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学术大佬未必品德高尚
三天后。
《丹经》已经在两天前就一字不漏地被韩天复刻在了脑海之中。
但对《丹经》的参悟却是整整持续了两天多。当韩天睁开眼睛，回想起这两天思索参悟的内容，忍不住感叹这一部《丹经》颠覆了他对炼丹的全部认识。
而且，有过前世多年寒窗苦读经验的韩天还隐隐意识到，卢子丹提出的那种推演之术显然还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可用之处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炼丹之道！
想到这里，韩天忽然闪身来到了卢子丹略显简陋的坟墓前，心念一动，很快便将原本有些敷衍的坟墓改造成了一座庄重大气的石墓。
随后才整了整衣衫，对着卢子丹的墓碑躬身施了一礼道：“此前虽然因为生死敌对的原因杀了你，但你能创出这部《丹经》，却值得让人敬佩。请受我一拜！”
安葬了卢子丹，韩天情不自禁地又取出《丹经》认认真真地拜读起来。
有了这两天参悟的基础，这次的阅读也更加细致和深入了起来。
看到关于药材的分析讲解时，韩天不由得暗自点头称赞：“卢子丹对各类药材如何分析其药性、药理，如何祛除丹毒、如何提纯的论述真是太精妙了，这套方法必须好好研习……”
等读到关于丹决构成、炼丹手法和成丹效果之间关系的论述时，韩天也会时不时皱眉思考，甚至在仙瑶星开辟出一处地火丹房，根据《丹经》的论述亲手实践了很多次。
当做完了数次试验之后，不由得佩服卢子丹的创意
“按照卢子丹这种方法，已有的丹药炼制之法甚至都可以全部推倒重来，很可能现有的丹诀十有八九都存在很大的改良空间！之前的那些丹诀只能说是，太简陋了……”
等再次读完一遍，韩天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自已。
“抛开品行不说，卢子丹真的算是一位炼丹天才。对炼丹一道的造诣和研究真的让人叹为观止！放到前世，妥妥的学术大佬，未来的诺奖得主！”
品行和成就这东西还真不能直接相关、画等号。
当一个人“成功”的标签光芒太盛的时候，往往会掩盖住很多污秽的阴暗面。
想想前世，不就有很多砖家叫兽都是道貌岸然和禽兽不如的结合体么？似乎某个国外喜欢研究黑洞的学术大佬品行方面不也暴雷来着？……
韩天收回有些跑题的思绪，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丹经》的内容上。
若不是被卢尘逼到了这里，恐怕卢子丹的《丹经》早已颠覆十方界的炼丹之术了。
一部《丹经》，不记载丹方，却十分系统地论述了对丹毒、杂质、纯度、丹诀、手法和成丹效果之间关系的分析和推演，对各类原材料如何保留、提纯甚至提高药性，如何组合、配伍不同的药材药性，甚至如何根据对丹药效果的设想来推演创造丹方都提出了十分大胆却合理的构想。
甚至还详细记录了大量的试验案例，推演并证明出一套可以随着修为和神识之力增长而不断进步的炼丹之术。
不仅如此，还给后续的推演和延伸留下了无限的空间——只要悟性和创造力足够，可以将炼丹之术无限地提升上去！
看完《丹经》，让人颇有一种此书似乎直通炼丹大道的感觉！
想到这里，韩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忙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自己之前炼制的一些丹药，以及从丹师堂买来的一些丹药仔细观察了起来。
仔细研究了片刻，韩天眼神之中不由露出越来越深的鄙夷之色来。
“按照《丹经》所述，卢子丹将丹药重新划分为劣等、粗胚、俗丹、真丹四类，并认为真丹之下皆为垃圾。”
“他炼制出来真丹级别的丹药应当是‘其色如玉，其型如珠，药力至精至纯，毫无丹毒杂质，不会产生抗药性，而且药力柔和，服用后不会产生诸如药力猛烈、经脉受损之类的副作用’，而且，每炉丹药的成丹数量还会超过普通的俗丹。”
韩天一手捏着颗自己手里最好的五纹丹药，另一只手捏着卢子丹炼制的一颗真丹级的丹药自言自语道。
“这两颗丹药都是小造化丹，但这颗五纹丹药比真丹级的大了至少两圈，多出来的应该都属于杂质和丹毒，若经常服用修炼，丹毒会积累在体内难以代谢，这也是小造化丹服用百颗之后就再也难以吸收的根本原因。”
“尽管是五纹丹药，以这样的成色而言，只能称得上是一颗‘俗丹’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丹药……粗坯倒还有些，大都只能称得上是劣等了。”
