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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九莲显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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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床上,刚躺下就又听到墙外传来了刀剑的破风声,他整个人立刻弹了起来,冲到墙边侧耳倾听,可是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他索性靠着墙盘腿坐下,想好好听听墙外的动静。

    可是过了有半个时辰,却是还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而这时地板上传来阵阵寒气,将他的双腿都冻麻了,不得已他只好爬起来又回到床上。

    他躺下后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忽然胸口一阵巨疼传来,他立刻起身,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发现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难道有人潜入牢房想杀自己?

    他看了看四周,不大的房间里所有东西一目了然,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难道是有人发暗器?

    想到这点他立刻俯下身子在地上找了起来,房里没有烛火,只有牢房门口挂着两盏蜡烛,在一片昏暗中他摸索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此刻秦涛害怕至极,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连叫数声之后一名衙役打着哈欠走了过来,怒道:“深更半夜的叫什么叫!”

    秦涛道:“这位官爷,你…你给我换间牢房吧,这间房里有鬼。”

    衙役道:“有鬼?你哪只眼睛看到鬼了?瞎扯淡!”

    秦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这位官爷,求求你给我换间牢房吧,这间房子冷的不行,我快受不了了。”

    衙役道:“等明天吧,这大晚上的,哪个不怕死的敢开牢门啊!”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秦涛叫道:“这位官爷,这位官爷!”

    这时隔壁一名犯人骂道:“瞎叫唤什么?吵得老子睡不着,你个孬货!是不是吓得不一会就想尿尿啊?”

    秦涛毕竟是个江湖人物,被人这般讥讽脸上十分挂不住,也感到自己刚才的言行太掉份,于是他回到床边,盘腿坐下,心中暗道:管你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就坐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秦涛的困意越来越重,眼皮子不停地耷拉下来,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了。

    正在他将睡未睡之际,忽然‘嗤’的一声轻响,一件利刃从他肩膀处斜的划拉下去,他胸口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猛然惊醒,查看四周,依旧没发现有人。

    他忽然想到刚才这一下是从上到下划下来的,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从半空中划过?想到这点他向着墙上的气窗看去。

    难道是………

    秦涛不敢再想,他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脸上,不断默念:九莲圣母保佑,九莲圣母保佑

    ……………………………

    在另外一间牢房中李巴汉也没睡着,他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房中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每当他躺下时声音就会响起,而当他起身时声音就会消失。

    折腾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李巴汉终于困倦不堪,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凉凉的,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抓,结果碰到了一个凉凉滑滑的东西。

    蛇!是蛇!

    惊骇之下李巴汉从床上跳了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似乎看见地上有一根长长的东西在蠕动,不一会就钻出了牢房。

    李巴汉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按在自己胸口,口中念道:九莲圣母保佑,九莲圣母保佑。

    不知念了多少遍,他心神逐渐安定,忽然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会他侧耳倾听,很快就发现声音来自高处。

    他抬头向气窗看去,只见月光下一条金黄色的蟒蛇正倒挂在半空,口中不断地吐信。

    见到这幅场景李巴汉吓得魂飞魄散,他整个人弹起来直接往门口冲去,结果结结实实地撞在牢门上。

    这一撞撞的自己一阵晕眩,当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再看向气窗时发现蛇已经不见了。

    他瘫软在地上,口中念道:别杀我,别杀我!

    第二天,秦涛和李巴汉都要求换牢房,于是陆风竹让两人互换了房间。

    结果第二天晚上秦涛还是会听到墙外有人练剑,跟着就被某样看不见的东西划伤胸口。而李巴汉则整夜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连三天折腾下来,两人身心俱疲。

    第四天晚上,两人终于都支撑不住了,索性什么都不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到了后半夜,李巴汉听到一个幽怨的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十分空灵,想是有人在山谷中说话一般。

    “李巴汉,你可知道自己的罪孽吗?你可知道自己的罪孽吗?”

    李巴汉起身,迷迷糊糊中他感到前方有东西在放光,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见墙壁上居然显出了九莲圣母像,他立刻飞身上前跪倒:“弟子李巴汉参拜圣母娘娘。弟子有罪,请圣母娘娘宽宥!”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过了一会墙壁上的九莲圣母像就消失了。

    他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墙壁上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惊骇之下,更认定这是九莲圣母显灵。

    第二天一早他就喊来了狱卒,说自己要见陆风竹。

    见到陆风竹后他自首,承认是自己杀了李斯汉。

    “陆捕头,我们班主是我杀的。”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静。

    陆风竹问:“他是死在密室之中的,你是怎么杀他的?”

    李巴汉道:“李巴汉有佩戴香囊的习惯,而且就算在睡觉时也不解下,那只香囊里装着各种药物,动物们闻到了药味就不敢攻击他。”

    陆风竹道:“这就是他能驱使各种动物的原因?”

    李巴汉道:“这只是第一步,想要驯服动物先得让自己不被动物伤害。香囊里的药材由我配置,那天我在里面加入了发情雌蛇的尿液,公蛇闻到这种气味就会循着味道去找母蛇。”

    陆风竹道:“我明白了,那天晚上你等李斯汉睡着后就放出了公蛇,公蛇穿过气窗后进到房间里,跟着爬到了李斯汉的身上。”

    李巴汉道:“没错,发情的公蛇性情十分暴躁,李斯汉发现蛇在自己身上后一定会伸手去抓,两者就会斗在一起,而那条公蛇有两丈长,力大无比,李斯汉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陆风竹道:“可你怎么敢保证蛇一定会缠绕李斯汉的脖子呢?”

