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红手指
“将农归于国，此法虽好，但也只可行三十年。”
杨巨常思索道：“百姓生活富足，必兴多子，人口一多，却没那么多岗位和福利给他们了，做买卖的话中土就那么大，非得远征海外，以血腥手段开拓市场不可。
操弄资本至于极致，必为帝国主义，此话诚不我欺。只是我终归免除不了私心，要以炎黄子孙为重，却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了？口口声声天下为公，却始终还是心存种族之别，杨巨常啊杨巨常，你果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写下给匠科、舆地科、农科再增加一成预算的批语。
又处理完剩下的公务，他闲来无事，准备找晓蕾偷个情，这几夜宠幸新人，为了体贴皇后有孕之身，自己一直未能尽兴。
谁料浣香阁中只有几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婢女，一问得知，银川主婢去了医科。
“她们有没有说去医科做什么？”
婢女只是摇头不知。
银川有孕在身，忽然一声不吭去了医科，杨巨常心下担心，便随即出府前往一看究竟。
谁料到了薛慕华开办的医院，虽然门庭若市，但独独却没有银川到来过的痕迹。
杨巨常心下起疑，想了想，便又往皇宫而去。
结果到了皇宫，又得到了皇后同银川一起出宫踏秋的消息。
‘她二人有私情我又非不知，搅什么暗度陈仓？等晚上找晓蕾来问问。’
至夜，杨巨常留在书房，唤晓蕾来侍寝。
当他问及此事，晓蕾见老爷看出端倪，当即就将公主给卖了。
听晓蕾说完，杨巨常喝道：“这高湄简直是胡闹！她想做吕雉吗？”
原来高湄想了一条毒计去害燕贵妃。
皇宫所用一切用度都为杨氏商会所供，高湄便请银川假手，将供到贵妃那里所用熏香中混入少量水银等慢性毒药。
待燕贵妃闻了个把月，届时即便不流产，胎儿也会中毒畸变。
再闻多一年，不仅燕贵妃，常住那里的正严帝也要跟着一起中毒，到时候便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高湄颇有些小聪明，爱搞阴谋诡计，但所谓阴谋，行事便免不了恶毒下作、鬼鬼祟祟。
杨巨常向来不喜欢阴谋，便是因为阴谋见不得光，一旦做错一步叫人察觉，便要反受其害。
熏香下毒，气味必然不正。
那燕贵妃乃是一个修道有成、精通方术的坤道，会识破不了这种诡谲伎俩？
届时她只需偷偷将两边的熏香做个调换，那扑街的可就是高湄自己了，而且还没处伸冤去。
“毒已经下了？”
“还不曾。公主只命奴婢去寻摩云子，要他制毒香出来，等月底那一批供香混进去。”
“你明日……算了。我亲去一趟罢。”
杨巨常决定干脆将计就计，叫摩云子把普通熏香当作毒香交给高湄，省得高湄一事不成再生事端。
但说到此事，杨巨常不由也担心，虽说燕贵妃忌惮自己，还不敢明目张胆祸乱宫闱，但不得不防她哪日突然石乐志，使这种毒计害人。
高湄平日好声色，练武不用心，逍遥派筑基功夫也只学了个半吊子，自然不懂抗毒解毒之法，遭逢外邪只怕抵挡不住。
须得借外物助她练成一门神功才是。
杨巨常正思索间，但听晓蕾在自己耳边羞答答地说道：“老爷，你动一动。”
他回过神，笑道：“你献报有功，老爷大大赏你一番。说吧，你最喜欢哪个法子？”
晓蕾半撒娇地说道：“只要是老爷疼爱，怎么来妾都喜欢的不得了。”
杨巨常便不客气了，抖擞精神，施展性力派法门，真真个如同湿婆神下凡一番，将晓蕾杀得瞠目结舌、丁香发凉，几欲魂去不归。
次日一早，杨巨常便微服去了特种养殖场，寻见了摩云子，将此事交代下去。
毒香这事摩云子白忙活没好处，出了事还要背黑锅，本就不愿意做，闻言大为暗喜。
杨巨常溜达到了莽牯朱蛤的池子边，问道：“既然莽牯朱蛤只是红蟾蜍变种，那是不是只需要想办法令红蟾蜍的变种比例增多即可？”
摩云子应道：“老祖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小小弟子们近日研究用天雄、鹿精、肉桂等大阳药喂养一批毒虫，再用这批毒虫去喂红蟾蜍，增其阳热，或许下一批、下下批，便能出一只赤帝也犹未可知。”
杨巨常点点头，道：“好法子。既然如此，我取走朱蛤几分毒力，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摩云子正色道：“老祖有需，小小弟子这便将赤帝请出来炖汤！”
“不必。”
杨巨常朝着莽牯朱蛤一摄，那蛤蟆本来是不动如山，此时突然离地，自保本能便使它从周身毒腺喷出一股红雾来。
显然这红雾剧毒无比，摩云子吓得脸色剧变，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杨巨常反复逗弄这只小蛤蟆，令它不断喷毒，又将毒气收作一线吸入中指中储藏，直到朱蛤全身血色褪去，方才将它放归到池子中。
如此一来，这强悍无比的西南毒王竟然泯然于众呱之中，除非毒力恢复，否则再难分辨。
而杨巨常将朱蛤的一身毒力全部储存于自己的左手中指之中，他那根手指竟然变得殷红如血。
摩云子一身本事全系毒功，这朱蛤之毒乃是他生平所见热毒之最，人体触之如触岩浆，而老祖竟然全然不惧，当真是天下万毒克星，心中更加敬怕了十倍甚至九倍。
“多喂它些好的，看看能不能恢复回来。”
“是。”
杨巨常离了此处，借此机会又在民间闲逛一会，但见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
本来腾冲府一事让他有些糟心，这会心情也便好了不少。
于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准备解决一下午饭问题。
此时离饭点尚早，堂中所坐不多，只有几个秋忙结束的农吏在这悠闲的小酌。
见有食客上门，跑堂的连忙领他入座。
杨巨常落座，随口问道：“你这里平常生意怎么样？”
跑堂闻言一愣，问这话的不是没有，但极为少见，大多是上面下来作民生调研的太学生。
一开始百姓被问及这类“你幸福吗”的问题，普通人都是随口乱应两句，而他们店家一般害怕上面找麻烦，都会可劲去夸。
但时间一长，他们摸出了规律，发现你夸好，这些学生不信，反而你将碰到的问题如实道来，上面果真会认真解决问题。
反正说坏话没人查你，于是乎百姓们便开始到处挑刺，无事生非。
后来这种调研在街头消失了，只是偶尔会出现在店家中，毕竟店家要做买卖，不能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