意动之下，韩天心中不由的痒痒了起来，思索了片刻之后，取出许多药材，以《丹经》中所述的手法，再次炼起丹来……
三天之后，韩天打量着刚刚炼制出的一颗小小丹药，按照《丹经》里的分析方法分析了起来。
“看成色应该是超出了俗丹的范畴，但手法掌握的还不够熟练，也许是神念之力还不够强的缘故，比起真丹还有不小的差距。按照刚才服下后的感觉而言，这丹药的药性、药型、药效都远超带纹的俗丹，但看起来却真是平凡至极。
“既然已经超凡脱俗，不如就称这种丹药为‘凡丹’吧，介于俗丹和真丹之间。”
“而且……若是真的大量炼制出真丹等级的丹药还确实有些风险，万一让丹师宗的卢尘知道了……说不准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后如果有需要，就尽量炼制凡丹给自己身边的人用吧，若能炼出真丹，只能‘委屈’我自己用了，哈……”
等炼出凡丹的喜悦平静下来之后，韩天这才仔细研究起卢子丹提出的那套推演、论证之法来，谁知稍加推演，便又沉浸在其中数个时辰之久。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套推演论证之法真的可以作为一种方法论，用来推演炼丹之术以外的东西！”
韩天惊喜道：“卢子丹是丹道天才，在卢尘的鼓舞下只是一心钻研丹道，却不知他这套方法论若是用来分析、推演修炼功法、攻击法术，甚至是普通武技可能都大有妙用！所需的无非是大量的分析数据和研究结果罢了！”
“若是将来有足够多的书籍、功法，对已有功法进行推演拆解、不断改进也是完全可能的！”
“等我回去后，就找时间先推演一种利用现有粗坯、劣等丹药，碎成丹、去糟粕、重新炼制凡丹甚至真丹的方法出来，当做这套推演之术的首战吧！这套推演之术，不妨就称其为《道衍诀》，推演大道之法诀！”
……
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韩天索性直接将地下灵池中的净魂神液全部收入了化境玄珠之中封存了起来，随后不再耽搁，布下一座单向传送阵直接离开了这个地下空间。
待韩天出去后才发现，云枫等人也都早已吸收完了各自灵池的灵液离开了，赶忙也驾起飞梭赶往灵印宗的药园……
数日之后，慧能大师带着韩天、云枫等人踏上了归途。
在传送阵附近，韩天再次见到了各个宗门的长老、弟子们，自然也看到了丹师宗进来寻人的那支队伍。
那支队伍里的人看起来都略有些疲惫，人数似乎比来时还少了两人，也许是在四处搜寻的过程中遇到了危险陨落了。
“可惜你们就算再找几百年也找不到卢子丹了……不过那卢尘对《丹经》念念不忘，我算是又多了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大秘密了……”韩天心中暗道。
等回到了灵印宗，韩天按捺不住心中所想，一头扎到了灵印宗的藏书阁中，一连几天都未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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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师傅！”
翠竹小筑中，云枫、司空青棠和盛园园向前来检查大家修炼情况的欧阳乾躬身施礼。
“怎么不见韩天？”欧阳乾开口问道。
“韩天早些天去了星隐城藏书阁，这几日一直没有回来。”司空青棠答道。
“星隐城的藏书阁？咱们宗里不是也有藏书阁么？”欧阳乾有些不解。
“他说宗门里的藏书阁已经都看过了，听说星隐城的藏书阁规模也很大，就出去了。”司空青棠答道。
藏书阁是藏经阁设置在各个大城中的下属分支机构，里面存放的大都是面向世俗普通人的各种书籍、著作，尽管也有一些修道者关于修炼一道的各种著述，却很少有可供修炼的具体功法。
韩天既然去了藏书阁，自然有他的需求和道理。
欧阳乾不再纠结此事，对云枫三人说道：“既然韩天不在，那我这次就先考教考教你们几个的修炼情况吧！云枫，你先来……”
而在同一时刻，韩天刚刚放下最后一本名为《论筑基期修士抵御心魔困扰的修炼路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愧是有数万年修炼文明的世界，这著作真是浩如烟海啊……”
五天了，韩天终于把星隐城藏书阁里所有没看过的、关于修炼的著述学说全都复刻在了识海之中。
虽然成果斐然，但如此生搬硬记，韩天感觉神念的负担着实有点重。
这才只是星隐城的藏书阁，还有另外好几处藏书阁呢，还有灵印宗以外的藏书阁呢？
难不成还真就都记在脑子里不成？cpu容量再大也不能这么玩啊。
韩天仔细思量了一阵子，终于想到了应对之策。
