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丹之论
“云枫你怎么了？”韩天几人关切地问道。
云枫闭目不答，体内《冰魄寒焰诀》飞速运转，身体迅速化为冰晶一般晶莹通透。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突然加速涌动起来，大雪纷飞的天空中竟然开始电闪雷鸣，狂风怒号。
附近方圆数十里内的天地灵气同时开始朝翠竹小筑的方向涌动而来，在云枫头顶上方，更是早就出现了一道通天彻地的灵气漩涡，漩涡的尽头正是云枫的头顶。
韩天三人只感觉一股庞大的灵压以云枫为中心扩散开来，在那种好似天威般的压力下，不得不飞快地向后退却，直到退出了小院老远才离开了那股灵压的笼罩。
漩涡之下的云枫紧咬牙关，浑身上下被前所未有的灵力充斥，全身法力都在向丹田空间之中急速汇集。
丹田空间正中，原本是一个乳白色的法力气旋，气旋之外，还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氤氲之气，好像一层薄膜般，将中间的气旋包裹了起来。
如果韩天能够看到这层薄膜，自然能够第一时间叫出它的名字——仙胎之膜。
而且，云枫的仙胎之膜，似乎比韩天丹田中的仙胎之膜还要略微凝实一些。
疯狂涌入云枫体内的天地灵气，在《冰魄寒焰诀》的转化之下，飞快地化作云枫自身的法力，向丹田中的那个气旋之中涌去。
那道气旋像是吃了大补之药一般，急速膨胀了起来，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只是，每当那道气旋膨胀到触碰到那层仙胎之膜时，便会莫名地向内收缩回去。
就这样，在气旋的飞速旋转、不停缩涨之间，在气旋的正中，渐渐有一颗透明的圆珠虚影凝聚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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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之后，当云枫再次睁开眼睛，眼中竟然绽放出两道精芒，一闪而没。
感受到体内磅礴的法力，云枫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在玄冰雷弹爆炸的气机牵引之下，自己居然就这么突破结成了假丹？
云枫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间已经开始隐隐透出近似结丹期修士的强大气息。
“这便是假丹期的感受了？哈哈！”
云枫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换了一个人般，充满了力量感，就连开口说话时都隐隐露出龙吟虎啸之音。
韩天三人见云枫收功起身，也赶忙奔了过来，绕着云枫一阵打量。
盛园园和司空青棠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云枫深施一礼，齐声道：“恭喜云枫前辈凝结假丹！”
说完，不等起身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顽皮小辈！”云枫面色一沉，佯装老成斥道。
“装不来就别装了，一点都不像！呵呵。”韩天拍了拍云枫的肩膀，脸上笑容洋溢道，“恭喜，距离凝结真正的金丹就差一步之遥了！”
这时，从乾阳峰方向飞来几道遁光，正是丹师堂的几位长老。在感应到异象结束之后，这才赶来查看。
“师傅！”云枫几人赶忙向欧阳乾行礼。
“原来是云枫凝结假丹了？真是可喜可贺！”
欧阳乾笑着说道，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后面一片狼藉的院子里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你凝结个假丹而已，又没有天劫降临，这里怎么会弄成这样？”
“噗……”盛园园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口答道，“这是他们俩弄出来的，放了一颗雷球，把院子炸了之后云枫就凝结假丹了。”
等云枫又把过程讲述一遍之后，欧阳乾也忍不住莞尔道：“真有你们的！很多人穷其一生、做无数准备都无法达到凝结假丹这一步，你倒好，一声炸雷便做到了，哈哈哈……”
半天后，云枫凝结假丹的消息几乎传遍了灵印宗高层，不少前辈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盛园园的师傅，执事堂的谭长老带人过来把翠竹小筑后院再次进行了扩建，这次还专程请了执事堂的太上长老过来，布置了一套化神期都未必能破坏的加持法阵……
一向相对安静的翠竹小筑，在云枫凝结假丹后着实热闹了好几天，这才慢慢重新归于平静。
