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伺机
四时好选址的时候，林初好去了一次。
牌匾做好，又去了一次。
剩下的就交给了掌柜贺宁。
贺宁自幼入林家私塾，后跟钱掌柜来了盛京，没入钱庄，没做铺子。以做闲散生意的名义，也探些官府消息，给林家传信。
铺子有了框架，林初好也不着急开业，伙计整日进进出出，引了别人猜想，才更好开门红。
她安静的待在侯府，瞧瞧着账，其实是在等邹明卓周岁那日。
三月二十八。
早上起来，天有些阴。
林初好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正嫌阴天的盛京，温度又低了，出门的衣服还要再加一些。
林初好问老夫人，是不是要出去看铺子？
老夫人犹豫一下，才说是要出去踏青。
“我陪老夫人去吧。”林初好上前，说话时是一份难辨的殷切。
“哦，”老夫人隐隐吸了一口气，“不用了。我走的慢，让郭嬷嬷陪我就行了。”
她瞧不上林初好，但自己心虚，说话时也多了几分软。
“那就祝老夫人赏春愉快了。”林初好扶礼告辞时，嘴角是笑。
还真是合宜的好天气呢。
“咳。”林初好走了，老夫人正了神色，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有一种做贼被捉的感觉。“什么时辰了？”
“刚入了辰时，”郭嬷嬷道：“小侯爷说，老夫人巳时出发就好。”
“哦。”老夫人手扶着胸口，让自己平静些。
邹承白和乔倩儿是两情相悦，但能走到这一步，说心里话，还是因为有她撑腰。
这事，永宁候是不知晓的。
这也是老夫人生气的地方。
她的夫君老侯爷，那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戎马一生，侯爷的位，是靠命拼来的。
儿子呢，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没吃过苦。
老侯爷本是想带去军营，但老夫人却舍不得。家中男人都在军中效力，那是有没有命活，都难说的前途。
她留下了嫡子，让他学文官做学问。
老侯爷一气，转身带走了庶出的二子。
后来老侯爷战死边疆，二子留在了军营。
嫡子虽学问一般，但袭位永宁候。
老夫人虽想他做个文官，可无奈旁路没有关系，还是凭了老侯爷的面子，入了兵部。
早年的侯爷，是听她这个母亲的。
可近些年侯爷行事，她这个母亲，也越发看不懂了。
就说承白的婚事。
老夫人也知，倩儿嫁入侯府为妻，实在是高攀了。
可就不说有自己这一层关系，倩儿父亲生前，也是翰林院为官的官宦之家。
林初好呢？
商户女！
若不是承白读书平平，考不得功名。就冲着承白这般容貌，盛京中哪家的女娘，小侯爷娶不得？
老夫人敲了敲心口，不能想，这是她最不能想的心结。
“给明卓和倩儿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郭嬷嬷点了头。
嬷嬷在一边候了有一会儿了，见老夫人回过神，拿了件厚比甲过来，“再添一件吧。”
“老喽，真是受不得冻。”
老夫人穿上比甲，起身时脚不稳，拽了扶手才站好。
城北的小院里。
乔倩儿今日化了淡妆，比起前几日的苍白，多了分好气色。
邹承白看着她身上的旧衣，心中不是滋味。若不是丫鬟告知，他还不知倩儿受了林初好的辱。
“倩儿，委屈你了。”
珍宝阁的裙子，在乔倩儿眼前散开。
“这是，送我的？”
邹承白满意乔倩儿眼中的惊喜，和她看自己时的崇拜。
“换上吧。”邹承白指尖抚过乔倩儿的脸庞，“为夫帮你。”
乔倩儿娇羞着点头，褪去外裙，只剩中衣在身。
邹承白为她穿上新衣时，碰到她身上丰盈，不觉咽了咽口水。“倩儿，我想你了……”
乔倩儿知道邹承白意思，红着脸，推开他的手，“一会儿老夫人还要来的。”
“很快的。”邹承白转到她身后，搂住她，把头埋在乔倩儿肩头，低头看着。
“要说还是倩儿，让我第一次知道男女滋味。”邹承白言语隐着意。
其实在邹承白还未订婚之前，他便和乔倩儿有了肌肤之亲。
从此，他便爱上了其中滋味。
也早早和乔倩儿许了终身，怕她嫁人，被旁人夺了心头之好。
平日，乔倩儿不仅任邹承白折腾，还常常出其不意，让他意犹未尽。可今日，老夫人会来。乔倩儿不想邹承白胡来。
可越拒，越引了邹承白兴趣。
终于，还是抵不住，邹承白耳畔轻语。
乔倩儿笑着，任他探手，随他喜欢。
两人很快滚到床上。
新衣散在床边一角，俏红湘叶，映着二人眼中的悱恻缠绵。
紫玉见林初好带着人，匆匆出了侯府，脸上露了笑。
她今日一早，就瞧见小侯爷带着那件新衣，出门了。
既然衣裳是给外室的，她就得站在少夫人这儿了。于是她用左手写了信，找了门外的乞丐，送给了林初好。
现下看林初好的样子，是急了。
不是说要给小侯爷纳喜欢的妾室吗？今天倒要看看林初好，遇见小侯爷的喜欢的，会是什么表情？
林初好敲开门时。
邹承白和乔倩儿正在屋中缠绵。
“我找邹承白。”林初好冷声道。
“贵人找错了，我们这儿没您说的那个人。”珍珠拦在门口，她怎么会不认得林初好，但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拦着。
“不让我进，我就闯了。”
“我们这是私人府邸，你要是私闯民宅，我们要报官！”珍珠抬手关门。
却被贺宁用脚抵住了。
贺宁身上有功夫，轻松一推，门开了，珍珠被撞了个趔趄。
“永宁侯府的院子，你说当家的主母入不得？”林初好抬眼看去。
珍珠被她气势吓得没了力，本还想提醒屋里人，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啊？”周围的街坊，都知道这里住个模样不错的小娘子。
“说是永宁侯府的房子。”
“永宁侯府？”这周围唯一和乔倩儿有些交情的阿娟，凑了过来。
她异常兴奋，“什么情况？”
阿娟凑过去，只不过瞧了个背影，她就认出了永宁侯府的少夫人！
她转念想到那日在珍宝阁，乔倩儿突然就走了。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