露出了带着敬佩的苦笑。
埃里克想要安慰客人，刚张开口，便听到远处有人开始大喊。
“万南波王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
“万南波王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
“还是有人上当了，每次都这样。”
莉莱摇摇头。
“大概是捡的金币太多，不舍得丢掉，以为只要喊两声就能完成公平交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们连万南波是谁都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来，便等同于是在说谎。”
凉雀否认欺诈可以继续存在，说谎是极容易触犯到这条禁令的行为。
不难看出，从凡登堡里传送出来的六个人是在利用禁令取乐。
想要得到金币的人以为自己白拿金币会触犯禁令，却忽视了交易的内容本就是让他们去触犯禁令。
等到耗费掉身上积攒起来的辰星值，人就会在大街上跪着被石化。
上位者的恶劣玩笑，专门捉弄自愿上钩的人。
埃里克旁边站着的那名客人听到莉莱的解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立即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天上的确在掉金饼，却包着石头馅。
吞下去能死人，丢到又舍不得，还是不看的好。
魔法师协会的大门已经敞开，门口站着四个笑容满面的招待员。金色的三色堇从屋内蔓延到屋外，枝条组成金色和绿色相交的地毯，在路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恭迎身份尊贵的上宾。
埃里克看到这些人，立刻联想起到了作恶的莱斯特。
一样的坏心眼儿，一样把他人的性命视若草芥。
“这个叫万南波的家伙很厉害吗？”
莉莱注意到埃里克的声音不大对劲，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不是他的真正名字，是他在洛瑞斯坦使用的化名，每来一次都会换个新的。”
埃里克冷笑着，话语中透露出尖酸刻薄的嘲讽。
“怎么，是怕触犯到哪个禁令，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了？”
“埃里克，听着，万南波不是莱斯特那种草包，是实打实的一级魔法师，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莉莱急忙拉着埃里克回到旅店，唐眠朝着街上望了一眼，转身跟着回到屋里。
还不能关门，有客人还未回来。
“在凡登堡，王子的称谓指的并不是王族，而是凡登堡中十三个有特权的席位。”
与唐眠，埃里克不同，莉莱是去过凡登堡的，但她后来选择离开，定居在洛瑞斯坦。
莉莱平日里很少讲凡登堡的事，现在担心埃里克把万南波当作纨绔子弟去轻视和怠慢，不得不多说一些，防止傻小子再做出冲动的糊涂事。
凡登堡被称为魔法之城，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尚未被完全解析的远古魔法造物。
帆船和辰星值的存在并非人为设置的，而是出自凡登堡本身自带的。
当一个人进入凡登堡后，他会立刻获得独属于自己的一方空间。
可以邀请他人共同使用，也可以完全封闭起来自娱自乐。
空间的存在是完全隐蔽的，里面没有任何限制，出入仅需一个念头，不用担心他人擅闯。
早年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士进入凡登堡，研究里面潜藏的魔法。
然后利用魔法师协会，将成果散播给外面的人，用来培养更多能够继续研究凡登堡的魔法师。
贵族们掌握着生存所需的资源，更加容易培养出符合需求的魔法师。
本着一人得道，全家受益的人性原则，凡登堡逐渐超越了单纯魔法师与炼金术士的聚居地，蜕变为贵族们竞相向往的永恒乐园。
安全，自由，财富遍地。
去的人多了，就会有矛盾。
矛盾多了，人就会抱团。
抱团了，社会便有了雏形。
然而凡登堡的特性，使得社会只能停留在雏形的阶段。
过高的自由度使得凡登堡里的人缺乏凝聚力，难以强制约束，形成稳定的社会结构。
能够将人联系起来的东西，便是魔法。
凡登堡内有十三座魔法塔，登上塔顶的人，能够得到一项远超于旁人的权限。
据说是与凡登堡的对话权。
至于如何对话，莉莱并不清楚，只知道拥有这项权限的人，被称为“王子”或“公主”。
“所以，万南波自称是王子，并非因为他是血统高贵的王族，而是因为他拥有能够与凡登堡对话的权利。”
莉莱一边说着，一边往埃里克的嘴里塞甜豆包。
唐眠去厨房拿出更多的试吃品，由着她折腾。
埃里克终于冷静下来，自觉消散掉身上的戾气，大口咀嚼着甜死人的豆沙包。
天色逐渐暗下，唐眠抬手用飞行魔法关上了旅店的大门。
“离着登船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呢，他们这么早出来，要在这里折腾两个月吗？”
到时候的山堇商团驻地里，怕是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不，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最多待上三五天，在这里换一身更舒适的衣服，然后去镰鼬商团的驻地看斗兽，那里才是凡登堡人的主要娱乐场。”
莉莱放过埃里克，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豆沙包。
“山堇商团里的娱乐方式太少了，他们没什么兴趣。”
同样的套路玩不了几次，惜命的人就会跑得远远的，撒再多金币也没有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