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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错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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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下的痛和酸楚,没有瞒过张舒,张舒咬了咬嘴唇,也沉默了。

    这时服务生端了一个小菜上来,见两人的情绪不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闯了祸,心虚地赶紧走开。

    张不凡抬起头,忽然发现张舒眼里有泪花,笑一笑说:“你又怎么了?”

    “你这么痛苦,是她甩了你吗?”

    张不凡又笑一笑说:“说什么呢,我没有痛苦,我刚才是想到别的事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我都跟你们说了,就是一般比较好的朋友……”

    “别骗自己了。”

    “真没有骗你,你知道上次我请她来这干什么吗,我是要告诉她,其实宋扬,很喜欢她,宋校长希望她和宋扬在一起,将来可以一起出国……”张不凡笑笑,“张舒,妈妈不是也说了吗,如果双方距离过大,就是不现实的,就算我是爱她,也没必要绑着她对不对?”

    “有什么跨越不了的距离,你不是金嗓子吗,你不是在学声乐吗,你糊涂了吗?”

    “我不学了。”

    “什么?张不凡,张秋骂得真没错,你对自己的人生,永远是这么不负责任吗?”张舒也生气了。

    “不是我不想学,是郭老师不教了,学费也退回给了我。”

    张舒惊呆了:“你骗人的吧,不是真的吧?”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问他原因?”张舒着急起来。

    “说是让他先把病治好,其实不是,就是不打算教了,我想,可能我那个晚会上真正这么一唱,他发现其实跟他想像的有距离,可能我的嗓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嗓子,是他们……爱才心切,把我想得太好了……”

    张舒失望得掉下泪来,半晌没有说话。

    张不凡笑一笑说:“也还好了,把钱给省下来了,不至于花了几万块钱学到最后,才发现什么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反正家里现在也缺钱。别发愣了,小菜挺好吃的,尝尝吧。”

    张舒尝了一口小菜,幽幽地说:“你把钱还给妈妈了吗?”

    “还没有,存起来了,不敢跟她们说,怕她们失望,张舒,你能不能不跟她们说,妈妈刚离了婚,刚进入启程学校,张秋也刚离了职到李源的公司,也一样很艰难,我这个事情,就先瞒着吧,不给她们添堵了。”

    张舒点了点头,一会儿才说:“我明白,我就是这么想的,那你真的,不准备把邱素萍抢回来了吗,宋扬跟她完全不合适,她迟早会后悔的。”

    “怎么会不合适呢,你小看邱素萍了,她跟什么人都可以合得来的,而且都是钢琴天才,慢慢就好了,再说我抢什么抢,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而且,更不合适不是吗,你看,我现在不是状态很好吗,没什么呀,对不对?”张不凡笑起来。

    张舒苦笑一声,看起来像是要哭。

    服务生把菜陆续端了上来,其实只点了三道菜,每道菜都是十多块钱,但跟四年前的两块钱快餐相比,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吃过了饭,已经是四点多,走出春天小馆,张舒眼看着音乐学院的大门,说道:“张不凡,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一向比较喜欢自作聪明瞎猜,所以我想知道,你确定郭老师真是那个意思吗?”

    “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他有没有亲口这样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口无遮拦吗,这种话当然不可能明说啦,这叫弦外之音。”

    “那不行,我要自己进去找阳老师问一问,不问清楚我不甘心。”

    张不凡知道她这个人做事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急忙说:“别闹了,我问过了,他是没有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东西傻子才会直白说出来,他点到即止,我们自己体会就可以了,你再去问,你说他该怎么回答,本来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就是热心想帮个忙,结果老去问他,好像他该承担责任似的。”

    张舒说:“我不管,没有明说等于就是你瞎猜,说不定郭老师根本不是这意思,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张不凡苦笑,他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冷冰冰的结果。

    而且现在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媒已经做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能出尔反尔,而邱素萍还随身听给他,又与宋扬一起去吃饭,证明他们已经进入了角色,要知道,他认识了她三年,也不过吃了一次饭而已……

    既然如此,他感觉也没什么动力了,一切随缘吧,还去挣扎什么,让自己再受一次屈辱吗?

    可是张舒不给他阻拦的机会,她径直走过去,一下子就走出了十多米,眼看着已经到了音乐学院大门,他赶紧跟了过去一路劝说,可是张舒执意要去,大庭广众的,不好拦也不好拉,只能跟她走,到了后来,索性也不劝了,或者也是因为,张舒的勇气好像也点燃了他的一点希望吧。

    这是他隔了将近二十天后,重新进来音乐学院,却有种像隔了快一年的感觉,进来了才知道,原来这属于她的校园还是让他魂牵梦绕,他的眼睛,依然禁不住四下看,就想着能不能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结果没有。

    来到教工宿舍8号楼,上了电梯,他的心却又咚咚的跳起来,他想,会不会命运又打算捉弄他一下,让她刚好在阳老师的家里呢?

    张舒按了一阵门铃,却没有回应。

    张不凡说:“阳老师应该是不在家,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张舒固执地说:“我不走,我在这里等,我非问清楚不可。”

    “张舒,你想问什么,你能怎么问?我都说了,这事跟阳老师没有关系,我不是他的学生,是他一番热情想帮我们,结果发现我不值得这么帮,他没办法说清楚的,你真问,那不是要他打自己的脸吗?”

