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千载难逢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梵家家主的脸上，他克制隐忍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红红的印记，甚至被打的往后趔趄了一下。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百年之前的悲剧是如何发生的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收起你那疯狂的想法。”教皇站在高台之上，冷冷看着不远处的梵家的家主，他一直以为这一代的梵家家主处世圆滑，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不那么孤冷清高的，却敢动这样的歪心思。
“教皇大人，您别激动，您先听我说。”被打的人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反而卑躬屈膝地请求道：“教皇大人，圣山的情况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这最后的一只暮柳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我这不是单单为了梵家，这也将会是您传世的功绩啊！我们这是为整个人类谋求福祉！”
“你想的太简单了，世界的运转是早就注定好的，妄想以人力去改变天意，最终只会自食恶果。”教皇叹息一声，想到了百年之前的那场浩劫。
世人都传，梵家举家之力换回了王族的性命，才被尊为上宾。可事情的真相远不止这样简单。当时的教皇正是出身梵家，因缘际会下在圣山深处得到了神留下的献祭法阵，那位教皇天才一般的人物，竟能顺利运转这一法阵。
于是极光帝国的教权和神权秘密的达成了统一，他们太贪心了，帝王许诺梵家地位，梵家举全族之力助帝王成神，统一三大帝国。梵家那位教皇不仅天才，还冷酷功利，竟愿意献祭自己族内所有的主教的性命只为达成所愿。
可惜虽然真正的神明已经离去，法阵也无法同意凡人这样贪婪离谱的愿望，终于还是引来了神罚降世，竟是要连极光帝国王族的性命全部收去，还要让极光帝国生灵涂炭彻底没落。
关键的时候，那位惊才绝艳的教皇破釜沉舟，除了所有主教的性命之外，又献祭了自己的性命，还将从此以后梵家每一代天赋最好的女孩献给圣山，维持神力的运转，才得以平息法阵的怒火，换回了帝王和他子嗣的两条命罢了。
于是没有人知道，极光帝国那一代的王族为什么都或早或晚早夭的原因。而极光帝国的王族从此子嗣凋零，一蹶不振，彻底丧失了权力追逐的资格和雄心。
这才是事实的真相。神留下的法阵考验着世人的心，是神留在世间最后的一杆秤。一招不慎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教皇闭了闭眼，睁开眼睛，语气更加严厉：“我不需要什么传世的功绩，你梵家的地位也已经稳固无比，我不信以你的才思会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你的私心到底是什么！”
梵家的家主看见教皇如此强硬又坚决的态度，也是久久不能言语，他伫立在那里，良久之后，眼眶突然变红了：“倾语，我的女儿倾语，一出生就被许给圣山。别人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难道你我还不知道吗？”
他一直以来克制的表情逐渐失去控制，不再年轻的面颊之上肌肉抖动，他语气激动地说道：“当年我失去了我的妹妹，现在我即将要失去我的女儿！如果没有一丝机会，我认了，这是我梵家先祖造下的孽，我们后辈拿命去还我认了！”
“可偏偏机会出现了，那只暮柳您也知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开启法阵甚至重开祭坛这是什么样的血脉实力！把它放进圣山里去维持神力运转，比我们梵家肉体凡胎的姑娘填进去效果不得好千倍百倍！”
“教皇大人！倾语是我的女儿，我有私心不假，可她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她对您比对我还要亲近，这是老天送到眼前的机会，您让我如何不心动，如何放过这个可以救我女儿命的机会呢？！”梵倾音的父亲虽然不再年轻，可继承了梵家一脉相承的长身玉立，他一直穿着象征家族身份的神职长袍，向来是气度不凡，仙姿飘飘的模样。
可现在他眼眶通红，跪伏在地上。
“他可是刚刚救了你儿子的命，也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但倾语身份上来说确实是你的女儿，可并非你的血脉，你这样又是何苦”教皇有些动容，但依然毫不留情，“更何况他是为了江渔领主才上岸的，你这样的想法，可考虑过江渔领主是否会拒绝，退一万步来讲，就凭那暮柳的战力，你以为他会乖乖听你我的摆布吗？”
“我知道我的行为是卑鄙无耻，我愿意卸下我的家主之位,如果需要，我也可以献祭我的生命。倾语虽然不是我的血脉，可妻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倾语降世，她有多高兴，可是当倾语被选为圣女，是我从她怀里强行把孩子抱走的，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说过什么，身体却每况愈下。”梵家的家主眼神悲伤。
“她思念女儿，常年不得见，不能和女儿有身体接触，眼见女儿走向既定的结局，她心里该多苦。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如果能换回倾语的生命，让她能常伴我妻子的膝下，我甘愿献出一切。”梵家家住膝行至教皇的身前，伸出手紧紧攥住教皇的衣袍下摆，乞求道：
“求求您了，教皇大人，这世界上除了您，没有别人能有办法制住那只暮柳。求您帮我！”
“梵家的男人啊！”教皇感慨道，世人都道圣山之下的梵家人情淡漠，清冷疏离，却不知他们家净出些情种，他还当梵倾音疯子一样的行为从何而来，根本就是和他父亲同出一脉。他又想到百年之前那个天纵奇才的梵家教皇，算了算了，一心搞事业的疯子好像更可怕，痴情就痴情点吧。
“我不同意！”一道冷静又清晰的声音朗朗传来。从殿外的柱子后面转出一道修长的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圣女袅袅婷婷地走来，她的眼睛湿润，但满含笑意。
“父亲，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十分感谢您，但是不用了，不必为了我，如此大动干戈。”梵倾语看着还尚未起身的梵家家主，快走两步，赶紧把他搀扶了起来。
从她小时候他就比亲生父亲还要关爱她，虽然她明白他的爱意都是建立在对母亲的爱的基础上，但这么多年他的付出仍然一直宠爱和温暖着她，她是最幸运的圣女。只是
梵倾语转向教皇，看着那双冷静睿智的眼睛，教皇早就知道她在，任由她听完了全程，连她都能想到这其中的风险和不可为之，教皇又怎能想不通透。是父亲被突如其来的机会蒙蔽了双眼砸晕了头脑，没关系，她会劝他。
“父亲，这件事情乍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事实上根本不可实施。”
“教皇大人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