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成栋：明末乱世中的风云人物的复杂人生

    一、投降清军

    李成栋在明末清初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一个复杂且颇具争议的角色。在他的人生轨迹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从明朝将领到清朝降将的身份转换，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血腥事件。

    弘光元年（1645年）四月，当满清豫亲王多铎和兵部尚书张存仁率大军南下征伐江南时，李成栋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率部剃发投降清朝。这一举动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也让他卷入了之后一系列的血腥屠杀事件。

    投降后不久，李成栋便随清军攻下了江宁（今南京），这是南明政权的重要城市。随后，他又跟随贝勒博洛渡过长江，继续向南推进。在这一过程中，清军攻陷了太仓、嘉定、南汇、上海等地。李成栋因在这几次战役中的表现而获得清廷的赏识。

    同年十一月，李成栋被授予吴淞总兵之职，负责巩固新占领地区的统治。在此期间，他率军攻克了崇明岛，迫使明朝官员荆本彻逃离，前往海上继续抵抗。然而，李成栋最为人所诟病的行为发生在嘉定。

    1645年末，李成栋亲眼见证了并参与了多铎和张存仁领导下的“嘉定三屠”。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发生于清军占领嘉定后，旨在镇压反抗和示威。根据史料记载，屠杀持续了三天，导致至少十万平民丧生。这场屠杀不仅是对无辜生命的残忍剥夺，也是中国历史上一段极其黑暗的篇章。

    李成栋在这场屠杀中的角色引发了后世诸多争议。一方面，作为清军将领，他必须服从上级命令；另一方面，他的行为也体现了个人意志的选择。无论如何，李成栋在这一系列事件中的参与使他的名字永远地与这场悲剧联系在一起。

    二、偷袭广州

    隆武二年（1646年），李成栋在清军中崭露头角，成为攻取南方省份的主要力量之一。这一年，他参与了清军对福建和广东的战略进攻，其中最为关键的战役之一是对广州的偷袭。

    当年二月，李成栋因为对清朝的忠诚和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而受到表彰，被赐予冠服、玉带、鞍马等荣誉物品。不久之后，博洛被封为征南大将军，开始筹划对福建和广东的攻势。李成栋随征南大将军博洛的军队，参与了攻克邵武、汀州、漳州等地的战斗，为清军在福建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到了十月，博洛任命佟养甲为署理两广总督，李成栋则被委任为署理两广提督，两人共同指挥军队进攻广东。当时，南明政权在广东的势力分为两股：朱聿键之弟朱聿鐭占据广州，而桂王朱由榔则在肇庆建立根据地。

    为了顺利攻占广州，李成栋采取了精心策划的策略。他首先攻克了惠州和潮州，并巧妙地利用缴获的惠潮道官印，伪造了一份报告，向广州传递虚假的安全信息。这份报告声称一切平安无事，意在放松广州的戒备。同时，李成栋还安排了一些士兵伪装成商人混入广州城内，以便里应外合。

    通过这一连串精心布局的行动，广州的守军放松了警惕。李成栋趁机发起突然袭击，一举攻克了广州城。在这次突袭中，李成栋成功擒杀了朱聿鐭以及明朝宗室王世子共十三人。这一胜利对清军来说意义重大，它不仅削弱了南明在广东的力量，也为清军进一步控制南方地区奠定了基础。

    李成栋在广州之战中的表现，再次证明了他作为一名将领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然而，他的这些行动也进一步加深了他在历史上的争议形象，尤其是在明朝遗民眼中，这种背叛与攻击被视为极大的不忠。

    三、镇压反清

    顺治四年（1647年），随着南明政权在广东的势力逐渐减弱，李成栋与两广总督佟养甲继续执行镇压反清势力的任务。此时，南明永历帝朱由榔已经退入广西，而大学士陈子壮、尚书张家玉等人仍在肇庆、三水、新宁、东莞、新安等地坚持抵抗。

    为了彻底消灭这些抵抗力量，李成栋与佟养甲采取了分步击破的策略。他们逐一攻克了上述地区，有效地压制了当地的反清活动。在这一过程中，李成栋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坚定的决心。

    佟养甲随后命令李成栋进入广西，进一步扩大清军在该地区的控制权。李成栋迅速行动，攻克了梧州，并派遣部将杜永和在岑溪处决了乞降的南明大学士丁魁楚，夺取了他的财产。这一行动不仅巩固了清军的地位，也削弱了南明残余势力的斗志。紧接着，李成栋招抚了浔州和平乐两地，南明总兵李承志、李明忠也相继献城投降。

    在广西境内，李成栋继续推进战线，率军直指桂林。他在桂林北门扎营，准备发动攻势。南明永历帝朱由榔派遣瞿式耜坚守桂林城池，对抗清军的进攻。由于桂林城墙坚固，李成栋的军队未能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战斗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个时候，甘竹滩地区的反清义士余龙联合陈子壮、张家玉等人发动了新的攻势，意图重新夺回肇庆和广州。这一消息对清军而言是一个严重的威胁。佟养甲得知广州告急的消息后，立即命令李成栋撤军回援。李成栋随即调转方向，迅速赶回广东，成功击败了陈子壮和张家玉领导的反清力量。

    四、反清归明

    顺治五年（1648年）正月，李成栋与两广总督佟养甲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李成栋被授予广东提督一职，并被加封左都督衔。尽管如此，他与佟养甲之间的嫌隙逐渐加深，这主要是因为佟养甲获得了总督两广的职位，而李成栋只被任命为提督广东。这种明显的地位差距让李成栋感到不满，他认为佟养甲有意压制自己。

    在这种背景下，布政使袁彭年开始暗中劝说李成栋反叛清朝。与此同时，江西提督金声桓也向李成栋发出招降信，希望他能加入反清复明的行列。这一系列事件最终促使李成栋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顺治五年正月，赣州守将高进库向广州求援，佟养甲命令李成栋前往支援。然而，袁彭年故意拖延发放军饷，加之佟养甲不断催促，李成栋的不满情绪达到了顶点。在这种情况下，李成栋率军反叛清朝，宣布归附永历帝朱由榔。

    李成栋的这一举动立即得到了永历帝的认可。朱由榔授李成栋惠国公的称号，并将他迎接到广东。随后，李成栋诛杀了佟养甲、巡按刘显名、潮州总兵车任重等人，广东各地纷纷响应，归附明朝。

    同年八月，朱由榔抵达肇庆，进一步加强了与李成栋的合作。朱由榔封李成栋之子李元胤为锦衣卫指挥使，杜永和为伯爵，袁彭年则被任命为左都御史。袁彭年与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等人形成了一个在永历朝廷中拥有极大影响力的团体，被称为“五虎”。李元胤也因其父亲的地位而被称为“护法韦陀”。

    然而，好景不长。九月，李成栋率领十多万兵力分兵出信丰、南安，试图攻取赣州。但南赣巡抚刘武元和总兵胡有升连续击败了李成栋的几支军队，迫使他退守信丰。

    到了顺治六年（1649年），清军攻克南昌后杀害了同样反清复明的金声桓，并乘胜追击包围了信丰。副都统觉善率先攻破信丰，守军溃败。在混乱中，李成栋不慎坠马落入水中溺亡。

    结语

    李成栋的一生是明末清初动荡历史的一个缩影。从最初的“盗匪”到明朝将领，再到清朝的叛徒，最后又成为复明义士，他的经历充满了戏剧性和矛盾性。虽然他在历史上留下了复杂多面的形象，但无疑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