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降者不杀
深夜时分，季多山西羌军营。
羌军元帅‘赤山龙吉’彻夜不眠，在元帅军帐中与几位军中将领围坐其中。
山中的猎物剥皮去骨，成为盘中烤肉，还有山中野果。
夜宵伙食还算丰盛，只是几位西羌将领神色间难免抑郁，气氛有些沉重。
原以为盛京密谍窃出靖军新式火器军备图纸，西羌全民皆兵，将一切生产力优先投放到军备制作做，装备十足。又有羌王合纵连横，说动北地草原陌褐联合出军，云南王送了世子进京，想要隔岸观火，明哲保身也在羌王预料之中，事先挑动西南三小国出兵靖朝西南边境。
三方合围，他们更是一举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拿下玉兰关，还以为颠覆靖朝，入鼎神州大事可成，没想到短短的半个月多时间，又被打回了原形！如何能不让人气馁？
谁能想到，靖朝的军备这么快又有了升级！
那些火炮的威力根本非人力可挡！就是有了爆裂箭头和手榴弹，也不足以弥补其中的差距。
或者说要不是他们手上还有些火器可用，面对这一次靖军狂轰乱炸的打法，真的只能充当炮灰，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副将幽长一叹：“也不知道北方和西南情况怎么样了？”
“西南地形复杂，倒是还好。”有人接话道：“北方地势开阔，若是征北军的火器军备也是如此精良，怕是草原人和陌褐人的联军比我们还难受一些。”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消沉静寂。
不久前还豪气干云叫嚣着何时能兵临盛京城下，如今只想着能守住季多山防线就万事大吉，不得不说很打击士气。
“好了，天有不测风云，事已至此，军报已加紧传报宁梁，我们且守住季多山，再图后事。”赤山龙吉大咬口肉，动作豪迈：“这里仗着天险，靖军的火器作用大减，前日佯攻一把就退了回去，他们也头疼着呢！”
座下几声附和，帐外一阵喧嚣。
赤山龙吉眉头一皱，沉声喝问：“外面何事喧哗？”
“报元帅！”帐外守兵回禀：“夜空惊现鬼火！”
“鬼火？！”
军帐内的将帅疑惑对视，最后忍不住好奇出了军帐。
只见夜穹之上，一簇簇火光笔直挺立，在一团阴影中飘荡而来，确实宛如鬼火。
赤山龙吉戒备上心，不由得想起靖军神出不断的武器，遥遥对着鬼火方向就是一箭，黑暗中如石沉大海。
太高了！
再厉害的弓箭类武器，射程三四百已是极限，那些鬼火吊在射程外的高度，若真是靖军天降奇兵，他们只有被鱼肉宰杀的份！
意识到这一点的赤山龙吉神色惊变，高声下令：“灭火！把火都灭了！注意躲避！可能是敌袭！”
众将士闻言尽皆惊愕，然后训练有素地依令而行。
……
……
高空之上，杨漓月看着下方漆黑一片，西羌军营的火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无声透露着目标所在的方位，只是很快，火光以飞快的速度一个接一个熄灭，山间彻底陷入黑乎乎的沉静。
“反应倒是挺快。”杨漓月漠然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们的目标是炸山！位置差不多对就行，不需要精准到何种程度。
再说，等火油罐子炸燃，还怕没有光？
这样想着，杨漓月下令投掷开始。
无数个点着引线的火油罐子从天落下，乱七八糟砸在各个角落，轰然一声炸响，火光迸射。
有些引线短的，火油罐子还未落地就直接炸开，天际宛如一片火海倾斜而下，看得下方的人胆寒心悸。
一阵乱打，总有几率打中点什么，西北，东南角落的几处军帐已经烧了起来，哪怕事先躲避，但谁也没想到会是天火倾天落下，有些倒霉的西羌士兵顿时成了火人。
惨叫哀嚎声在四下响起。
借助燃烧起来的火光，隐约能看见下方乱作一团的人影游移，热气球上的靖军改投吊着长长引线的炸药包。
投落，炸开。
“轰……”
临近炸药落点的几个西羌士兵瞬间炸成几块碎尸。
这一幕在之前的战场上并不是没出现过，但今夜无比让人绝望。
此前，至少他们还看得见敌人，可以用爆裂箭和手榴弹与之对抗，然而此时此刻，敌军在他们够不着的高空之上，他们只能被一面倒地屠戮。
同样认识到这一点的元帅赤山龙吉短暂的呆滞后，陷入深深的绝望，但仍尽力让手下士兵保持镇静。
可惜，军营之地已经彻底混乱，火焰狂舞，炸药乱飞。
西羌军疯狂溃逃，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元帅在呼喊什么，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开季多山！逃离这个恶魔之地！
夜空上方的热气球里，士兵们只见山中某处猛然一通炸响，却不是他们投掷炸药所为。
距离差得老远，臂力再强也扔不到那个方向。
看来是慌不择路的羌军踩了自家埋的地雷了。杨漓月如此想着，对控制热气球的士兵做了个手势。
溃乱的西羌军营里，根本没人注意到，夜空几团鬼火其中一个无声无息中降低了高度，杨漓月拉开弓弦，锐眼如鹰，松弦之时，利箭如她的视线一样，穿过重重火光，散乱的烟雾，四处乱逃的人影。
束手无策间，赤山龙吉汗毛乍起，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条件反射一抓，将偷袭而来的箭矢握在掌中，然后浑身一僵。
极其短暂的刹那，一箭之后又是一箭。
羽箭自高处射落，因赤山龙吉接住第一箭后下意识的仰头，第二箭精准穿喉。
鲜血汩汩，赤山龙吉僵硬片刻，无力地倒了下去。
顷刻间，西羌军彻底崩溃，看着那缓缓落下的巨大黑影，吓破胆的西羌士兵竟是跪在地上参拜了起来。
少数两个英勇的将领意识到不知名飞行物此时这个高度已在己方武器射程范围之内，不约而同抄起机驽。
然而杨漓月的动作更快，武安公主视线所及，眼到，箭到，人倒。
“西羌主将已死！”
浑厚的内力带着满含威慑的声音传扬开去。
“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