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现在吧
“子时?”玉刺史来回踱步,背着双手转身怒问牛二吉,“子时你在何处?”
牛二吉吓得目光发颤,“老,老爷,小的刚刚全都招了啊。子,子时?应该是回来倒头就睡。”
“你婆娘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半点不知?你这做的什么相公?岂有此理!”
陆浅拦下暴跳如雷的玉刺史,看向牛二吉问道,“你夫妇二人可得罪过什么仇家?”
“没有啊,小民自从入府后,从不无端起事惹是生非,我家婆娘也是个老实人,每天就在厨房帮忙,除此之外也不经常出府。”
玉刺史一巴掌拍桌案上,“陆大人让你仔细想你啰嗦什么!想想你在府上可有什么对头仇家?”
“玉大人,你莫要着急。”陆浅被他一惊一乍的总打断思绪,神色间颇为无奈。
“陆大人我哪能不急啊,你说这凶手,两日内连杀俩人。之前在大街上杀人也就罢了,这会都闹到我府上!”
玉大人唉声叹气,“诶呀我府中这么多女眷,也不知这凶手如今是否还躲在府上哪个角落!真是让人忧心啊。”
沐风嘿嘿笑道,“这凶手能在你刺史府来去自如,在厨房后院杀人后跃窗离去,又没惊动任何人,我看很有可能是个江湖高手。是吧,大哥?”
沐昭略一沉吟微微点头,“玉大人,你若不放心,便把衙门守卫调一些过来看护。这阵子大厨房便不要用了,那处我派人暂时封了起来,或许之后还要请仵作过去再次验看一二。”
“是是是,世子说的是。”大厨房出了人命不吉利,本就不能再用,沐世子着人将地方封闭也是应当,玉守道没有异议。
“老爷,琳琅小姐陪她的丫头一块过来了。”
几人抬头看去,只见玉琳琅领着小丫头施施然而入,缓缓垂眸行过一礼。
这丫头,冷是冷了点,但通身上下气质拿捏的一点错处都无。
玉刺史心下微赞,撩起眼露出一点慈祥笑容,“琳琅啊,昨日归家后一切可好?为父这两日事忙,倒是来不及细问你……”
“刺史大人招我们前来,只为家常寒暄?”玉琳琅直接打断他假惺惺的问候,淡淡说道,“有什么紧要事快说吧,我这还有其他事忙。”
玉刺史噎了一下,转头偷看沐昭几人,讪讪道,“是陆大人有事要问你身边丫头。”
“后厨所有人都说,是你这贴身丫头一脚踹开后厨门当先进去的。”
“那又如何?”玉琳琅完全不为所动,“当时在场十多人,前后脚进的大厨房,胡嬷嬷就跟在九斤身后。难不成刺史大人认为,第一个踹门而入的便是凶手?”
玉刺史尴尬地看向在座几位年轻公子,忙说道,“为父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
“玉大人,还是由下官来问吧。”陆浅见他团团转,无奈接口。
沐世子被这人转的有点头晕,忍不住也道,“玉刺史,你坐下吧,问话一事交给陆大人。”
陆浅看向敛眉不语的玉琳琅,“玉小姐,请坐。”
“不必,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迅速问吧,民女回头还有事忙。”
玉大人忍不住跳了起来,“你有什么好忙的?大人让你坐你就坐,好好回答问题便是,忙什么忙。”
“刺史大人真要我在这儿当着旁人面说这些?”
玉守道心中咯噔一跳。
玉琳琅眼刀凌厉射向玉守道,声音也愈发冷冽,“民女还要出府购置些生活所需用品,小到碗盏茶具衣饰鞋袜,大到床铺屏风衣柜架子,民女全都得出街购买齐全。不然呢?指望你偌大的刺史府么?”
她面含嘲讽语声讥诮至极。
玉守道冷汗又从面门上下来了,咂咂嘴一时竟被女儿怼的没了言语。
沐风手里的茶盖险些掉落在地,睁大眼看向一脸平静的玉琳琅,又瞧了瞧站她身后红着眼眶的小丫头。
“呃……”陆浅轻咳一声,正想打个圆场,就听沐世子淡淡说道,“玉大人,你府上所用器物,还需姑娘亲自打点添置?这也罢了,怎还要令千金自掏腰包?我们京中府邸可不流行这般,哪怕是个破落户,也无需如此。”
玉守道老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呃不是,不是自然不是。琳琅啊,呃,可能是你母亲事忙,故而有所轻慢。你莫要气恨于她,啊为父这边,立刻让账房给你支五百两银子。回头你看中什么,你自己买吧。”
玉琳琅缓缓抬眸,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别的神色,“别回头了,现在就去取吧,也好让世子与陆大人当个见证。”
沐风差点喷笑出声,转头看他大哥,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这闺女当真是刺史大人亲生的啊!
玉刺史内心五味杂陈,当着世子几人的面,又不想再度丢脸,赶紧让下仆去账房支了五张银票尽数交给玉琳琅。
玉琳琅这才面无表情坐下,吩咐九斤道,“你仔细回想,踹门而入时看到什么,事无巨细告诉陆大人。”
这事九斤已跟前来问话的侍卫说过三回,几乎滚瓜烂熟。
但这会她仔细想了想又说,“我踢门进去时,感觉她双眼放空望着横梁方向,如今想来,那横梁莫不是藏有啥东西吧?”
陆浅双目微亮,忙唤人过来再去搜寻。
先前将整个大厨房角角落落都搜寻一圈并无所获,只希望此番能获一丝线索。
搜寻之人很快便归,果真有所收获。
东西藏在横梁一处半开裂的夹缝之中,侍卫摸索半天才发觉此物。
玉琳琅带着九斤离去时,见侍从又将牛二吉拖进来询问。
“你可识得此物?”
牛二吉看着眼前手工制作的小木马,满脸茫然,“大人,这不是小人的啊!”
今日未曾落雪,空气中却依然夹着一片湿冷。
玉琳琅转头走近几步,掏出帕子给红着眼的小丫头擦泪,“傻丫头,哭什么哭?”
“我为小姐不值。”
“有什么值不值的,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