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前因后果
曦月坐在床榻边，握紧陆珩之冰凉的手，手心没有温度，贴在他的心口，没有跳动，像是尸体。
暗川连忙道：“主子没死，这是主子修习的一种冰系术法。”
“究竟发生了什么？”
曦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以陆珩之的能力，就算血卮诡眼毒鸩三人，按照他的计划，他可以拿到魔器后全身而退，而不是沦落到自封沉睡。
暗川半跪，低垂眸子：“都是属下的错，如果不是属下自以为是，主子早有机会杀了血卮，更不会为了救我受如此重的伤。”
“说具体点。”曦月道。
“两日前，在四大领主合作下召唤出问心锁，随后主子以魔主身份拿到了问心锁，按照我们制定的计划并未开魔门，血卮等人终于知道我们在利用他们，与我们进行了厮杀。”
曦月道：“珩之要做什么事情，必定有万全的准备。”
暗川错愕的看向曦月，主子与圣女大人真的很了解和信任彼此。
“确实如此。在召唤问心锁前，主子助我渡雷劫成为了五极，而主子自己也加速的到了三极大圆满。在那天，主子跟血卮交手，而我牵制其他两位领主。我们安插在血魔宫的眼线们与各位领主手下的护法交战。”
陆珩之在得知问心锁在血魔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他的这个安排可谓势均力敌。
暗川拥有五极的实力对付毒鸩跟诡眼是绰绰有余。
而他本人按照他的习惯，在境界比对方低太多的时候，必定会提前找到能克制血卮的方法，能越级挑战杀了血卮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他培养出来的眼线是能抵挡三大魔宫带来的护法的。
这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并不难。
除非出现了意外！
曦月看着暗川愧疚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暗川不敢抬头看曦月。
“都怪属下成为五极后轻敌了。”
“属下与毒鸩跟诡眼交战时，诡眼那个老狐狸召唤出一头四极大圆满的魔兽偷袭。”
“两个四极后期，一个四极大圆满围攻，纵使属下是五极前期，也不敌他们联手打消耗战。”
“属下以为会死在他们手中，没有想到主子放弃了杀血卮的机会，来助我杀了那头魔兽。”
“主子本就因越级与血卮交战消耗过大，再杀魔兽，便受了重伤。此时血魔宫的所有将领闻声而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暗川还记得，陆珩之只差俩息就可以杀了血卮的，但他连犹豫都没有，转身就来救他了。
可就是因为这个失误，血卮有了喘息机会，召集了更多天金境将他们围困住。
暗川捏紧拳头。
“眼看我们这次谋划彻底失败的时候，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强行撕开空间裂缝，让我们所有人都从血魔宫平安回到了东魔域。而他出空间甬道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后就昏倒了。”
空间裂缝不是凡阶修士能办到的，以前陆珩之可以凭借永恒·破灭勉强撕开空间裂缝，可暗川知道，上一次，陆珩之是靠自己做到的。
可想而知，他重伤后又过度消耗对他身体造成了多大损失，才最终不得不自封沉睡。
暗川说完后，心里发虚。
“属下有罪，若非属下自负，主子不会至今昏迷不醒。”
理清来龙去脉之后，曦月攥紧手指，语气虽不好，却并没有发怒。
“好，我都知道了，你先起来。”
暗川却没有起来，是他太过傲然，辜负了主子对他的期望。
“主子昏迷期间，冥魔宫一切事务圣女大人做主，还请圣女大人降罪于属下！”
当年若非主子在太初魔域救他一命，赠他神宝，他不会有今日成就。
暗川宁可自己身亡也不宁愿陆珩之如今昏睡，生死未知。
曦月并未如暗川想象一样责怪他害得陆珩之生死一线，摇头。
“你说你有罪，无非是你觉得因为你珩之放弃杀血卮最好的机会，可你却不真正了解他。”
如果真的是因为暗川害陆珩之昏睡的，她绝对不会手软。
但是曦月知道自始至终跟暗川没有关系，她不会失去理智的随意找个人当替罪羊出气。
罪魁祸首是血卮，诡眼，毒鸩三人。
下次遇见他们，她必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在珩之眼里，此次杀不了血卮可以有下一次，而若不救你，你就真的没命了。”
“他选择撕开空间裂缝是因为他知道他虽会遭到反噬但不致命。”
“而如果不以这种方法带你们所有人走，你们全部人都会死在那里。”
暗川双眼微微错愕。
自诩跟了陆珩之四年，是非常了解他的，而如今才发现他不懂陆珩之。
印象中的陆珩之是冷漠寡言，没有七情六欲的，他不会因荣辱有悲喜，对万物提不起兴趣。
建立冥魔宫的这些年，除了修炼便是平定太初魔域偶尔爆发的魔乱，对于暗中培养的势力，他也只是传授他们功法，不会亲自指导，最多手写一些笔记给他们他们自己领悟，天生不爱交流。
暗川快以为陆珩之是一个只会修炼的机器了。
直到那一天太初魔域曦月的出现。
暗川第一次在陆珩之身上感受到从未见到过的情感，那叫欲也叫爱。
所以暗川才希望陆珩之跟曦月能有更多接触时间，能让陆珩之多一些人情味。
而如今，曦月的话让暗川明白。
陆珩之不是无情，而是情不外露。
曦月轻轻握住陆珩之冰凉的手，企图用自己的温度能让他不这般冷。
“珩之就是这样一个人，珍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的小珩珩看起来冷冰冰，其实对身边每一个人乃至陌生平凡人都很好。
他的温柔教养是骨子里的。
陆珩之总是说他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就是口是心非，什么都在意。
明明是至情至性有情人，偏偏学了无情无义无情道。
“现在，你告诉我你们都用了什么方法来唤醒他？”曦月又问。
通过初步检查，曦月确定暗川他们就试过许多方法查探陆珩之的情况，一切无效后才将他安置在此处保护起来，将冥魔宫防卫拉到最高级别就是为了防三片魔域的人追来。
“丹药无效，我们尝试了灌输灵力帮主子痊愈伤口，但主子完全接收不了我们的灵力，大概因为我们是魔族的原因。”
暗川看着曦月思考又补充道：“属下已经派人去绑架天金境的凡族，无论用威逼利诱必定他尝试为主子疗伤。”
曦月温和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进入陆珩之灵脉。
眉眼的冰霜有淡化的迹象。
暗川惊喜地看了眼。
果然是因为魔族跟凡族不匹配，主子才从内到外的抗拒他们的灵力。
不过，圣女大人是一极前期吧，她的灵力不够支配一个三极大圆满。
暗川连忙道：“圣女大人，您灵力不够，我们的人应该快绑回来一个三极大圆满了，不用您强行消耗自己的。”
曦月并未收手，淡淡解释：“你们绑回来的人也没用，珩之不是凡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