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暴君的心肝(23)
“看来孤还是太纵容你了。”季尧冷冷的看着她。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敢像阮枝这样屡次惹怒他,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季尧承认自己偏爱她,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阮枝心里有别的男人。
不迁怒她,只是杀了那个男人而已,已经是季尧最大的退让了。
可惜站在阮枝的角度,狗皇帝对她,就像对待阿猫阿狗,高兴了就逗一逗,时不时还要逼她看犯罪现场。
杀鸡儆猴的戏码她看的懂,不就是想驯服她吗,可她偏不。
“陛下是天子,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是我认不清自己,恃宠生娇,我脑子有病才会觉得你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人知道她的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讨厌?原来这才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季尧那颗本来就冰冷的心,此刻却像是被人一拳击碎,让他难受至极。
阮枝也不好受,气的胸脯起伏不停。
“放了钟峻。”
说完,阮枝摸了把脸,发现脸蛋有些湿润,一摸眼睛才知道自己还是没忍住不流泪。
她其实是有点泪失禁体质的,特别是在生气的状态下,经常控制不住的流泪。
以往同父母吵架时也是如此,每次都让人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季尧猛的起身上前,压迫感十足的靠近阮枝,将手里捏碎的笔壳随手一扔,下令道:
“去,传孤旨意,马上赐死钟峻。”
阮枝:“你敢!”
“孤有何不敢?”
两人谁也不低头,僵持了两秒,男人不耐烦的看向一旁的泰安,呵斥:“还不快去。”
阮枝大喊一声:“站住!”
泰安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听从自己正儿八经的主子。
见他真的要去宣旨,阮枝待不住了,哒哒哒跑过去拦住泰安,“站住!”
“过来!”季尧威胁地看着她。
阮枝没在怕的,肾上腺素飙升,一把反扣住殿门,气势十足地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季尧你个小心眼!”
季尧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制住乱动的阮枝,阴恻恻地威胁她:“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对,不想活了。”阮枝用更大的声音盖住他,“来,杀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完,手掌移到她纤细的脖颈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折断她的脖子。
阮枝闭上眼睛等死,反正她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无辜的人,不然一辈子都要良心难安。
与其后悔一生,不如现在给她个痛快。
脖子上的大手不断用力,她痛苦的皱紧了眉头,脸蛋憋的红彤彤的,窒息感渐渐包围了她。
真到了这一刻,阮枝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了。
不就是死吗,人总是要死的。
回不了家对她而言生不如死,思念犹如附骨之蛆,折磨的她寝食难安。
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留恋的存在。
血色蔓延在季尧的眼底,暴虐充斥他的脑海。
犯病的男人眼前一片模糊,此时此刻他只想毁灭一切。
泰安见状心下一惊,连忙跑过来,“陛下,冷静啊!”
一滴泪顺着阮枝脸颊落在了男人手上,烫的他瞬间松开了手。
“咳咳咳——”
阮枝靠着门框滑了下去,撕心裂肺的咳着。
季尧清醒了一点,咬牙吩咐:“送她回宫。”
泰安如蒙大赦,慌张的扶起阮枝,“娘娘,奴才带您先回去。”
阮枝推开他,盯着眼前眸红如血满脸阴狠的男人,拧眉问道:“你怎么了?”
季尧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念头,恍惚中看到还在原地的阮枝,怒喝:“滚!”
好心当成驴肝肺,阮枝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骂他:“疯子!”
泰安欲哭无泪,“娘娘,您快些离开吧,陛下发病时任何不能留下。”
“哦。”阮枝冷漠的表示知道了,但她偏不听。
她敢保证,自己只要一离开,钟峻绝对活不了。
“娘娘,奴才求您了,快些离开吧。”
泰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求爷爷告奶奶,愣是拿阮枝没办法。
阮枝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仅不离开,还对季尧动手。
她用力推开挡路的季尧,像只小牛犊一样,连拉带拽,硬生生把男人拉回到桌子旁坐下。
“给,写。”阮枝把笔塞进季尧手里。
季尧发疯一般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扔掉,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也让阮枝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彻底断了。
“啪——”
泰安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阎王爷在向他招手。
陛下一定会杀了他的,对吧?
他崩溃了,“娘娘!您……您怎么能对陛下动手呢?!”
阮枝被他那尖锐的声音刺的耳朵疼,想到这是狗皇帝的走狗,瞬间没好气:“滚!”
见他没反应,阮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森森地说:
“还不滚,等会儿连你一起打。”
泰安福至心灵,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他只知道自己再看下去,陛下醒来第一个杀他。
索性他就守在外面,任阮枝在里面胡作非为。
他太清楚一件事了,陛下不一定会舍得杀贵妃娘娘,但杀他不需要考虑。
“你们几个下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是,公公。”
就在这时,殿内又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阮枝见季尧像条疯狗一样到处摔东西,气不过之下,自己抢先一步摔。
“滚!”季尧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碍眼的存在。
阮枝伸手直接又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吓得外面的泰安浑身一颤。
“骂什么骂,就你牛,就你了不起。
一天天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不是杀这个就是杀那个,没有一点同情心,暴君!”
阮枝撸起袖子指着他骂,骂的季尧脑子都清醒了几分。
他头痛欲裂的扶着墙,余光见阮枝活力十足的蹦跶,被气得猛的弯腰吐出一大口血。
“噗——”
阮枝吓呆了,瞅了瞅地上的血迹,小心凑过来观察,戳了戳一动不动的男人,问他:
“季尧,你死了吗?”
听到这话,不死也要被她气个半死。
“孤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男人冷眼看过来,仿佛要用眼神剐了她一样。
阮枝见他还能阴阳怪气就知道他死不了,于是失望的叹气:“你知道就好。”
“出去。”男人转身背对她平静了下来。
阮枝撇嘴,对着他的背影狠狠打了几拳,龇牙咧嘴的像只小野猫,很有脾气。
“出去也行,你把钟峻放了。”
“不可能。”
“行,不放也行,那你就把我一起杀了。”阮枝非常光棍地说。
季尧瞬间转过身,眼眸深处压抑着一抹疯狂,平静的看着这个让他一退再退的女人,一字一顿地问她:
“你为了他可以付出性命,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如果一个随便出现的钟峻都能让她如此维护,那他呢?
他才是阮枝遇上的第一个男人。
明明他们两个才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
“好啊,那孤就满足你。”季尧冷漠的勾起了唇瓣。
阮枝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全程冷静,没有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