    “我不管,是他给了我们希望,把我们一家都叫来了,那他得负责,就算负责不起来,说清楚总行吧,给解释明白总行吧。”张舒倔强地说。

    “张舒,你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这样不好的。”

    “不懂就不懂,我就是要问明白,你不好意思的话自己可以走开,我脸皮厚行了吧。”

    这样争了一下,电梯门开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

    “白莎莎。”张不凡居然松了口气。

    白莎莎看到是张不凡兄妹,也是愕了一下,满带幽怨地看了张不凡一眼,咬一咬嘴唇,却不回答,把头别到一边,眼里似乎含了泪花。

    张舒瞟了张不凡一眼。

    张不凡莫名其妙,很明显白莎莎是在生他的气,可是,自从上次在阳老师这里见过面后,他就再没见过白莎莎,而那时还好好的,而从郭老师退了学费后,他几乎把自己锁在了学校,连家也没回过几次,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白莎莎的。

    他心里也烦得很,又不想让张舒乱说话,问了一句白莎莎后,见她不理,也就不再理会,正好手里有份体坛周刊,就展开来看报。

    这气氛有点点僵。

    张舒赶紧说:“白莎莎,你也来找阳老师吗?”

    白莎莎点点头,却不说话,眼睛有点红。

    社交达人张舒也有些束手无策。

    还好很快电梯门又开了,阳树拿了一袋子的菜出现了,一见这状况也是大感意外。

    张舒赶紧说:“阳老师,你还认得我吗?”

    阳树笑道:“认得认得,张舒对吧,你们是找我吗?先进去坐。”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转头看一眼白莎莎,说道:“白莎莎,你爸反馈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没什么的,谢谢你……”又看张不凡一眼:“不过要说谢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张不凡说:“我?”

    白莎莎红了眼睛说:“阳老师,你别说了,你知道就行,我不进去了,我去练琴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擦着眼泪直接走到电梯口前按下按钮,打开电梯门,逃命一般走进了电梯,门马上关上,面板上的数字在不断变化,停到了1字上。

    阳树看一眼张不凡,苦笑一声,不置可否地说:“你可真行,先进来吧。”

    进了客厅,阳树把菜拿进厨房放好,洗了手一边甩干一边说:“坐啊,张舒,有水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张不凡就不要吃了,这么伤害我的学生,我不想给他吃,让他进来坐下已经够客气了。”

    张不凡红着脸说:“阳老师,你恐怕误会了,自从上次在你这里见过一次白莎莎,我就没见过她。”

    阳树说:“我没有误会,这些天躲起来努力学习是吗?把女孩伤害完了就跑,你可真行。人家一番好意,哪怕是把事情办糟了,也不至于这个态度吧,我还真是看错你了。”坐到侧边的沙发上,招呼兄妹俩也坐下。

    兄妹俩坐到主沙发上,张舒说:“阳老师,张不凡做错什么事了呀,我看他好像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说清楚一点,让他去道个歉?”她削了一个苹果给阳树。

    阳树接了苹果,放在眼前欣赏了一下说:“你这技术不错嘛,削得挺好看的。”

    张舒眨着眼睛放电,说:“嘻嘻,说明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不愧是钢琴系的中流砥柱。”

    阳树笑了,看着张舒说:“你姐以前说你家里最会说话的是你我还不太相信,这么看来是真的,说话让人听着真舒服。”

    他瞥一眼张不凡:“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先不跟你计较了,知道白莎莎刚才上来是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跟我……有关吗?”

    “你呀,珍惜一下我的学生吧,多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这些天,为了争取让学院同意郭老师教你,腿都快跑断了,都影响到练琴了。”

    兄妹俩俱是一愕,张舒说:“可她这么做有必要吗,张不凡说,你告诉过他,郭老师不愿教他,是因为后来发现他并不是金嗓子。”

    阳树指一指自己:“我说的?”

    “他说你没有明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得让你来解释,他嫌我不成熟,不懂人情世故,有些话就只能点到即止,没必要说得太清楚,只有笨蛋才什么都需要点破,但我就是有点笨,还是想来问个清楚。”

    阳树看着张不凡说:“真聪明,真成熟,真够世故。活得这么累,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意思是,他猜错了?”

    “那叫猜错吗,猜得完全不着边,郭老师对于没能继续教他一直感到遗憾,还是希望有机会能教他。”

    “那张不凡还是金嗓子?”

    “郭老师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可能没那么世故,但判断力不需要怀疑。”

    张舒跺了张不凡一脚,张不凡面红耳赤,虽然挨了一脚,脚有点疼,心里到底是高兴的,暗暗松了口气。

    张舒说:“那郭老师是真的病得很严重,教不了他啦?”

    阳树说:“不是不是,说起来,也是我们太天真了,让张不凡跟他学本来没问题,但一早就打算把他塞到学院男声小组就太想当然了,当时以为这样可以帮助学院解决一个难题,没想到侵犯了别人的利益。

    现在,从院方到相关人员,都在抵触排挤张不凡,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来,但是他们把这压力,通过各种渠道表达给了郭老师的爱人和孩子,所以他家里人也不允许郭老师再教张不凡……”

    “是这样子的啊。”

    张不凡心里百感交集,这无疑是更让他能够接受的信息,至少保留了希望,前些天的颓废和失落,好像是有点多余了。

    “那……真没有办法了吗?让别的人来教也不行吗?”

    “这圈子就这么大,当初是有点高调了,暂时找不到能让张不凡进入这个圈子的办法,白莎莎连她爸爸都叫来了,想利用他的人脉帮求个情,她爸爸本来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拗不过她,还是来了,就是今天下午来的……”

    张不凡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只是点头,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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