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偷渡来的人
八年后 拿波里警察局审讯室
我戴着手铐坐在里面,面前不是警察,而是一位华裔女记者,她看起比我小几岁,我看着她笑了笑,她却叹了口气看着我。
我问她:“你花这么多时间来和我聊天,只是想听听一个即将获奖导演的自述吗?”
女记者扶了扶眼镜,录音笔就在她的手边,她关掉了录音笔:“苏导演,不瞒你说,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你有可能会被判终身监禁。”
“我当然知道。”我淡然一笑。
“我想……我想帮你写本书,我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你的小说,我很喜欢你!”
“那都是虚假的!”我轻笑道。
她思索片刻又看着我,眼中带着我曾有过的执着:“或许能帮你翻案?记者的职责就是找到真相!”
“谢谢你,不用了!
“难道你不想翻案?”她震惊。
我思索了许久后,抬头看着她:“不想!”
她震惊地看着我:“可你被捕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人在面临危急时刻都会有条件反射的恐惧,所以也总会想逃避,但这两天我想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认命,不如成全我,让我完成这本书,怎么样?”
她的眼神很坚定,也很迫切,像极了当年的我。
“ok,没问题,我会配合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淡淡地笑了。
她打开了录音笔后,看着我:“失去孩子以后呢?你和陆天成没有结婚吗?杜鹃不是病入膏肓了吗?她为什么没有死?”
女记者的问题,将我的思绪再次拉回到了那一年,拉回到了有陆天成在的日子……
八年前 佛罗伦萨
休养好身体后,陆天成告诉我,杜鹃的病情开始加重,所以近期,他更多时间会在医院陪着杜鹃。
我知道这是我们必须共同度过的最后时期,而我庆幸,我们所有人在杜鹃面前上演的这出戏,即将落幕。
可这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苏明毅。
电话那边传来苏明毅的声音时,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说:“若兮,我已经到意大利了,我听爸说,你在佛罗伦萨,我刚下火车,你住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怎么会来意大利?”我很纳闷。
“说来话长,等见面我详细跟你讲,你住哪儿?”
“我住的地方还有舍友,不方便。”
我和苏明毅约在了市中心的咖啡厅,我太了解他了,一旦让他知道我住的地方,他一定会赖在这儿不走的。
在见到苏明毅时,他比我想象得精神,他总是这样,即便再落魄,也会在人前容光焕发,衣服、鞋子、手表和发型,活像个富二代。也是啊,他曾经确实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富二代的生活。
我给苏明毅买了杯咖啡:“你怎么通过签证的?”
他凑近到我面前小声说:“我跟朋友偷渡来的。”
听苏明毅这么一说,我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这绝对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有病呀,在国内好好的干吗偷渡到这儿来?”
“我朋友帮我联系了工厂做工,这边赚的是欧元,而且,我不是也想帮你一起,给咱爸还债嘛!”
听苏明毅这么一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替爸还债,那是你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不都一样吗?这次我过来,正好也避避风头。”
在这个世界上,家人无法选择,面对苏明毅这样的哥哥,我很无奈。
于是,我给了苏明毅两千欧,他刚到这边,身上也不能没有钱。虽然我很讨厌他,甚至不想和他有任何来往,但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
那时候,我以为苏明毅就此能走上正途,因为我了解,在普拉多做工的中国人,每个月可以拿到好几千欧元的薪水,虽然很辛苦,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但只要他坚持好好干活儿,用不了几年,就能还清欠债。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苏明毅这个从小就给我挖坑的哥哥,在来到意大利之后,给我的人生挖了一个最大的坑,让我在劫难逃。
苏明毅走后,我刚回到别墅,却见陆天成已经在花园里喝着咖啡等我。看到陆天成,我的烦恼很快就随之消散。
我来到他身边,俯身从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吻了一下:“怎么突然来,也不给我说一声呀?”
陆天成拉着我的手,他站起身,将我揽入怀中:“想你了!”
说着,他那抑制不住的吻铺天盖地向我袭来,而每次他吻我时,那高大的身躯如黑夜般将我覆盖。
我的身材恢复得很快,看上去像没有经历过怀孕流产一样,陆天成很轻松地就能将我一把托起来。
他拖着我的双腿,我撒娇地盘在他身上,被他带上了二楼。
在二楼时,陆天成没有停下脚步,向三层的阁楼走去。
他知道阁楼是我创作的地方,也是可以看到星空的地方。
我坐在书桌上,两腿却仍盘在他身上,我们吻得忘乎所以。或许是休养这段时间,因为照顾我的身体,他即便夜夜留宿,也忍着不碰我。
“陆先生!”我轻声叫他先生。
“嗯?”他答应了一声。
“我要写一本关于你和我的书!”
陆天成将埋在我颈部的头抬起来看着我,我清楚地听到了他喘息的声音。
“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没有结局怎么办?”
“那就一直写下去,直到有结局!”
那一夜的星空璀璨,照得他的轮廓像从天而降的神明,我在他诱人的双眸中沉醉。
他依然温柔地脱去我的衣服,他说他喜欢我的品位,尤其是我的每一件别致又性感的内衣和我身上散发的香气。
而他的双手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每当触碰我时,都令我浑身酥麻。我喜欢看着他,看着他压在我身上时,垂在我脸颊的发丝,可他在亲吻我时,如狼一般锐利且迷离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