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每个人的位置

    “每天啊，我就从这个老小区醒来。”老板拿出手机，指着地图应用的画面，说道，“3栋2单元4楼2号。这就是这里，门口还有一株梧桐树呢！”

    “这样的背心，我有两三百件。”老板扯了扯自己背心的吊带，说道，“基本上，我是不用洗它的。毕竟，我的太太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使用过洗衣机了。以换代洗，是我生存下去的基本理念。”

    “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四十五分到达聚不散养鸡场。养鸡场的小工小魏，每天都给我准备好五十只棕黄鸡和柴火。我就带着他们，直接到市中心卖。下午四点左右，我会再去养鸡场拿三十只鸡，到这里继续营业。很多人都是，我下午到晚上的鸡，是最好吃的鸡。”老板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以只只鸡，味道保持一致为目标的男人。”

    “真正不同的，是他们的心态吧？”老板说道，“上班的时候，再好吃的鸡，也会被压力所惊扰，无法安静去享受吧！晚上的塑料凳虽然简单，可一想到在家的附近，也会多几分的舒适感吧！”

    “为什么，第二只鸡，不能做到第一只的感觉呢？”老板说道，“艾娜含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感觉并不是作料，而人类的舌头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测量器呢！我喜欢现在的感觉，因为，我不必去维持什么，可以一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这不是你想做的。”小鸡决断地说道，“这是简单的动线，将你画地为牢。他要你远离九重天的中心，远离你能够控制的局面。他希望你被囚禁在无意义的人生里，躯壳的牢笼中，当一个废柴的老头。”

    “我还真的是一个费柴的老头呢！”老板说道，“当我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之后，创造了不可控制的角色之后。当我被艾娜含连同其他天尊打败之后，从巨尊的位置跌落之后，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或许，我对权利和能力的依恋，已经被自己排出了体外，遗留在了叛徒们的骨血里。所以，我才能有今天的幸福日子呢？”老板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鸡说道。

    “所以你不是我。”老板说道，“让我来告诉你，九重天密文的真正含义吧！天地初创之时，先有三界。一界本心，二界异我，三界灵极。本心之意，是指同一自我，天地为我所知，所察。异我之意，能感知他人身体，意识，一人之中，千人在内。灵极之意，万灵之起点，众生之归处，极也。”

    “艾娜含、卉音、索诗琪，分别代表凶动天的本心——恶煞动乱，凶神夺尊，魔御天的本心——魔寻道灭，邪御贪胜。以及圣心天的本心——圣血驱夜，心怀凡相。三心鼎立，我心覆灭矣。”老板说道，“异我有四天，灵魂异我共生之处。断罪天者，不合而断，同罪连渊。无念天者，皆无之地，万念不存。赏罚天者，千代之赏，万世之罚。观世天者，残念为观，世循诸法。剩下的灵极界，有灵智天者，散灵一体，集智同身。你们现在就在灵智天中，想必十分理解，众生与我融为了一体，也就是大圣灵。你们能在其中万象诸生中寻找到我，也是厉害至极了。而剩下了极原天站，极空乃启，原初自我，这是天地未开之时，留下的一个原点。重启之后，世界将一而再，再而三四，无穷尽也。”

    “我就是，第一个打开开关的人。如今，我被圈定在灵智天中，是我自己的选择。成为一个这样的老头，是我的荣幸。”老板说道，“那，你们呢？”

    言毕，老板消失了。

    街上，行人匆匆而过，像一个个的泡影，一丝丝的残念，却不再是人，也不再是灵。

    “就这样结束了吗？”戚嘉疑惑地问道，“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能迸发出某种同仇敌忾的情绪，东皇极原或许能改变我内心的看法什么的。”

    “我也以为，会是一场直击心灵的旅程。”温瑟说道。

    “谁说不是呢？”小鸡站在原地，彷徨不已。

    “也许，当你们想象的会面出现之后，你们就不再是你们了呢！”江半蓝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小鸡问道。

    “或许，江半蓝的意思是，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位置呢！”江目灵说道，“当你们理解了东皇极原之后，你们就是那个穿着白背心的做鸡老头了。”

    “东皇极原不是被艾娜含她们打败的吗？”温瑟问道。

    “我想，东皇极原只是接受了一个，被打败的理由吧！”江目灵说道，“而他被困在这里，也是接受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位置吧。”

    “位置，奇怪的说法。”戚嘉说道。

    “那你们呢？”江目灵问道，“你们想让艾娜含、卉音去一个什么位置呢？为此，你们又愿意给艾娜含提供一个怎样，无法拒绝的条件呢？我之所以没有说索诗琪的名字，因为戚嘉已经选择了一种，毁灭索诗琪的方法。我想，索诗琪一定也是接受了你的条件，才会在爆炸中死亡的吧？”

    “怎么可能是这样？”戚嘉癫狂的情绪，肆意地演绎，内心的痛苦。

    “我想，我会回到了我的魔御天吧！”卉音说罢，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索诗琪，我不可能允许你这样对我！”戚嘉咆哮着，也消失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小鸡跪倒在地，情绪低潮地问道。

    “如果，你自认为是东皇极原的弟子，似乎继承了让东皇极原恢复如初的职责。那么，为什么你不好好站起来，看一看属于你的世界，成为自己的东皇极原呢？”江目灵微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你要我欺师灭祖吗？”小鸡怒声问道。

    “不，我是要你把欺师灭祖之事，给拨乱反正了。”江目灵狡黠地说道，“你没发现吗？我们都是东皇极原的产物，哪怕不是直接的产物。因此，我们的内心一定继承了东皇极原的一部分位置。那么，你自己会不会就是，继承了东皇极原的初心呢？”

    “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吧？”小鸡严肃地问道。

    “还记得我们到达灵智天之前，你说的那个计划吗？”江目灵说道，“你要集齐本心界的三重天的反面，也就是我、卉音和戚嘉，来毁灭九重天的真正控制着——艾娜含。最终，我们可以来到极原天，将构成世界的基础——极原系统重启。这样一来，东皇极原就能够恢复原本的样子了。”

    “有什么用呢？卉音和戚嘉已经离开了，连最重要的师父，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最初。”小鸡摇了摇头，说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光凭我一人之力，就可以毁灭艾娜含的存在。因为，真正留下来抵抗艾娜含的，就是所有抵抗的位置呢？而永远想要恢复师父的你，意识的深处，就存在着那一个值得你敬仰，用一生来守护的，真正的东皇极原呢？”江目灵问道。

    “这不可能！”小鸡如此说道。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不断摇头的自己，已经渐渐地停止了摇晃。最终，他开始缓缓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