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康王更没想到的是，曾经的青梅竹马——袁老夫人袁小花也是个舔狗！！！
遥想当年……
康王沈重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贵为皇子，更是受尽了人们的追捧。那会康王沈重和袁小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候。
康王沈重曾经也经常给袁小花写一些颇有情调的诗词歌赋。写的最多的是前朝诗人的旧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那会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
是天生地设的一对璧人。
只是后来，因为北昭皇室的衰微，袁家宁可把袁小花嫁给曾经的太师许懋德，也不肯嫁给原来的康王沈重。
这也成了康王沈重这辈子最大的意难平！
虽然事过多年，沈重也已经垂垂老矣，可是他还是意难平。
当年的心结解不开，现在的心结更令人添堵！
袁小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老了老了，反而喜欢上了年纪轻轻的小男生？
不是说好的男人至死是少年，怎么她袁小花理解成了女人至死是少女？
沈重心里的白月光，瞬间崩塌！
而这一切，怪谁？
自然是怪三皇子呀！！！
康王沈重一开始还心平气和的教导别人，这会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他急促的走到太师许懋德身前，低声问道：“太师，该怎么办？”
太师许懋德同样也是受害者。
袁老夫人是太师许懋德的夫人，她勾搭小伙子，令太师许懋德脸上无光，心中烦躁。
现在又多了康王沈重这个受害者。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以前太师许懋德和康王沈重不太对付，但是此刻两个老男人，站在了同一立场，统一了战线：三皇子，他真该死！害的我等颜面扫地！！！
太师许懋德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康王赶紧摇头。
嘎了三皇子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事没门！！！
毕竟三皇子是永兴帝的亲儿子，是皇子！
杀是不可能杀的，谁也没那个胆子！！！
但是，三皇子也让永兴帝颜面扫地了！
所以……
康王沈重在太师许懋德耳边低语：“削他！！！”
太师许懋德：“对！！！”
“削他！！！”
二人突然齐声说道：“陛下！！！”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满朝文武都震的耳朵疼。
满朝文武：卧槽！两个老实人激动了呀！
要来好戏看了！！！
刺激！
一定嗷嗷刺激呀！！！
满朝文武聚精会神的准备看热闹了！
永兴帝面色铁青，目光阴沉。
他看着沈云瑶……
嘶！！！
朕，好难呀！
但是，再难朕也得挺住！！！
男人，不能说难！！！
朕生的逆子，朕自己扛着！！！
“太子，送三公主、四公主和九公主去未央宫。”
“除太师许懋德和康王沈重，其余人可以散朝回家了。”
“今日之事，你们懂得！！！”
满朝文武：？？？
沈云瑶：？？？
沈云瑶有点懵了，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散朝了？
没道理呀！
不是说好的今天来找那个未央宫偷窃的小贼吗？
满朝文武都议论很久了，也没找到。
小贼没找到就散朝了？
我爹想啥呢？
不过没等沈云瑶想明白，太子就起身过来把沈云瑶抱着走出去了。
满朝文武虽然想吃瓜，但是永兴帝刚刚威胁的话语还在耳旁，大家不敢造次。
三皇子毕竟只是犯了点小错误。偷点钱，顺带爱情观出了点问题，不至于处死。
虽然这对三皇子的名声打击极大，但是罪不至死。
满朝文武也不敢落井下石。
众人走出金銮殿，身后便传来了呕吼声：“逆子！！！今天朕不打死你，朕就自裁以谢天下！！！”
“陛下，加我一个，老夫早就看三皇子不顺眼了！”
“陛下，还有老夫！你儿子抢我老婆！！！”
“对对对，陛下你儿子抢我孙子的恋人……”
“去你大爷的！！！老东西，你别不要脸……”
………
三皇子被爆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
永兴帝事后还特意传了圣旨：不许满朝文武泄露出去半句话。
满朝文武：呵呵！
放心吧陛下！我们是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坚决做到一个字都不向外透露的！
但是，我们写出来，卖到黑市上。
这样我们可以完美避开陛下的那句话，别说半句话，我们一个字都没说。
我们写的！
哈哈哈哈！！！
永兴帝可不知道满朝文武这么坑，永兴帝还以为满朝文武会守口如瓶。
嗯……
满朝文武是守口如瓶，真的没有人出去说三皇子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过时间都没有到晚上，整个京城正在疯抢一些小册子：《三皇子和太师许懋德不得不说的爱情》、《侯门主母摆烂后，二十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女人觉醒吧！一百六十岁老太太让祖孙二人反目成仇！》、《震惊！女人八百一枝花，僵尸老太太博得五个男人青睐！》、《诧异！北昭功勋老太师为何满嘴留粪！》、《离谱！三皇子的肚子能撑船！》、《荒唐！陛下为了太师的老婆，和三皇子大打出手！》、《令人咋舌！陛下、太师、康王三人为了争夺三皇子大打出手！》、《不可思议！三皇子竟然暗恋皇后！》、《岂有此理！太师许懋德的儿子的父亲竟然是三皇子？》…………
随着小册子越来越离谱。
没有了正史的加持，野史更加肆无忌惮。
这件事，不仅满城风雨，更是到了令人丧心病狂的程度！
一个版本比一个版本离谱，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很多不同的版本，诸如抚远大将军太师许懋德断袖，康王沈重偷窥华贵妃吃饭，三皇子卖身求荣，沈明甫青楼接客，永兴帝大闹天宫，皇后娘娘西天取经，九公主横扫仙界，沈云瑶成为了九步创世大神……
到了晚上。
不仅满城百姓都知道了。
整个皇宫也都知道了。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永兴帝看着一堆胡说八道的小册子，整个人精神都不好了：？？？
一群狗贼！！！
敢不敢别写朕？
把朕编织成和太师许懋德断袖？是哪个狗贼写的！！！
还有那个把三皇子喜欢老太太归咎到朕喜欢僵尸？谁特么写的，说出来，朕保证让他九族死的嘎嘎快！
最离谱的是，谁特么写的朕被汨罗大神临幸过？这是哪个狗贼的作品！！！
