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四门博士贺知章
看着顾鲤这高兴的样子,常安也是跟着她笑了起来。随后顾鲤又指了指常安身后的书箱,说道:“常郎先去书房放东西吧,这里我来收拾。”
“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张医师开的药,还是因为顾鲤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高兴的情绪下,饭量也勉强地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到了晚上,两人都洗了澡,正坐在床上,依偎着说悄悄话:
“常郎。”
“嗯哼?”
“常郎你说,到时候我是做一些女孩儿的衣裳,还是做一些男孩儿的衣裳啊?”顾鲤问道,“我们还不知道小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常安笑着说道:“不如顾娘多做一些,男孩儿和女孩儿的都多做一些。以后要是真的有了二乖的话,都可以穿的。”
“那也行!”顾鲤点点头,然后就打了个小哈欠。
常安此时又蹭起了她的脸,一边蹭还一边说:“小懒虫又困了?”
“困了,”顾鲤乖乖不动,任由着常安蹭着,“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困呢。”
常安蹭完后,又意犹未尽地在上面亲了一口,宠溺地说道:“我的宝贝儿顾娘真棒,一天都没有打瞌睡呢。想要什么奖励吗?”
顾鲤此时就又往常安那边凑了凑,说道:“我想要常郎当我的奖励。”
说着的时候,顾鲤还把手搭在了常安的衣襟上。常安此时就有些好笑,轻轻捏起了她的小手,说道:“小妖精,不许勾引我!”
顾鲤此时就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嘴,说道:“刚刚常郎还说可以奖励我呢,又骗我”
常安用手搓了搓顾鲤的脸蛋,说道:“这个不行,顾娘肚子里有着小乖呢,不可以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知道吗?”
“那好吧”顾鲤此时有些失落,然后又伸出青葱玉指,隔着衣服在常安的腹部挠了挠,看样子还是很想要奖励的。
常安无奈,只好说道:“但是我也没说不奖励啊。”
“那奖励什么?”顾鲤顿时就回了兴趣,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
“一个大亲亲!怎么样?”常安说道。
“大亲亲”顾鲤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亲亲是什么意思,但是看那个神情,还是又在考虑。考虑了一阵子后,似乎是觉得聊胜于无,苍蝇再小也是肉,便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乎,两个人就贴到了一起。经过这么久,顾鲤的技术甚至比常安还好了,所以她就这么又一次把自己弄得天旋地转。分离开后,顾鲤就轻轻地喘着气,面颊微红。换了几口气之后,她还轻轻咳了两下。
常安抚着她的背,轻声问道:“满意了吗?”
顾鲤轻轻地点了点头,细细地“嗯”了一声。常安这便把她放到了床上,最后在她的小嘴上又盖了个印章后,就打算起身去吹蜡烛了。
但是起身的时候,却被拉住了衣摆。常安回过头,伏在她的身上,问道:“怎么了?又不困了?”
此时顾鲤就撩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肚子,说道:“常郎还没有亲小乖呢。”
常安笑了,然后就就转而在她的肚子上也亲了一口,顾鲤这才满意地松开拉着常安的手。而常安去吹灭了蜡烛后,就回到了床上,躺在了她的身边。
“该睡觉了,顾娘。”常安隔着黑暗,捏了捏顾鲤的脸后,说道。
顾鲤直接靠近了常安,轻轻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嗯,常郎晚安。”
说完后,顾鲤的呼吸就安稳了下来,常安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常安还是静悄悄地就洗漱好,在尚未睡醒的顾鲤脸上亲了一口后,就直接去了国子监。来到了国子监门口,此时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一道老者的诵诗声:
“山源夜雨渡仙家,朝发东园桃李花。桃花红兮李花白,照灼城隅复南陌莫道春花不可树,会持仙实荐君王。”
常安听到这诗,不由得驻足,然后扭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老者正站在一堵墙前,看着上头的李花。
这诗有些熟悉,便脱口而出:“好一首《望人家桃李花》。”
那老者听到他的声音后,便回过头来,看见常安后,笑着说了一句:“常永和。”
这时常安才看清楚那老者的模样,正是昨日在观音禅寺前所见到的老者,怀琴还说他是国子监里的一个博士。常安便拱手问候道:
“见过贺博士。”
“不必多礼,这还没进国子监,况且你我并非师生,无需问候。”贺博士说道。
“贺博士!”此时常文孟地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引得二人瞩目:“永和也在啊。”
“父亲。”
“常博士。”
常文孟走上来,问道:“贺博士,前两日并未见你当值,可是身体有恙?”
