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床板底下的空锦盒
先将手里的鱼线松开一截放下去,然后剩下的慢慢地放到另外一边去。
她在瓦上小心翼翼的挪着位置,然后将剩下的鱼线松了手,任由他们从屋檐上落下去。
虽然夜里没什么灯光,但是奇异的就是,仿佛有月光。
秦微抬头看过,天上根本就没有月亮,所以也弄不清楚这股月光感到底来自于哪里。
不过能看见就好了,她也不想去计较这么多。
瞧着鱼线这头确实是落地了,她抿了抿唇,从之前爬上来的地方重新翻了下去。
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抬头就能看见自己刚刚只放到一半位置的鱼线。
这个位置,如果在鱼线上面系上东西,从另外的一边拉着绳子跑,就可以制造出人影晃动的感觉了吧。
只是,房顶上的瓦片排列,鱼线并不能完全丝滑地随着另外一头的动作就跟着动作。
保不齐中间被某个瓦片勾到,就会停下来。
所以,这个方案其实是行不通的?
她这么想着,缓缓地朝着前面走去,伸手将空中的鱼线拽住,朝着下面扯来,想把鱼线重新收起来。
只是,中间难免磕磕绊绊。
更何况,就算有鱼线可以实现那样制造影子的方式,又怎么去解释,两人的厢房都看见了?
这样的话,岂不是应该有两个人两边前后进行?
如果是一个人弄得话,保不齐中间有人出来看到他的真面目。
所以,鱼线其实是没有作用的?
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或者有人曾经想用鱼线,但是最后放弃了所以顺手丢在了后面?
秦微暂时没有想通,不过却在这时候,看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她本来还在收拾手里的鱼线,却突然听到有门缓缓推开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一楼,虽然秦微还不清楚是谁,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还是先藏起来。
趁着一楼还没有露出人的动静,她利落地翻身,以之前的方式重新爬上了屋顶。
在最高的地方,才能看见底下所有的东西,还不会被人注意到。
果然不过片刻,就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秦微此时是趴在屋檐上的,这里寺庙的屋檐,也不算特别的倾斜,所以她趴在上面,只要不是动作特别大就不会往下滑。
探着一点脑袋,秦微看着下面走出来的人。
是赵致言。
她皱了眉头,一时间差点没想起来这个人叫什么。
是因为关于赵致言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吗?所以才总是把这个人刻意的忽略掉了?
目光追随而去,只见赵致言朝着楼梯这边的方向走了一些,然后左右看了看,迅速右转朝着个房间去了。
房门推开又被关上,只是在寂静的夜里冒出短短低低的一声。
秦微还没来得及感叹什么,就瞥见又有人从屋子里出来,这一次是赵湘湘。
不过她刚刚开门怎么都没什么声音?难道是声音刚好和赵致言的重合了?
转眼间,赵湘湘就朝着赵致言去的那个方向去了。
他们兄妹两?
想了想,秦微决定换个地方看戏。
她朝着最边上看了一眼,那是离楼梯远的那个方向,从屋檐上缓缓地爬起来,然后朝着那边挪去。
估量了一下能翻到二楼的姿势和力道,秦微一咬牙,松了手落下去。
好在安全降落了,随后又从二楼的走廊翻出去,直接落在一楼。
整个厢房的边上,都是有余留的位置的,现在秦微掩在暗处,外面不仔细看的话也瞧不见她。
这会儿倒是正大光明地打量起来了。
一楼的走廊里面只有赵湘湘一个人,她立在离赵夫人的房间不足两步的地方,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辨。
秦微只知道,她在门前站了大概十五分钟,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赵湘湘最后还是没有进去赵致言进去的那个房间,只是沉默离开。
秦微抿唇,难不成赵湘湘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对劲,但是又无力阻止?
但是赵致言去赵夫人的房间是要做什么呢?
索性,秦微从厢房的背后慢慢绕过去,一直到赵夫人的房间才停下了脚步。
在窗户纸上戳一个小小的洞,就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了。
秦微靠在窗户的一侧,抬手,从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出来,然而侧着头一边看着里面,一边试图听到什么声音。
果然,赵致言似乎在找什么。
他翻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连带着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有些松散了。
“怎么会,母亲明明说在这里的!”
他有些急躁了,狠狠地在床板上砸了一下,却突然听到清脆的一声从床上发出来的。
这下不止是赵致言惊了一下,就连在后面偷听的秦微都跟着愣了一下。
赵致言迅速把床上的被褥都抱了下来,很快,床上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床板。
他伸着手在床板上敲了两下,摸到一个缝隙,用力朝着下面压了一下。
顿时,床的中间有一半的部分都跟着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秦微皱了眉头,仔细瞧着赵致言的动作。
只见他果然笑起来,伸着手去那个洞口里面掏东西。
不多时,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被拿了出来。
随着赵致言把锦盒慢慢地打开,脸上的笑容却在顷刻间消失了。
“怎么会!”他低呼一声,从床边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有点大了之后,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又反复把锦盒来回倒腾。
只不过,空的锦盒就是空的,无论怎么捯饬,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他终于认清现实,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床边,一只胳膊架在床边上。
秦微稍稍往后撤了一步,依然看着里面的场景。
赵致言似乎在喃喃自语,只是声音有些小。
好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将手里的空锦盒关上,重新放回去。
“一定是他们干的,一定是他们干的”
他呢喃着,像着了魔似的,双眼有些无神地将那个洞口关上,又将被褥什么的全部铺了回去。
而后,他又朝着那张床深深地看了一眼,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秦微深深看了一眼,将身子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