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零陵练兵
零陵郡，零陵县。
刘备谢绝赖恭和刘度的好意，一意孤行于城外五里地安营，和零陵百姓秋毫无犯。
所有士卒入城需要校尉以上的官员署名，发放身份木牍，黄昏前木牍要回收至营门，误时者军法处置。
赖恭主持了一场后勤军议，明确地划分责任区域。
马良和武陵蛮关系友善，全程负责武陵郡的粮草征集，并且和江陵的刘琦保持联络，安然无恙地将物资运输至益阳县。
江陵有什么物资运输下来，马良需要快速地跟进，不能让刘琦为难。蒋琬举荐了武陵人潘濬，作为马良的潜在盟友。
潘濬为人聪察，拜大儒宋忠为师，是蒋琬的亲亲表弟。
向朗、糜竺二人将长期驻扎在长沙郡，向朗负责在郡内征集粮草，糜竺负责统管益阳，汇聚江陵、武陵、长沙等地的物资。
甘宁、邓芝统帅船队，带领水手、纤夫、运丁等，溯湘水而上，转运物资至始安县。
始安县横在零陵县、苍梧广信县中间，是大军南下的屯粮地点。如今始安县已经被赖氏的私兵接管，兵马数量三千众。
简雍、孙乾自告奋勇去往桂阳郡，新开辟出一条粮道。赖恭会提前支会郡守赵范一声，疏通好上层的关系。
赖雄以霍峻和家将农起为副手，继续在零陵郡征粮，额外多了一个募兵的任务。他趁势举荐傅肜为始安守将，赖恭和刘备都同意了。
蒋琬担心赖雄在泉陵征粮、募兵不利，举荐自己的表弟刘敏协助。刘敏年少时，便与表兄蒋琬因才学而知名当世。
赖雄欣然同意，肩膀上的担子轻松不少。
作为交州刺史，以及刘备军的牌面人物之一，赖恭除了总管后勤政务，还常常随着刘备出席宴会，迎接四海八荒投奔而来的英雄豪杰，继续营造威望。
众人各司其职，一点点地蕴养兵势。
关羽曾提出兵贵神速，一举荡除吴巨、区景等鼠辈。
刘备为此召开一场军议，徐庶认为停留在零陵郡利大于弊。
“我军并非是只征讨吴巨一人，而是整个南土。”
徐庶的野心很大，要一匡岭南、荆南。不管未来如何发展，都要提前营造好声势，为长远计较。
刘备沉定心神，毅然采纳徐庶的进谏。这意味着他们迟早会和襄阳爆发冲突，几乎不可挽回。
当年孙策南下，都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他是拿下江东诸郡后，才一步步壮大到数万兵马。
刘备军声势浩然，襄阳不可能一点行动都没有。
为了减轻后勤补给的压力，以及缓解襄阳的猜忌，赖雄提出精兵之议：
“兵有额数，粮有限给，其法惟在精。滥竽充数之辈，当革除出大军。赖氏会将他们安顿到庄园耕种，等到时机成熟，再从新招募。”
刘备思忖片刻，答应道：
“可安置出一支屯田的兵卒，身体羸弱、水土不服者都留在零陵，大军择优南下，数量保持在一万五千众。”
赖雄不禁有些头疼，却也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要管教一支问题部队，需要耗费极大的精神。
还好有霍峻在。
赖雄领了军命，着手筛选青壮，他将标准罗列了出来。
面目光白不要。
游滑之人不要。
奸巧之人不要。
第一可用，唯乡野老实之人。老实人的标准是身材黑大粗壮，能耐耕种劳作之苦。他们手面皮肉坚实，有土作之色。
这等乡野老实人对官府有敬畏之心，精气神露于外，稍加训练一下，能成就精锐之名。
鼓号一响，军令一下，老实人能效死力，比一般的郡兵还要好用。
赖雄给每个人分配武器装备时，充分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素质。
藤牌宜于少壮便健，战戟长牌宜于健大雄伟，长矛短兵宜于精敏有杀气之人。
阵战时以战戟为先锋，牌盾左其下，长矛夹其左右，锐钯环首刀接应于后，相为倚靠，浑然一体。
赖雄募兵一千，操练几番战阵，已具有战场厮杀的泱泱气象。
后来他干脆将粮草征集的事都托付给刘敏，专心致志地和霍峻募兵、练兵。
没过多久，赖雄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新兵们都喜欢汇聚成一个小团体，宁愿听熟人的话，也不听伍长、什长之言。
军法威严之临，常有人心怀祸福，倏地生出畏悔的念头，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要不要回家耕种。
赖雄重新打乱他们的阵列，严禁同乡进入同一個小队，勉强维持住秩序。
等到他将新兵交托给张飞，张飞差一点感动哭了。
“子云，你就这么放心将赖氏的精锐，交给俺统帅？”
项羽带着八千江东子弟兵出征，横扫中原。后来他不肯过乌江，未尝没有子弟兵损失殆尽的缘故。
试想一下，一个村同姓几百人跟着将军出征，最终只有将军一个人回来，还继续让战死者的哥哥、弟弟、孩子等征战。
哪来的脸面？
荆州的宗贼便是大姓为寇，以同族人为主而结伙的盗贼。
刘表能平定这么多宗贼，属实耗尽了他的精力，磨平了他的雄心壮志。
赖氏招募兵马，肯定是以赖氏宗族为先。同宗的人都不帮衬，还能指望谁出来卖命？
张飞的激动是发自肺腑地，一双眸子灼灼地望向赖雄。
“赖氏宗族子弟，都在始安县待着镇守呢。这些都是刚招募的新兵，多以郡内乡野百姓为主，或多或少受过我家的恩情。关键时刻，他们能站得住脚。”赖雄磊磊落落道。
张飞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承接的，赖雄也不放心将亲兵交给张飞统帅，以他暴躁的性格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要不是张飞有身先士卒的气概，普通士卒恐怕都不愿意跟着他遭罪。
“俺一定会善待他们！”张飞摇旗擂鼓演练两遍，越来越惊喜，一副在穷乡僻野捡到宝的美滋滋心态。
赖雄继续募兵、练兵，将自己所见所闻以及心得，记录成案，向刘备上书开设“匡扶汉室”的思政课程。
刘备觉得新颖有趣还有效，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