“云枫，这些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但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问你——你对下一步凝结金丹有什么打算吗？”
一天清晨，韩天来到了云枫的房间，开口问道。
“若是修为积累到那一步，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啊……”云枫想也没想就答道，随后突然觉得韩天此问显然不会是为了这种答案，略一沉吟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恩……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说说。”韩天点点头。
“恩，说吧。”
“你我都知道，凝结金丹踏入结丹期，是筑基期之后顺理成章的下一步。筑基期巅峰之人体内的法力极度澎湃凝结，先是在丹田空间内凝结一个金丹虚影，称之为‘假丹’。”
只听韩天缓缓说道。
“假丹，让筑基期巅峰之人可以拥有近似于结丹期一层的修为，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的筑基期巅峰，而实际战力则因人而异，有的只是弱上一线，有的却会很强，比如像你这样的异类，可能现在已经拥有了可以战胜结丹期一层的实力。
“若是按照惯例，等你的修为进一步提升，假丹虚影之内的法力进一步凝结，有一天发生质变，便会在丹田空间之内化为一颗真正的金丹。”
“这颗金丹的属性以灵根为基础，和修炼的功法息息相关，正常情况下只有主灵根的一种属性，使用其他属性的法术时都需要在丹田之中先将法力进行转化。这个时候理论上讲，修道者就可以开始修炼其他属性的功法，不再受到灵根属性的限制了。
“再往后联想，当结丹期修士凝结元婴之后，日后若想顺利达到化神期，正常的修士都需要采取特殊的手段，补齐五行灵根，使自己的元婴具备五行属性，这才达到了所谓的‘圆满’。”
云枫点点头道：“恩，是啊，所有人都是如此，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若是金丹期就能够提前做到拥有五行属性，甚至拥有更强、更丰富的属性，未来会怎样？”
韩天抛出了自己的设想。
“金丹期前五行齐备？”云枫闻言有点发蒙，“之所以五灵根修炼最慢，就是因为五种属性的灵根在修为增长的过程中会严重影响修为增长的效率，导致五灵根之人很容易被卡在金丹期之前的各个瓶颈处难以寸进。而且，即便是五灵根顺利结丹，也并不意味着他会比其他的结丹期更强，这不是常识么？”
韩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常识不假，但却和我说的并不完全一样。”
“此话怎讲？”云枫被韩天说得有点糊涂。
“的确，五灵根之人结丹的也有不少，但很多人结丹时都已经是一把年纪，实力也是有强有弱。”韩天说道，“但据我所知，五灵根之人结丹，实际上也全都是以主灵根为基础完成的结丹，并非五种灵根全都满足条件后的结丹。”
韩天说完略微顿了顿，看着云枫说道：“你听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没？”
云枫感觉韩天的设想有些天马行空，略有些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五种灵根，先全部凝结假丹，然后……再凝结全属性的金丹？”
“也不一定非要五行齐备。”
韩天却又摇摇头道：“根据前人的研究和分析，五行齐备，不过是应了五行合一归于混沌的说法，若是有其他条件，只要同样能够满足归于混沌的状况也是可以的啊，比如阴阳属性，又比如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合一的大混沌属性等，若是能够凝结出这样复合属性的金丹，比后面结婴之后再去补齐五行属性，这个基础恐怕会更加扎实、牢固。而且理论上讲，若是在这样结丹之后再去修炼、使用任何属性的功法，都会更加的顺畅。”
“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云枫皱着眉头沉思道。
韩天说道：“我近期研读了一本名为《论五行金丹的可行性》的冷门著作，作者身份已不可考，但这本著作却是通过旁征博引，论述了一种特殊结丹之法的可行性——先凝聚多颗假丹，然后再合而为一，最终生成一颗具有多重属性的真正金丹。
“理论上讲，这样的金丹在使用法力时将无需再转换法力的属性，而且法力的浑厚程度将是普通金丹的数倍不止，而结成这样的金丹之后，未来凝结出的元婴也必将更加惊世骇俗！作者将这一设想下凝聚的金丹称为‘道丹’，意为这种金丹才能够真正契合天地大道，未来必能证道成仙。”
云枫被韩天的说法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他这个分析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真能做到吗？”