    李巴汉笑道:“游龙戏凤里不止李斯汉会训练动物,我也会,而且我训练动物的本事只会比他更高。”

    陆风竹道:“我懂了,这是一条你专门训练出来杀人的蛇。”

    李巴汉道:“没错,当我听到李巴汉发出惨叫之后又没了声音我就知道他已经死了,于是我将一个关着真正雌蛇的笼子拿了出来,屋子里的公蛇闻到雌蛇的气味就又通过气窗爬了出来,然后钻进了笼子里。跟着我再把笼子搬回到前面的院子里。”

    陆风竹道:“你这条计策还真是妙,戏班里本来就有许多用来表演的动物,就算我们看见了这两条蛇也不会想到它们可以被用来杀人。”

    李巴汉道:“李斯汉总是自诩高明,认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动物为他所用,我就是要让他被动物反噬,也算是让他死得其所了,哈哈!”

    陆风竹问:“你为什么杀他?”

    李巴汉道:“他是班主,是戏班里的主宰,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他也认为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李斯汉自命清高,不可一世,游龙戏凤本来应该每天都表演,这样才能赚到银子让大伙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他偏偏喜欢摆架子,一个月只肯演出几天,大伙对他早就不满了。为了这件事我们争吵过几次,有一回他居然跟我说:游龙戏凤是因我而存在的,这里连禽兽都要听我的话,难道你连禽兽都不如?呵呵,真是好笑,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了。”

    陆风竹道:“你就因为这句话所以要杀他?”

    李巴汉道:“没错!人就是人,任何人认为自己是神就是狂妄僭越,就该死!在我心中世上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九莲圣母!”

    陆风竹叹了口气,心想这李斯汉和李巴汉两人脑子都有问题,他继续问:“你做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呢,还是有人指使的?”

    李巴汉脸色一变,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陆风竹道:“你刚才说世上的神只有一个就是九莲圣母,你是玉师教的弟子吧?”

    李巴汉道:“没错,我是玉师教的弟子,但这跟我杀人没关系,你们汉人里和尚道士杀人的难道还少吗?”

    陆风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命人将李巴汉带下去,跟着他来到秦涛的牢房。

    此刻秦涛神情呆滞地坐在床边,嘴里念念有词,见陆风竹进来,他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陆风竹道:“秦涛,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秦涛道:“陆捕头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了师父?当天晚上的情形你知道的很清楚,除了巡夜的陈镖头和他手下的张氏兄弟没人有机会进后院,陈镖头死了,张氏兄弟失踪,这件案子肯定就是他俩做的呀!”

    陆风竹道:“你有不需要进入后院也能杀了贺乘风的法子,陈镖头和张氏兄弟不过只是你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秦涛道:“陆捕头,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陆风竹道:“我并没有,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在刚刚李巴汉自首了,因为九莲圣母显灵,他自知再隐瞒自己的罪行惹怒了神明就万劫不复了。”

    跟着他将李巴汉说的话重新讲述了一遍,秦涛一边听,一边不停地擦汗,陆风竹最后说:“李巴汉说既然九莲圣母已经发怒,作为玉师教的弟子就不该再有隐瞒,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秦涛惊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陆风竹道:“秦涛,你也是玉师教的弟子吧?”

    秦涛点了点头,跟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心终于下了决断:“没错,贺乘风是我杀的。”

    陆风竹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秦涛道:“那天晚上我侍候他洗漱完毕,趁着给那只大茶壶倒水的时机在下面放了一根丝线,并把丝线的另一头扔到了窗外,我出门之后将那根丝线拉到门外的大树上,在树杈上我固定了一把连弩,我将丝线绑在连弩的机括上,而连弩的方向正是斜向下对着窗口。我知道贺乘风喜欢吃奇石散,到了半夜一定会口干舌燥,当时他就会来到桌前举起大茶壶喝茶,那样一来,丝线就会松开,连弩就会把里面装着的半截剑头射出来。连弩的位置是我事先计算好的,射出来的剑头刚好可以刺进贺乘风的喉咙。第二天早上我带着李风和赵雷一起去发现尸体,我第一个冲到尸体旁将喉咙里半截剑头拔出来藏到了自己怀里。”

    陆风竹道:“你这番算计可真是巧妙。你为什么要杀贺乘风?”

    秦涛道:“因为他处事不公!这么多年来,我为镖局付出了这么多,他却视而不见,一心想把局主的位置传给赵雷!没错,我是很少去走镖,可是对于一个镖局来说走镖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够拉来生意才是!为了能够拉来客人我经常去与人应酬,结果这反而成为了我的罪过,贺乘风、李风和赵雷都认为我害怕辛苦不愿意去走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真是天知道,要不是我拉来那么多客人,振威镖局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陆风竹道:“那把双龙宝剑是你给贺乘风弄来的吧?”

    秦涛摇了摇头:“双龙宝剑是贺乘风自己带回来的,至于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并不知道。”

    陆风竹又问:“秦涛,你利用贺乘风练剑成痴迷布下了这个局,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呢,还是有人指使?”

    秦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贺乘风是我杀的,与别人无关。”

    陆风竹不死心,又问:“你几时加入玉师教的?在教中还认识哪些人?他们和这件案子有没有关联?”

    秦涛面色一变,道:“陆捕头你问这些做什么,我杀贺乘风就是因为他想把局主的位置传给赵雷,跟我是玉师教的弟子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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