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片刻间绽放笑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秦昔时问道。

    “从现在的局面看来，我是在与韦毅夫做最终决战的时候死亡的。而你，则在最终决战之前，将我带到了这样的地方。当你让我看到，即使让韦毅夫完成自己的计划，韦毅夫也会被无来杀死之后，我一定会改变主意，放他自生自灭。这样一来，我的死亡将成为一场幻觉。”江目灵回答道。

    “看来，你已经完全识破了我的计划。”秦昔时说道，“皮一流英俊的皮囊，被韦毅夫毁灭之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灵魂也能附着在血骨之上。也就是说，血骨中有一个维护血骨运行的灵魂，和一个用于思考和行动的灵魂。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并不打算向韦毅夫报仇。而韦毅夫的竭力核心加混沌之体等于成佛的公式，也被他证明了失败。原来，渡劫不是看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而是其他的某种必要条件。直觉告诉我，那种必要条件可能很残酷。皮一流其实测算过，拥有轮回关系的你我，同时存在于一个时空，是必然产生主从关系的。尤其是我的前世——你，对于我们的命运有更强的指导作用。准确来说，像现在这样不考虑前世，自由思考的我，很难生存下去。”

    “而我也不能杀死你，因为你会生成各种不一样的我。很难说，那样的我，又会对我做些什么。”秦昔时说道，“所幸的是，皮一流设计了轮回演算，向我佐证了，我面前的你，是我的前世，也可以不是我的前世。因为，传统的因果论调，在平行宇宙的概念面前，是已经被颠覆了的。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在轮回演算所制造的末世之中，是我在影响世界的命运，而你更像是我的来世。这是因为，平行宇宙的自洽机制。”

    “我大概理解是什么意思了。”江目灵说道，“我在1056年死亡，就会轮回成为此刻的你。而我没有死亡，你却还在我面前的话，只好将你我之间的轮回关系做出因果的修正。也就是说，我死亡或者不死亡，都不会产生你。”

    “很难相信，在没有接触过平行宇宙概念的时候，你能想到这样的一步。当然，这也是我不必杀你的原因了。”秦昔时微笑着，说道，“死亡的你，会与命运回到o型的时空，再诞生我，我再成为秦昔时，直到经历你的死亡，见证时间的循环。虽然，我并不知道循环的点会在哪里，我又会在什么时候消无。但是，极原系统中，已经记录了我死亡的时刻了。可是，你不死亡的话，世界就会流淌到其他时间线上，我未必会诞生，或者说，我的诞生时间就很难预测了。于是，新时间线上的你，会诞生其他的我。而那个我，一定不是此刻的我。在原本时间线上的我，最可悲的地方是，我做出了选择，但是，你如果非要赴死的话，一切就会被修正回来。这样的话，你我之间的轮回关系也会复原。”

    “放心吧，你看着我的眼睛！”江目灵睁大双眼，展露出旋转中的，半黑半紫的瞳孔，说道，“这次看到你，我就发现，你的眼睛和上次见面不同，由半黑半蓝，变成了半黑半紫。结合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明白了，陀地和遮天是同一种飞轮眼。只是，当你想要改变时间线的时候，就会发紫变成遮天，而墨守成规的时候，就会变回蓝色的陀地。”

    “我再次强调，我不会杀死韦毅夫。”江目灵说道，“这样一来，新时间线上的你我，将不再属于同一条轮回。”

    “结论很正确，但过程不一定。”秦昔时苦笑着，说道，“你即使一定不会杀死韦毅夫，但你也一定会杀死韦毅夫。根据皮一流的演算，你会和我去往完全不同的时空。高概率，我会和杀死韦毅夫的你在一起，这样一来，在我的时空，我会继续成为那个你的来世。而你，高概率会前往新的时空。在那个时空里，新的秦昔时则已经不再是我这个秦昔时了。说不定，那个时空的秦昔时，已经不再叫秦昔时这个名字了。”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江目灵疑惑地说道。

    “放心吧，我也不太明白平行时空的道理。你只要记住，这就是平行时空的风险性就行了。不然，我们永远只需要穿越到更好的时空，就能获得幸福。而这样的穿越，却只会给时空带来无尽的混乱罢了。”秦昔时惨淡地笑着，说道，“放心吧，追逐一种低几率的幸福，就应该做好满盘皆输的准备。我认为，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剩下的抉择，就交给你了。”

    “你的梦该醒了！”秦昔时说到这里，打开了工作区的一扇大门，“这不是工作区的门，而是一个概念。你一旦走出去，整个演算时空就会消失，梦境也会消失了。你会发现你的朋友们，都还在躯仓里沉睡。你可以将他们一一叫醒，带他们离开寻仙堡。之后，你们可以在俗佛关灯那里，拿回自己的兵器。韦毅夫花了重金，在关灯那里学习佛法，就是想要渡劫成佛。所以，你们可以站在门口，欣赏韦毅夫此生最后的灿烂。看着他满怀希望，准备原地成佛飞升，却被无来的出现击溃，化生为散形者。”

    “那么你呢？”江目灵问道。

    “我希望你所在的世界，不再有我。至少，不再是这个我。”秦昔时说道，“而我的世界里，我所向往的时空，和我所厌恶的时空，都将同时存在。并且，是我的努力，让他们同时存在的。只要这样就够了，必然有一个我享受成功，一个我满怀遗憾。意识在哪里，我的结局就在哪里。我只能相信，信仰的价值了。”

    听到这里，江目灵朝门口走了两步。

    之后，他回过头来，对秦昔时说了一句：“那我们来生再见了。”

    “好的，来生再见！”在江目灵的脑海中，将会永远留下此刻的秦昔时，那一种片刻间绽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