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谢听雨山居大佬赏）
光阴似箭，岁月穿梭。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大秦朝野内外，发生了无数的变化。
最根源的改变，就来自于“天下豪强入关中”这一件事。
在帝乙的授意和暗示下，太仆章少容毫不犹豫地背刺了魏无羡。
于天符二年，三月中上书：请帝允“天下豪强入关中疏”，以彰显“帝恩泽被苍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天下都为之哗然。
各地豪强都惶惶不可终日，穰侯魏无羡更是发起了强硬的反扑。
试图从各个层面，阻止这一政策的实施。
包括但不限于对太仆章少容这个昔日“挚友”无底线、无下限的全方位攻讦等等。
短短一日间，弹劾章少容的奏章就已“汗牛充栋”。
各种“铁证如山”的罪行毋须赘言，就连章少容曾经走马章台、当游侠儿抢亲的陈年旧事，都被拿出来大说特说。
恨不得全方位地否定章少容“生而为人”的资格。
甚至于，魏无羡还不止是想让章少容“社会性死亡”，将他“开除人籍”，更想对他进行物理层面的消灭。
哪怕是在黑冰台的重重保卫下，章少容在三天内，依然受到了不下十次的刺杀。
其中有一次，甚至出动了不止一位一品强者。
就连陈貂寺都亲自出手，率领黑冰台十万天鹰剑士，将整个关中都清洗了一遍，才阻止了魏无羡的疯狂。
只因以魏无羡的眼光和见识，也能看出此策对大秦的好处，以及对帝乙威望的助长作用。
而且章少容的“背叛”，更是撕裂了他们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的阵型，削弱了魏无羡的势力。
此消彼长之下，魏无羡自然是危机感十足，不惜撕破脸皮地开启了“绝地反击”。
对于魏无羡来说：大秦好不好无所谓，帝乙过得好，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在关中、在咸阳，在这个大秦公族势力最强大的地方。
魏无羡的疯狂与反扑，注定只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
不仅没能威慑其他人，反而加剧了魏系内部的分裂。
太仆章少容一派的朝臣、州郡官僚，几乎是带着满腔的仇恨与悲愤，投入了帝党的怀抱。
一时间，魏系风雨飘摇，穰侯魏无羡的势力和影响力，更是遭受重创。
然而，这仅仅这套组合拳的开始而已。
又三日，大朝会。
在太仆章少容的疯狂串联和游说下，此策正式通过决议。
甚至都不需要帝乙“乾纲独断”，穰侯魏无羡一系就已溃不成军。
而在这次大朝会中，魏系的又一重臣，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反。
并且直接造成了决议通过的事情，起到了不容小觑的决定性作用。
那就是廷尉李肆！
这位曾经被视为“穰侯忠犬”的九卿重臣，也是当场与魏无羡决裂，带领他那一派的人，投入了帝党的怀抱。
帝乙也是投桃报李，当场宣布由廷尉李肆，负责“迁天下豪强入关中”之事，并许以“功成后，拜为参知政事”的承诺。
太仆章少容更是以“建策之功”，被当庭宣麻拜相，入主丞相府为右相，魏无羡则为左相。
至此，魏系分裂、相权分割，魏无羡也再无阻止此策施行的资本。
但“三日被刺杀十次”的章少容，却并没有因为加官进爵、参知政事而偃旗息鼓。
在入主丞相府的第一天，就与魏无羡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形成了本是魏系内部的酷烈党争。
章党和魏党的全面交锋，从朝堂到州郡，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双方都奔着“不死不休”的方向一路狂奔。
帝乙和陈貂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推波助澜。
不仅授意“帝党”对章党“雪中送炭”，疯狂地输送弹药敲边鼓，而且还拉偏架拉得不亦乐乎。
以廷尉李肆为首的李党，当然也不会错失良机。
在“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心态下，对魏党疯狂地落井下石。
一时间，曾经一度权势滔天的穰侯魏无羡，竟然有些疲于招架、左支右拙。
别说是再联合百官对抗帝乙，就连屁股下的相位都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被牵扯了大量精力的魏无羡，自然也就更加无力阻止“天下豪强入关中”之事。
更别说插手“夺嫡”之事，扶持诸公子罗织党羽、建立势力了。
在这场风暴当中，最先出局的赫然竟是最“无辜”的诸公子。
他们在这纷乱的朝局中瑟瑟发抖，或是闭门不出、或是谄媚帝乙，用尽各种方法，也只敢求“自保”二字而已。
听起来很荒诞，但这就是现实。
他们有没有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最弱。
弱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
对此，帝乙自然也是“宽宏大量”，并没有大肆清算的想法。