化境玄珠仙瑶星之上，韩天选择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在一片山崖之上开辟了一座洞府。
数百枚玉简从一处玉石矿脉中飞掠而至，韩天将所有新得的那些著作全都一一刻录在了玉简之上，随后按照记忆中的国家图书馆的分类法，将其分门别类地放到了那座洞府之中。
忙了许久之后，韩天长吁一口气，看着洞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类玉简著作感到十分满意，自言自语道：
“这是第一批！以后会有更多的著作、书籍入驻此地，这座山崖……就叫它‘学海书崖’吧！”
有了这座“学海书崖”，韩天看书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许多，有副本的直接购买副本，没副本的边看边在化境玄珠里抄录复制。心血来潮之下又将目光放到了星隐城藏书阁关于普通武技秘笈的区域，随后掏出一大把灵石交给了藏书阁的管理员……
————
韩天疯狂的书籍储备计划整整耗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仗着“我的超能力就是有钱”的底气，韩天毫不吝啬地将灵印宗各处藏书阁和宗内藏经阁内几乎所有的修炼著述、功法玉简都扫荡了一遍。
如今的学海书崖之中存放的玉简已经数以万计，绝大多数都是作为知识储备，以便未来搞推演、参考之需。
而功法类的玉简尽管内容更加复杂，甚至原本之中还有很多防范别人偷偷复制的手段，但在韩天特殊神念的帮助之下，那些被复制出来的玉简与藏经阁内的原本没有任何区别……
韩天花费大量灵石不分种类、不论品质大量阅览功法、书籍的事情，其实早就落入了欧阳乾、智净法师等几位师傅的眼中。
大家偶尔聊及此事，都觉得有些费解。
原本只是一门心思苦修和炼丹的韩天，怎么突然又换了兴趣，改博览群书了？
但韩天除此之外并未作出其他出格之事，也没有其他异常表现，大家也就默认无事，未曾干涉。只是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提醒韩天，功法修炼不可贪多，也不要胡乱修炼以免走火入魔。
韩天自然也不多加解释，态度极好地应诺下来，随后便利用修炼之余，推演起如何完善《道衍决》来。
学海书崖的藏书之中，关于如何改进功法的著作有不少，关于推演、数术之法的著作更是足有数百本之多。
韩天以《道衍决》为总纲，将那些著作中提到的各种方法论一一进行提炼、对比、分析，互相印证、去伪存真，渐渐地将原本只有雏形的《道衍决》变得渐渐丰富、完善了起来。
“抛开了炼丹术对神识之力的要求，《道衍决》作为纯粹推演论证的方法论而言，才真的是拥有无限的发展潜力！”
韩天越是推演越是发现，只要不断丰富《道衍决》能够用来参考的素材，《道衍决》自身的研究方法也会不断深入和完善，就好像是前世的大数据分析一样，你的基础数据越是丰富，能够分析挖掘出的信息也就越精准。
当然，这也多亏了拥有了识海和神念之力，让韩天的脑力有了质的提升，否则若是放到前世，就算学会了《道衍诀》，也绝不可能纯凭脑力完成类似的推演分析。
经过初步完善后的《道衍决》，第一次的应用还是放在了韩天最为熟悉的炼丹术之上。
钻到翠竹小筑下方的地火丹房之中，韩天取出十多瓶事先准备好的丹药，脑海之中围绕如何将已经成丹的那些粗坯、劣等丹药进行重新炼制，最终使其成为凡丹甚至真丹的主题，按照《道衍决》的方法论推演、分析了起来……
韩天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看似平静如水，但高速运转的大脑之中飞速处理着各种数据和信息，无数种可能的方法在韩天的脑海中浮现而出，随后彼此印证，不断去伪存真。
结合《丹经》之中对各种丹药、药材成分、药性的分析，韩天脑海中模拟着各种可以用来将成品丹药拆解、重新炼制的方法，无数信息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识海中竟也闪动起无数道细如牛毛的电光，似乎整个识海的潜能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韩天的头顶之上冒起淡淡的白色雾气，丹田之中的太极真气竟然也在飞速的运算之中不断消耗了起来。
三个多时辰之后，韩天睁开双眸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摄起一瓶丹药，随手将里面的十颗丹药倒入了预热好的伏龙鼎之中。
韩天庞大的神念之力涌入伏龙鼎，将那十颗丹药挤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