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老婆
与姜鹿溪道了声晚安，程行很快也就沉沉地睡了过来。在火车上没怎么睡好，这一天也是舟车劳顿。邓英做饭的时刻，程行在客厅里跟程船谈天的时刻都差点睡着了。早上一觉醒来时光，程行打开客厅的门，便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雪。一朵又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来回飞翔着。呼啸的北风依旧没有变小的迹象。这些雪花便被北风吹着打在了程行的脸上。有些冰凉冰凉的。安城虽然已经入冬良久。但这段时光都还没有下过雪。这是农历2011年底，安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程行用温水洗了把脸，没多久，父母也都起来了。随着巨轮在各大城镇上开始爆火之后，他们要闲的事情就更多了，原本只需要管理城里的几家巨轮，此刻他们得到各个乡镇上来视察了。挺闲的。不过这种闲是充实的。也是快活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五六十岁已经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哪怕人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也依旧喜欢折腾或者继续创业的原因。有些人是闲不住的。就像是姜鹿溪一样，这个女孩儿的倔，也是改不了的。“小行，等下你自己来吃早餐就行了，早饭我们就不在家里吃了，今天我们得来一趟花鸟镇。”邓英洗漱过后对着程行道。“行，爸，下雪路滑，等下你开车慢一些。”程行道。花鸟镇距离这里四十多公里，照样挺远的。花鸟镇因为以前是安城最大的一个花鸟市场，那里卖花和鸟的非常多，在以前，安城有不少人都是很喜欢养鸟的，算是比较大的一个镇。程船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比你谨慎多了，倒是你，你要是开车出来的话，也慢点开。”“嗯。”程行也点了点头。“对了，妈，我们家还有镰刀这种东西吗？”程行忽然问道。“镰刀？哪里还有镰刀，老家的话倒是有，我们这里哪有什么镰刀。”邓英说道。他们又不种地，再说了，此刻村里的人种地都不怎么能用上镰刀了。割麦子有收割机，地里少草有除草剂可以打药。镰刀这东西早就渐渐地淘汰了。“没事，我来五金店或者农具店看一下，那里肯定有卖的。”程行道。“你要镰刀做什么？”程船忽然问道。“鹿溪家里半年多没住人，院子里少了不少草。”程行道。邓英闻言摇了摇头，这小子，看来比他们想象当中还要喜欢小溪那孩子啊！不过姜鹿溪那孩子，的确是一很不错的孩子。邓英道：“那你别忘了带两幅干活的手套过来，枯草都很扎人的，当心扎到手。”都是从农村走过来的，邓英跟程船以前也是种过地帮着家里干过好多年农活的，虽然此刻富了起来，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娇贵，所以关于程行要来帮姜鹿溪割草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邓英还觉得姜鹿溪此刻家里就一个人，照样一个女孩儿，此刻又下了雪，程行帮帮也是应该的，不然她一个人太不好弄了。“知道了，妈。”程行道。邓英点了点头，他们收拾好之后，程船便开车带着她离开了。他们离开后，程行也没有一个人来吃早饭。他从院里也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要说成年的唯一益处，可能就是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到哪来都得骑着摩托车了。迥殊是大冬天，骑着摩托车照样很冷的。驱车来到了五金店，程行要了一把镰刀。他没有多要，一来姜鹿溪家里估计也是有镰刀的。二来要是姜鹿溪家里没有就更好了。他买一把的目的就是想着自己割就行了，这下着雪那么冷，就不让姜鹿溪来割了。只是当程行买完镰刀，开着车来到姜鹿溪门口时。却发现他们家门口的草已经全都被清理完了。并且清理的干洁净净的。跟远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构成了鲜明对比。程行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头。他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开了，姜鹿溪出此刻了她的眼前。程行没有来看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院子。当看到院子里也是干洁净净，没有了一棵杂草之后，程行才向她看了过来。当看到姜鹿溪那挺翘的鼻子上有些泛红，和原本白皙柔嫩的脸上都带了些红晕之后，程行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姜鹿溪！”他气愤地道。“昨天你不是跟我说，今天有可能会下雪吗？看，此刻就下雪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想着趁下雪之前把这些杂草都给清理了。”姜鹿溪皱了皱鼻子，然后看着他道：“不是很累的，也没有冻到，草没有多少，我自己清理一个小时就清理完。”“呵，姜鹿溪，你是觉得我没有割过草吗？”程行被她这句话给气笑了，他道：“还一个小时，这院子里家门口的，没有三四个小时，你觉得能清理完吗？”“还说没有冻到，要是没有冻到的话，我昨天帮你暖了脸之后，你脸上跟鼻子上还没有红晕，你此刻照镜子看看，已经被冻的跟红柿子一样了。”程行道。姜鹿溪脸上的两张脸颊上，都是红彤彤的。像是在上面涂抹了两个红苹果一样。姜鹿溪能感觉到程行在气愤，而且是生很大的气。照样那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气。他脸上阴沉的很吓人。于是她便看着程行说道：“像红柿子的话，那应该很可爱的，都不用涂胭脂水粉了。”可爱嘛？那的确挺可爱的。她少得本身就英俊。脸颊两侧突然多出了两个红苹果。自然是很喜感，很可爱。但这又不是涂抹上来的，是冻的。程行没好气地道：“别在这里跟我东拉西扯的在这卖乖，这套对我是没用的，”程行皱着眉头道：“昨天临走前是不是再三吩咐你跟你说过许多遍，让你不要一个人来割这些杂草，等我今天来的时刻再来清理？”姜鹿溪本想卖个乖儿，这样程行就不会那么气愤了，但没想到这一招对他没用，姜鹿溪皱了皱被冻的有些疼的鼻子，然后看着他小声地说道：“我不想让你今天过来帮我割草，我想我割了，你今天来的时刻就不用割了，下雪，天肯定会更冷的。”