朕特么不把他们打出翔来，朕特么自裁以谢天下！！！
永兴帝在明德殿寝宫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把三皇子的腿，打折了！！！
而且是粉碎性骨折！！！
三皇子的惨叫声令整个皇宫的人都毛骨悚然！！！
声音很大，连未央宫的皇后听见了都不由得感叹：此刻三皇子血泪斑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皇后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东西，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哪怕丢的金银珠宝价值连城，但是那又如何？
至少孩子还没丢……
嘶……
皇后琢磨了一会，想了想，仿佛孩子丢了更好，自己生了两个孽，拖累了自己一生呀！！！
明德殿三皇子的惨叫仍旧在继续，皇后磕着瓜子，喝着茶。
淑妃今天倒是没有忙着做饭，而是忙着炒瓜子……
钩曳美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变姿势的织毛衣。
进宫不太久的秦美人，正在给皇后揉肩膀。
“半夜三更的，狗皇帝事真特么多。半夜打孩子，进房邻居们不睡觉了？”淑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炒瓜子。
“你懂什么？”皇后冷哼一声。
“他这是打给全天下人听的。狗皇帝这孙子是一点人事不做，天天琢磨着均衡之术。这不三皇子偷点东西，确实有问题，也确实让他丢人现眼了，但是腿打折了，给谁看的？”
“他这是告诉抚远大将军，这是他沈国富的北昭！他可以捧三皇子，也可以废了三皇子。他这是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才是皇帝，他才是九五至尊。”
钩曳美人挠了挠头：“姐姐，我觉得你好像想的有点多。太阴谋论了。陛下……我听说是狗皇帝看了那些小册子，才大发雷霆的。有人给他编故事，编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呀！”
“三皇子不用腿折了，也当不了皇帝的。那完全就是华贵妃痴心妄想罢了。大皇子当年可比三皇子得宠多了。”
“但是无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都是狗皇帝的棋子。狗皇帝毕生之力，都在打压外戚干政，是个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有抚远大将军在，三皇子一定没戏的，但是华贵妃不信邪，非得浪一下。”
“唉。所以自打华贵妃跳出来，三皇子的结局就注定了。准没好下场。”
皇后娘娘磕着瓜子，想了想：“我儿子能不能做皇帝，我不知道。但是华贵妃的儿子是不能的。有兵权的，都是对北昭皇权的威胁，狗皇帝自己亲爹都信不过，何况一个妃子？”
“在狗皇帝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他的江山社稷重要。他的梦想就是做个好的帝王，有些人总是觉得狗皇帝选了好多妃子，是他好色。其实，这孙子一点都不好色，他就是想让妃子们多生几个皇子，这样他才可以优中选优。”
钩曳美人若有所思。
“万一，他那些儿子，都不是亲生的怎么办？”
皇后：……
淑妃：……
皇后和淑妃用刀人的眼光看着钩曳美人。
钩曳美人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
皇后叹了口气：“没有那么多如果的。当年……”
皇后讲起来当年的往事。
皇后说，当年永兴帝还不是太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穷困潦倒，是个极其不如意的皇子。
永兴帝隐忍着，住在无人问津的宗人府。
后来做了太子，皇后那个时候成了太子妃。本来老皇帝本意是想让华贵妃做太子妃的，但是永兴帝不同意。皇太后是打算让冯贵妃做太子妃，永兴帝也不同意。
最终皇后宋挽成了太子妃。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好多女人。
等到了永兴帝登基，他册立的妃子就有一百二十多人，大多都是朝臣的女儿或者孙女。
起到了拉拢满朝文武的作用。
皇后叹了口气：“当初的一百二十几个人，如今只有本宫，良贤淑德四妃，丽贵妃还在。其余都已经不存在，或者已经进了冷宫了。”
“他，已经三年没怎么来过未央宫了。六年没去过淑妃的怡华宫，十二年没怎么去贵妃的秀花宫了。”
“你们猜，他会不会早就知道陈贵妃早就没了，却依旧守着陈贵妃。他不爱陈贵妃，但是他知道整个后宫，只有陈贵妃能为了他去死。他又不傻，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陛下，一直要的都是帝王之术。而不是儿女情长。”
谈话到此为止。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外边三皇子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但是并没有影响太多人的心情。
整个后宫都是相对平静的。
但是，三皇子腿都被打折了，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满朝文武瑟瑟发抖：陛下动真格的了！！！
小册子是他们写的，大家以为写了之后混点零花钱，没想到三皇子成了替死鬼。
如果单纯的看待这件事情，一个父亲教育孩子，因为孩子不听话，到了错误，父亲为了让他长记性，打断了他的腿，倒也不是太过分。
但是重点，那个孩子，是个皇子。
这件事性质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到极特殊的情况，一个有残疾，腿折了的人，有污点的人，他怎么可能再成为皇帝？
何况现在三皇子还得罪了本来就支持他的康王沈重和太师许懋德。
他的皇子还继续做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后三皇子一定是满路荆棘。
他距离北昭的皇位已经越来越远了。
远在冷宫的华贵妃知道了这件事，倒是没做什么反应。反而不哭不闹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吃饭睡觉，再也不上吊折腾了。
甚至，华贵妃还特意写了一封道歉信，送到了未央宫，表达这么多年没有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请罪折子。
皇后没有什么表示，永兴帝知道后，表示华贵妃已经悔悟，于是又把华贵妃从冷宫，送回了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