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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约翰被抓马彪夜逃 杜宅门外传来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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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彪家到医院开车正常应该走大路,走小路虽然很近,不过那条小路很窄,对面如果来一辆哪怕是小平车也会堵在那里谁也走不了,他实在牙疼的厉害就让司机走近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的车果真就被一辆拉煤的驴车堵在半道了,赶车的老头快把鞭杆打断了,那头拉车的毛驴怎么也不后退,没办法,马彪只好下车步行去医院。

    他捂着半边脸刚刚走出那条小街道,就看见在医院门口古贺久保上了他送给佐佐木的那辆黑车,那辆车他去要时,古贺久保说什么也不还给他,他其实早有要不回来的思想准备,从此再没有提起。

    他不知道古贺久保这么早来医院干什么,想上去打声招呼时小轿车一溜烟开走了,后面跟着一辆坐满士兵的大卡车。

    “跑这么快他妈的赶死去呀!”他捂着脸咬字不清的骂了一句。

    他妈的,开着老子的车耀武扬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小倭鬼儿多有钱呢。

    “噗!”

    他想冲远去的汽车啐一口,却发不出“呸”的音,因为牙疼,一半脸都肿了,扯得他的嘴巴不协调,便发出了噗的声音。

    木村刚刚给一位病人看完病正在写病历,马彪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没等他开口,木村一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吓得一下关上办公室门问他:“马队长,你怎么还没有跑?”

    马彪愣住了:“我为什么要跑?”

    木村说:“煤矿又新来一批劳工,上夜班时竹村发现了一个美国人的名字,这个美国人居然在一次矿难中死亡了,今早晨古贺队长提审了他,被打的奄奄一息,是我抢救的,美国人临死前说是你救了他,古贺问他怎么救的?怎样离开的煤矿?他只说了一个‘死’字,话没说完就死了,古贺队长已经派人去抓你了,他们刚刚离开这里不到三分钟!”

    马彪一下想起来昨天下午看到的那张外国面孔是那个向佐佐木讨要相机的美国记者约翰,那次逃跑的103个人中其中就有他。

    马彪吓了一跳,这可真是走夜路怕见鬼,夜半偏遇红衣女。

    他得赶紧逃命,可是眼下牙疼的厉害。

    马彪说:“谢谢你朋友!给我一些止疼片,我牙疼实在受不了。”

    木村嘱咐他插好办公室门,谁敲门都不要开。

    马彪捂着脸点头答应。

    木村刚走一会儿,果真有人敲门。马彪走到门口把门上挂着的门帘轻轻掀起来一条缝,门口站着两个日本兵,而且其中一个日本兵是煤矿守备队的,他认识马彪。

    马彪的心“通通通”极速跳起来,他屏住呼吸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这个时候木村千万不要回来,一开门他就跑不了了。

    快离开吧!木村医生不在,快离开!

    马彪肿着半张脸祈祷着这两个人赶紧离开。

    木村到药房拿着消炎药和止疼片刚回来,因为心里紧张,他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士兵,到了跟前才发现了他们。

    还好,这两个士兵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开门,他们觉得蹊跷便进了旁边的护士值班室询问情况。

    木村紧走几步进了护士值班室,正遇上这两个士兵出来。

    “木村医生?刚才我们敲门怎么也敲不开,怎么回事?”一个士兵问。

    木村满脸阴沉无视这两个士兵,直接走到里面训斥正在忙碌的小护士:“美羽小姐,二号病房八床的针打过了吗?”

    美羽护士见木村这个样子一下懵了,不知道他好好的为什么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哦!我现在正要去呢!”

    美羽说完端起医疗盘子快步走了出去。

    “你们找我什么事儿?”

    见护士值班室没人了,木村这才板着脸问两个士兵。

    这两个士兵看出来了,刚才木村医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正在生气,所以才不开门的。

    “呃!是这样的,煤矿守备队原来只有三个战士有脚气病,这几天得这种病的人突然增多了,昨天有十几个人同时觉得脚趾头又疼又痒,请木村医生给我们开一些治疗脚气的药我们带回去。

    “这样啊!你们先回去,我下午亲自去诊断再开药。”

    木村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士兵拐过排房拐角才迅速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

    “啪啪啪!”

    “快开门,我回来了。”他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

    门开了,木村闪身进入,从口袋拿出两个小纸包塞给马彪:“一天三次,每样一片,请赶快逃命吧!”

    “谢谢!”马彪真诚的说。

    他庆幸自己有钱才买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以前觉得木村贪财,现在才觉得木村这份贪财对自己多么重要。

    马彪打开门正要出去,木村在背后说了句:“马队长!保重!”

    “保重!”

    马彪低头走出去,还好,出来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他捂着脸急匆匆出了大门,见司机老秦正在用软布擦车。

    他向老秦快步走去,老秦正要和他说话,只见马彪边走边对他说:“别和我说话,低头继续擦车,把车开到杜家卸掉车牌藏好,不见我的面不要出来。”

    老秦瞬间意识到出大事了,他不敢迟疑,立马发动着汽车,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马彪不敢走大路,绕行在各个小巷到了铁匠铺,简单告诉韩满囤事情经过,让韩满囤到他家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韩满囤跑回来说:“院子里全是鬼子,老管家和几个佣人都在院子里站着。”

    “老管家他们活着吧?”

    “活着,看那样子也没有挨打。”韩满囤说。

    “唉!让他跟着太太们一起到省城,他不放心我,非得留下来,这下……唉!连累他了。”

    韩满囤说:“古贺久保命令保安队把好城门要活捉你。”

    “保安队原来都是老子的手下,他们敢抓老子?”马彪说完就要离开。

    韩满囤一把拉住他说:“马大哥!你这是找死呀!没听说人走茶凉这句话吗?”