韩天答道：“他做出这一番推论的根据，是正常的元婴期在突破化神之前，都需要补齐五行灵根，否则绝无半分可能进阶化神，这也是他提出提前打造五行金丹的理论前提。然而作者推演时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不敢碎婴重修，一切构想只能是一种猜测，其本人并没有机会实践，更没有人愿意冒着丹田破损的风险帮他论证这一设想。”
“那就是说，也可能他就是在天马行空般胡乱猜想喽？”云枫说道。
韩天摇摇头道：“这本论述问世已经有些年头，但似乎没有人实践过，因为他的论述并不完备，只是提出了一个方向而已。但没人真正实践过，并不代表这个推论不正确。这段时间我参阅了很多文献，对他的假设进行了缜密的推演和论证，推演的结果是——我认为这个设想是完全可行的！”
云枫接着问道：“假设你的推演没问题，那么如果真的凝结多颗假丹，比起正常的一颗假丹，所花费的时间、精力肯定要更多吧？多个假丹和一个假丹对于一个人的个体实力而言会有多大区别呢？”
韩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应该听说过有种方法，能够给那些因为特殊情况无法凝结金丹之人凝聚一颗人造金丹，使其进阶成为拥有‘假金丹’的结丹期修士，对吧？”
“嗯，这个我的确听说过，而且好像这么做的人还有不少。”云枫点了点头。
韩天这才接着回答道：“结合《金丹总论》、《论结丹前的准备》、《结丹之路》、《论金丹的品质》等上百部著作的观点而言……”
云枫听完忍不住笑道：“你现在说话有点像个老学究，嗯……看过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著述，本身就是个老学究了，呵呵……”
“别打岔！看书少的还有脸嘲笑博览群书的？”韩天也笑着说道，“结合这些著述的观点来说，每一种天生的灵根都可以在后期生成一颗单一属性的假丹，而且这种假丹因为是先天蕴藏在体内的，所以会最为契合自身后续的修炼。而若想补齐所欠缺属性的假丹，则最好用单一属性的先天灵物炼制假丹晶核，品阶越高、品质越好，就越不容易在后面合并假丹时出现问题。关于修炼时间的问题，每多一个假丹，所需要的修炼时间自然会比只有一个假丹要长一些。但会远远比凝聚第一颗假丹快很多！”
云枫问道：“这是为何？”
韩天答道：“因为第一颗假丹的凝聚是从无到有的点滴积累，这个过程的积累会在你的身体里形成一种无形的‘记忆’。当你以特殊的手段将第一颗假丹封印起来，在丹田空间内构筑了第二颗假丹后，所需要做的就只剩下用法力将其填满，直到和第一颗假丹一样充盈即可。”
“那照这么说，每多一颗假丹，个人的实力便会强一倍喽？”云枫问道。
“按照我的推演，个人实力的增长并非根据假丹道数量有规律地成倍增加。”韩天答道，“关键还要看假丹的属性。如果是两种相生或者相克的假丹，对个人实力的增幅会远超一倍之上。若是两种不相干属性的假丹，则是简单的一加一。”
云枫这时也有了兴趣，顺着韩天的思路联想道：“如此说来，像我这样的冰属性灵根，理想状态下应该是至少补齐金、木、火、土四种假丹，然后再凝结金丹，是吗？”
“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本身已经是冰属性的仙灵根，如果能用极品的火属性先天灵物凝聚一另外一颗假丹，以冰、火分阴阳，只需要两个假丹就够用了。”韩天说道，“当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还在修炼冰魄寒焰诀，本身你的法力就蕴涵着冰、火两极，不掺杂其他属性的假丹反而对你更加有益。”
“冰火分阴阳……”云枫想到了阴阳灵根的司空忘忧，“岂不是司空忘忧的那个阴阳灵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凝结出阴阳，亦或是混沌属性的金丹了？”
韩天点点头道：“嗯，是的。早就说过，她那灵根别人根本没法比，那是真正受到上天眷顾的灵根。不过你的也不差啦，比我强多了。”
云枫此时已经有些心动了，忙接着问道：“照你分析的，我用什么凝结第二颗假丹比较好？另外，真要是这么做的话，你推演出来的方法有几成把握？万一失败了有什么后果？”
韩天答道：“最理想的，是用一朵品质较好的先天灵火作为第二颗假丹。等将来你练成冰魄寒焰之后，那先天灵火的本体反而可以成为你修炼的资粮。至于成功的几率，若是换做旁人，成功率极低……因为在我推演的方法中，有些特殊的前提条件是绝大部分人不具备的。但对于你而言，在我的帮助下，成功率大概是八成以上。如果万一失败了，正常情况下第一颗假丹是不会受影响的，但丹田会受损，需要服下补天丹进行疗伤，彻底恢复的过程可能需要十年左右。”
“目前只是理论推演，八成的成功率，十年的疗伤过程……”云枫沉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