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机
城门口,一辆马车驶过。
林初好的回眸,落在东方珩眼中。
情投意合的男女,伴着夕阳,河堤漫步。
马车中,那装着玉佩的盒子,放在他身旁。
一动不动,终是个死物件。
车轮飞转,扬起灰尘一片。
范嘉裕之前问他:“要隐忍到何时?”
他答,“在找到不需至亲相残,血脉相杀的法子之前,他还愿意等等。”
“你不杀他们,他们会杀你。”
“不需要厮杀,也能坐上那个位置,才厉害。”
“若林初好真是有目的接近你呢?”
“我是想找到那个不用弑杀的法子,”东方珩把玉佩拿起,对着阳光看去,“可走到这儿,谁的手上又没沾满了血?”
东方珩把玉佩,握在手中。
林初好,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云锦居,莺时一回来就去煎药。
起夏开了柜子,想把新买的裙衫挂上,“小姐,这柜子小了些,都挂不下了。”
林初好抬眸,柜子里那些素色裙子,都是她为了得邹承白欢喜买的,她从未真心喜欢。
“这些素色的,能收了。”
起夏劝过小姐许多次,还是鲜艳的颜色更衬小姐,小姐总说小侯爷喜欢。
这次小姐命令正合心意,起夏立马行动,一会儿就把那素色裙衫,收了大半。
起夏把新买的裙衫挂进去时,佩服道:“小姐,你是怎么知晓,乔倩儿租马车,是为了去见小侯爷的?”
林初好倚在榻上,“我只是猜,她看见我虽没得到邹承白喜欢,却也没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所以受不了。”
上辈子,自己囚在永宁候府,不问外事。
所以乔倩儿从没觉得,自己能成为她和邹承白之间的阻碍。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莺时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正听见林初好的话。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莺时道,“我看她马车都没下,等回去后,不知得难受成什么样子呢?”
“要不我去门口等等,看看她会不会派人来找小侯爷。”起夏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倒不会。”
林初好知道,乔倩儿最会装作大度。不管以后怎样,至少当下这几日,定是不会找邹承白,如此,等过几天邹承白发现她受了委屈,才会更内疚。
之后,便有了乔倩儿想要的补偿。
林初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道:
“可以让紫玉知晓,她的存在了。”
此刻本大度的乔倩儿,正在院子里烦躁的踱着步子。
奶娘把明卓抱到她面前,她只不耐烦的看了一眼。
孩子一天没见到娘亲,却不能和娘亲亲近,于是哇哇大哭,惹得乔倩儿心里更烦。她把明卓推给奶娘,让带他去睡觉。
肯定是林初好,她要承白给她买糕点,也是她央求承白带她去城外踏青的。
乔倩儿努力告诉自己,要相信承白。
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要入侯府。
她只有在承白身边,才能确保他爱的人,只有自己。
毕竟,她才是承白明媒正娶的妻。
她才是!
正焦躁着,听见有人敲门。
她在此处并无亲人朋友,就是身边的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都是老夫人送来的。
丫鬟正要去开门,乔倩儿叫住她,低声道:“若是小侯爷,就说我病了,不能见人。”
说完,回屋躺着去了。
不多一会儿,丫鬟进来了,说是,“小侯爷要娘子好好养着,他就先回了。”
说完把几包糕点,放在桌上,“小侯爷还给娘子送了糕饼,都是娘子喜欢的。”
乔倩儿起了身,看着桌上的糕饼,不一会儿就抹上了眼泪。
丫鬟以为是乔倩儿觉着小侯爷走了,心里不舒服。忙过来安慰她,“娘子莫要伤心,天色晚了,小侯爷自是不便多留。但小侯爷心中想的可都是娘子您。”
乔倩儿不语,眼泪还是扑扑的落着。
丫鬟从乔倩儿被接回盛京,就在她跟前服侍。她知道小侯爷身边,有了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而自己是去不了跟前了。
就说服侍过小侯爷外室这一点,她就注定只能留在乔倩儿身边,所以她自是希望乔倩儿好。若是乔倩儿真如小侯爷许诺的那般,能光明正大被抬入侯府,那她日后生活也才稳妥可依。
如此一来,丫鬟对乔倩儿也多了一份真心。
“娘子也要想想明卓,明卓马上就要周岁了,娘子要是和小侯爷怄气,明卓周岁生辰,小侯爷赌气不来,就糟了。”
乔倩儿知晓丫鬟对自己有几分真,不过就是不真,她也无人可依。
本就是等着丫鬟说些知心的话,见她开口,乔倩儿就把今日,在珍宝阁所遇,一件件道来。
其中着重说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裙衫,竟然被林初好,随手就买给下人了。
丫鬟自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心下想好,得了机会便和小侯爷说说,主子今日所遇。
乔倩儿见丫鬟也觉着自己委屈,声泪俱下的诉说了一番后,才平静了下来,厌仄仄的躺了回去,像是真的得了心病。
此后,邹承白又来了两次,都被拒之门外,才觉出味儿来。
他把丫鬟叫到跟前询问,丫鬟面上瞧着是怕主子责罚,实际却知道时候到了。
她一五一十的,把那日从乔倩儿处听来的,又诉给小侯爷。
邹承白细细听着,听到那日倩儿为了见自己,去了城门口受凉,才发了病时,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倩儿是瞧见,自己和林初好在一起了。
他头脑一热,自己对林初好是虚情假意,对乔倩儿却是一片真心。于是不由丫鬟阻拦,也不过平日谦谦君子做派,硬是闯了进来。
丫鬟拉他的时候,弄出了些动静,心想主子也应准备好了,也就放了手。
邹承白快步进了屋,瞧见榻上的乔倩儿,顿时心疼了起来。
若是此前,他对林初好是有几分歉意的,但看见乔倩儿这般惹人心疼的模样,那歉意便非得烟消云散。
他又是喂汤,又是喂药。
殷切的腻歪了一个下午,终得美人嘤嘤一扑,两人尽了鱼水之欢,折腾得淋漓。
也顾不得什么病不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