    “我得赶紧回省城让家人转移。”马彪着急的说。

    韩满囤说:“鬼子一个电话打到省城,不等你回去家里人早就被抓了,你跑得再快能比电话快吗?也许古贺久保只是找你核实一下,不管怎样你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马彪冷哼一声:“还核实什么呀?那个约翰活生生的死而复生了,亲口把我供出来了,当初巴图鲁兄弟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千算万算,没防住这个王八蛋。”

    韩满囤也很生气:“当初巴图鲁大哥反复强调让他救人就得听他的,把所有逃跑的人全部带到部队,不能放一个人回家,怕的就是被鬼子重新抓住暴露了这件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偏偏让这个美国人跑了?”

    马彪说:“还好,约翰那孙子只知道我组织的逃跑,没把巴图鲁兄弟招出来,否则可把兄弟害惨了,人家好好的在山里打猎,愣是被我这张破嘴忽悠的参与进来,我是出了口恶气舒坦了,差点连累了他。”

    韩满囤说:“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大哥带着那几十个鬼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反而先出事了。”

    他接着说:“鬼子在你家找不到你肯定挨门挨户搜查,我这里有地下室,你先藏在这里,千万别出来,我去找赵宏斌商量,先把电话线剪断,拖一时算一时,晚上你扒火车离开。”

    果然,韩满囤拿着几个箭头刚走,藏在后院地下室的马彪就听见上面翻箱倒柜和叽哩哇啦的声音,他听见一群人进来了,聋三扯着嗓子让他们不要乱翻,就听见啪的一声,聋三脸上挨了一巴掌,他一下摔倒在地下室出口上把撩井口堵得严严实实,他躺在那里哇哇大哭起来

    晚上,秦师傅跟在韩满囤后面进来了,他说汽车进了杜家后,杜家新管家就把车牌给撬下来了,日本人进去搜查,杜家人一口咬定那辆车是杜爷新买的,那些士兵几乎都知道杜家和日本人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没有难为他们就离开了。

    午夜,满载黑色煤炭的火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准备出发,几个扳道工拿着信号灯来来回回在铁道上溜达。负责车皮后段的扳道工看见不远处蹲着一个人,他提着信号灯一边吆喝一边走过去一看是个小男孩在捡煤矸石,他大声吆喝让他赶紧离开,这小男孩没有离开反而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引起站在最后这节守车车厢门口的货物转运长注意,他提着红绿灯冲这边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扳道员回答:“没事!一个捡煤渣的小偷。”

    货物运转车长借着昏暗的信号灯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随后举起红绿灯向扳道工们发出安全信号后火车一声长鸣,车皮之间互相链接的铁钩发出一连串咣当咣当的响声,火车缓缓启动了。

    货物转运车长提着红绿信号灯刚进车厢,一把手枪就抵在了他的脑门

    藏在不远处一块石头后举枪瞄准这里的赵宏斌一看马彪上去了,他把枪藏好后叫着小石头的名字走了过来。两个扳道工还在那里大声骂着小石头,其中一个是日本人,他用脚踢了小石头几下,骂他是小偷。赵宏斌跑过来满脸堆笑给他们赔情道歉,说家里没有烧的了,孩子就想着捡点煤矸石回去烧。另一个中国扳道工觉得只是个捡煤矸石的小孩,便赶赵宏斌和小石头赶紧离开,说再看到他们来这里捡煤矸石就当小偷处理。

    父子俩唯唯诺诺离开铁路,小石头说:“爹,他上去了?”

    “上去了,回家!”父子俩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在省城杜宅,老夫人并不知道杜鹃受伤的事,见朝思暮想的外孙回来了,一整天乐呵呵的拉着塔司哈问东问西,吃过晚饭后觉得有点累,丫鬟们便侍候着她早早的躺下休息了。

    忙碌了一天的杜宅伙计们各在各的房间洗漱完毕准备休息,这时杜宅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晚上大门值班的王升以为石俊回来了,打开门上小窗却看到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他问小姑娘大晚上的找谁?这小姑娘不回答却只是放声大哭。

    王升见她一直拍门却光哭不说话,便有点儿生气,打开门想训斥她怎么回事?

    这小姑娘看见大门打开抬腿就往里面跑,王升一把拉住她不让进,她张嘴哭的更厉害了。

    王升一下懵了,因为时间不早了,也许老爷少爷们该躺下休息了,王升一边把她拉到门外一边问她怎么回事?这小姑娘只管大哭却什么也说不清楚。

    杜家一大家来到省城后重新安排了房间,老夫人和杜爷住在中院,老张两口子也在中院,雪儿和珍妮原来想住在西院,石俊说因为当铺后门离西院大门最近,西院的几个房间也变成当铺仓库了,干脆把所有抗联都安排在西下院了。

    老夫人觉得中院房子太多,空落落的没有人气,非让珍妮和雪儿一人一间也住在中院。

    事情也赶巧了,这次塔斯哈进城带回来一些山里的野果,珍妮贪嘴多吃了些,晚上一直吐。雪儿和她屋子紧挨着,她听见隔壁的动静后照顾了一晚上才安顿她睡下。

    正常来讲,屋子里的夜盆在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倒在茅厕的,可是因为盆里都是很难闻的呕吐物,不倒掉整个屋子都能熏出来,所以雪儿端着夜盆倒在前院的茅厕里。

    茅厕里有灯,茅厕外面有个大缸,缸里的水是专门用来洗刷夜盆的。雪儿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刚把夜盆洗刷干净站起身就听见大门口有姑娘的哭声。

    中院是离大门最近的,雪儿匆忙把夜盆给珍妮放回去跑到大门口看看怎么回事,此时王升正看着一直哭的小姑娘发愁。

    “四儿?”雪儿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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