“偶感风寒,现已痊愈了。”贺博士回答道。
“贺博士,不知犬子这是”常文孟指了指常安,问道。
贺博士笑道:“令郎当真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子,老夫方才观此李花,作下一诗,令郎便为老夫作了一个诗题。”
常安连忙拱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在下由口而出,算不得什么真才实学。”
“《望人家桃李花》,老夫只是观李花,并未说桃花,为何常郎君要加上桃呢?”贺博士笑着,反问道。
常安回答:“因为此诗并非是真的在说桃花与李花,而是在说我们这些学生。”
“那‘人家’二字,又从何而来呢?”贺博士又问道。
“因为这是别人家的花树,应当是用于借喻当今的宫殿。”
贺知章依旧是不放他,继续问道:“那为何如此说?为何你断定老夫的人家,指的就是宫殿呢?”
“最后一句:莫道春花不可树,会持仙实荐君王。”常安笑道,“此句的意思应当是——不要觉得春天开花的树成不了气候,终有一日会结成仙果献给当今。”
“这两句,应当是在勉励学子或是博士自己的吧?但无论是说这些学子还是贺博士您,不都是在表述您心中的志向吗?”
贺知章再问:“为何是劝勉?”
“先前有:的皪长奉明光殿,氛氲半入披香苑。却说您不想高官厚禄,只想让国家能有更好的接班人,所以便可排除是贺博士您自勉。所以学生理解的,应当是用于劝勉后生学子的。”
说完,贺知章就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常博士你看看,你看看。”
贺博士此时就指着常安,对着常文孟说道:“此诗老夫才说了一遍,此子便将内容熟记,还有如此理解,哪里不算真才实学?”
“难怪你尚未及冠,便已成为朝廷勋贵,老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贺博士过奖了。”
常文孟也是捻着胡子笑道:“这小子太喜欢谦虚了,贺博士莫要见怪。”
随后贺博士就看向了常安,说道:“常郎君,老夫知你,但你应当是不知老夫吧?”
常安笑了笑——要是这还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就是真傻子了。这人是四门博士,又作出了一首《望人家桃李花》,还姓贺,除了那位“酒仙”,还能是谁?
“您应该是贺知章贺博士。”常安回答道。
贺知章此时就有些意外了,说道:“你认得老夫?”
废话!常安好歹还是经受过完整的九年义务教育的,哪里不认得。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做上一做的,便说道:“贺老先生的大名,在下何会不知?”
贺知章笑着捻了捻胡子,说道:“你这是折煞老夫了,老夫哪里有什么大名啊。”
“就算现在不是,贺老先生日后也必定是的了。”常安说道,若是记忆不出差错的话,没几年贺知章便会升职了。
贺知章淡淡一笑,摆摆手说道:“老夫就只是一个博士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大名。反倒是你常永和,老夫倒觉得你会成大才。”
“不敢不敢。”常安拱手说道。
“罢了罢了,也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你且进去吧。”贺知章说道。
“告辞。”常安拱手,便直接离开了。
原处只留一个贺知章和常文孟,贺知章看着常安,说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贺博士过誉了。”
贺知章摇摇头,说道:“老夫读过他的诗,单是那《迎顾氏催妆五首》,就是角度、诗风各不相同。再看看他所作的《登高》以及随后的《赠王维》,诗风又不同了。”
“此子一人便有如此多的风格,时而浪漫时而悲怆。若非亲自所读,老夫都怕是会觉得,那些诗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常文孟只能干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儿子,在家里还写了好几本诗集,只为了取悦儿媳妇的吧。
若是把这些诗集拿出来,估计就有不少的诗人要疯狂了。
“对了,不知常博士手中,可有令郎其他的诗赋?”贺知章此时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