程行闻言怔了下来。他抿了抿嘴，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儿一眼，最终叹了口气，然后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管再出于任何目的，都禁绝再这么做了。”“嗯。”看到他终于不再气愤了，姜鹿溪松了口气。不过她虽然是这样答应程行的。但即使再遇到这种事情，她还会这样做。今天果然下雪了。而且程行手里还拿着镰刀。昨天自己清理后，程行就不用在这么冷的天帮她清理了。朋友，应该是互帮互助的。程行已经支出许多了。“走吧，别在这当门神了，风那么大，还想继续吹是吧？”程行道。“哦哦。”姜鹿溪闻言，率先向着屋里走了过来。“谁让你走了？”程行又忽然问道。姜鹿溪不解地回了头。“手。”程行道。“哦。”姜鹿溪伸出了自己的手。程行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屋里。想到方才程行说的那句别在那当门神了。姜鹿溪抿了抿嘴，她忽然回想起了还在安城一中上高三的一些场景。那应该是2010年的时刻，也是冬天。程行也曾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她突然觉得时光过得好快。转眼间，快到2012年了。“你吃饭没有？”姜鹿溪问道。“吃过了。”程行道。“你没吃。”姜鹿溪摇了摇头。她能看得出来，程行应该还没吃早饭。“你骗人。”姜鹿溪道。“学你呢。”程行道。“学我？”姜鹿溪愣了愣。“没吃了说吃了，饿说不饿，不是你惯用你的材干吗？说我骗人，姜鹿溪，我跟别人认识十年，也没认识你一年骗我的多。”程行没好气地说道。“没有，我没骗过你。”姜鹿溪摇头道。“是吗？”程行松开握着她的手，然后用手在她那挺翘的鼻梁上轻轻地按了一下，问道：“疼吗？”“不疼。”姜鹿溪皱了皱鼻子，然后摇了摇头。“你看，还说没有骗过我？”程行看着姜鹿溪方才说那句没有骗过她时，就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门外的姜鹿溪说道。她鼻子都被冻肿，又怎么可能会不疼？要是不疼的话，也不会一直皱鼻子了。“我觉得不疼，就不算疼的。”姜鹿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那你无敌了。”程行道。程行两世为人，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这丫头算是他见过最倔，嘴也是最硬的人了。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嘴硬总不会是她父母教她的吧。“我来做饭。”姜鹿溪道。“还有菜吗？要不要我开车来镇子上再买些菜？”程行问道。“不用，还有菜的，昨天中午我们剩的菜还没有吃完，放在篦子上馏一馏就可以吃了，昨天你走过这些菜我都没有吃，你应该不会厌弃昨天中午吃过的饭菜吧？”姜鹿溪问道。所谓的馏一馏，是他们这里的方言。是用屉子热一热的意思。“吃剩的饭菜我倒是不厌弃。”程行说完没好气地将她旁边没有戴的围巾给她戴了上来，然后说道：“就是我喜欢的人竟然是个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小骗子，是谁昨天口口声声跟我说正在吃饭，吃的是昨天剩下的尖椒炒肉和土豆炖鸡块的？”“我没有口口声声说过，微疑发的，不算骗。”姜鹿溪摇头道。说完，她起了身，然后看着程行，很认真地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姜鹿溪，能不能不要叫我的全名？”“为什么？”程行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叫全名太正式了，叫鹿溪就好了。”姜鹿溪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程行叫她姜鹿溪。她感觉太陌生，也太生分了。他们是朋友关系，朋友不该该叫那么生分的。“那我叫你小溪或者是溪溪吧。”程行道。姜鹿溪闻言瞪大了眼睛，然后俏脸一红，连闲摇头道：“不行不行，小溪和溪溪太亲密了，这些只有奶奶和父母叫过的，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么叫我。”“行，那我叫你老婆吧，这个奶奶还有你父母应该没有叫过。”程行道。姜鹿溪闻言直接吓得落荒而逃。看着姜鹿溪那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程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起身站在门口看了会儿门口渐渐变大的雪花。有人追求财富，有人追求名利。但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他跟沈复，到底是一样的人。只可惜封建王朝容不下沈复和陈芸这样的人。这个有着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女人之称的陈芸，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过得并不是很好，所以他很光荣他跟姜鹿溪都是生在当下。他没有太大的理想和追求。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不再孤独。在程行眼里，姜鹿溪要比《浮生六记》里的陈芸，更好更要可爱一些。想到这里，程行便想到了她脸上的那两个红柿子。的确挺可爱的。很难想象，清冷孤僻的姜鹿溪，也会有一天因为别人气愤而来主动卖乖。也很难想象，可爱这种词汇，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但这也同样阐明着，自己想要在大三之前追到她，是很有机会的。姜鹿溪的心到底不是冰做的。但这一世，哪怕她的心是冰做的，程行也要一点点的将其融化。因为想要在这茫茫世界找到谁人唯一契合灵魂，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他很喜欢李宗盛在千禧年写的那首《晚婚》。程行从雪中穿过来来到厨房。姜鹿溪往锅里倒好了水，正在切红芋。她把红芋切成块放入锅中，然后又放上篦子，把昨天没吃完的剩菜和饼子放在了篦子上，姜鹿溪昨天擀的饼子多，还剩不少呢。程行过来帮其烧起了锅。姜鹿溪此时也搬个凳子坐了过来。程行往里面添了些柴。灯火摇曳。屋外风雪交加。屋内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