甚至于，对穰侯魏无羡，帝乙也是一反常态，对他安抚有加，主打一个“当头棒喝”、“君恩似海”。
不止没有对魏无羡穷追猛打，而且还多次“加恩”，公然“庇护”、“偏袒”魏无羡，让他在章少容和李肆两派的围攻下“屹立不倒”。
就连魏无羡的“穰侯封地”，都在帝乙的“加恩”下，恢复到了一万三千户的巅峰状态。
甚至于，许多昔日魏系的官员，都被帝乙“宽宏特赦”，允许他们投入帝党的怀抱。
但是在私下里，帝乙牙齿都快笑掉了。
一边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仁圣英明”，对魏无羡多加安抚、加恩。
一边让人不断收集魏无羡等人的“黑材料”，为以后的“总攻”储备“弹药”。
就在这纷乱的局势下，姜承乾创建的势力，也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悄然登上了关中的“舞台”。
短短两年时间，就有数十万户的豪强，被无数秦吏押解着从天下各地，迁移到了关中落户。
每一个豪强之家，都是乡野中的当地一霸。
不止良田阡陌，还有百千家仆，更是当地游侠儿的“恩主”，掌控着大量黑白两道的资源。
而且还各有子弟，拜入各大江湖门派当中，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随着“迁豪强入关中”之策施行，这一切都变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各地豪强！
他们被强制搬迁的时候，各级官吏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他们的豪宅、商铺和良田，以及各种各样的产业，都在这过程中被不断地巧取豪夺，落入各级官吏的手中。
但是各级官吏也没高兴多久，随着“迁豪强入关中”之策的施行逐见成效，他们也变成了黑冰台的“业绩”。
不仅吃进去的财富、产业落入了黑冰台的手中，被陈貂寺收归国库。
而且还为大秦的吏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因为在这段时间，他们纷纷落网了！
他们的家财、产业归公，为大秦国库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他们的家人、奴仆被发配、流放，又贡献了一波“财富盛宴”。
甚至于，他们本身的性命、人头，也没有半点浪费。
不仅极大地震慑了其他官吏，而且还为真正有能力、有报负的人腾出了位置，得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是什么精神？这简直就是“舍己为人”、“舍小家为大家”的无私奉献精神啊！
除了豪强与官吏，天下各地的游侠儿群体，也经历了一场大洗牌。
随着各地豪强被迁走，各地的游侠儿失去金主与庇护，自然也不会好过。
其中声名狼藉、罪孽深重的人，自然是迎来了大秦铁拳的沉重打击。
但是更多的游侠儿，却被姜承乾建立的势力收入麾下，成为了“从公子游”的“储君党羽”。
短短两年的时间，姜承乾便以元神出游的方式，建立起了一个遍布天下的庞大势力。
但是变化最明显的却还是关中地区。
随着天下豪强的迁入，关中地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发展。
关中的老秦人们，充分发挥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主观能动性，靠着“吃豪强”这一招，吃得盆满钵满。
而各地豪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反而在这过程中表现出了惊人的智慧。
毕竟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试着去享受了！
在认识到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时候，各地豪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们或是经商，或是置地，或是进入官场，或是投入军中，以极为积极的姿态，试图融入关中地区。
看似损失惨重，实则也是被割断了韭菜的根。
但是作为“赔偿”，许多的豪强也成功地融入了关中老秦人的群体。
他们通过联姻、投献、依附等手段，迅速在关中地区站稳了脚跟，并且混得如鱼得水。
这些堪称天下精华的豪强们，在适应了关中的环境后，表现出了极为惊人的顽强与生机。
尤其是那些投身官场，或者参军入伍的豪强子弟，更是获得了宝贵的、成为帝党的机会。
他们为大秦官场、军伍注入了新的活力，也让帝党前所未有地壮大起来。
当然啦，也有冥顽不灵，或者出身有问题的豪强，选择了螳臂当车的对抗。
但是他们的唯一结局，就是“舍己为人”，在大秦铁拳的制裁下，变成一场场的狂欢盛宴。
而姜承乾所建立的势力，就是这些狂欢中吃得最饱的一位。
看似吃得脑满肠肥，实则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除此之外，在这场狂欢中输得最惨的人，却非魏无羡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