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何为不朽
小九尾狐继续娓娓道来：
“自这方天地初开之时，我便已存在。只不过，那时的我或许并非如今这副狐狸的模样，而有可能是其他形态。”
姬天语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疑惑地问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并非一直都是九尾天狐？”
小九尾狐点点头，
“这很奇怪吗？那些达到合一境的修士，他们都能在各种形态中自如变换。我当然也不例外，甚至更为特殊。”
姬天语正欲继续发问，却被九尾狐用尾巴轻轻捂住嘴巴，示意它还有话要说。
“别的不提，至少在数百万年前，我并非九尾狐的形态，而是一条威武的九爪金龙！至今仍有不少部族对我保持着虔诚的信仰呢！”
姬天语对这只古老生灵的存活之谜充满了好奇，于是问道：
“请问，何为真正的不朽？”
九尾狐略一沉思，反问道：
“你认为什么才是不朽呢？”
姬天语回想起那座气势恢宏的商家城，试探着回答：
“让一个势力代代相传，延续不断，这算不算不朽？”
九尾狐摇了摇头，
“无论势力多么庞大，终究难逃衰败的命运。这并非真正的不朽。”
姬天语又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青秋村，他缓缓地提出另一个观点：
“那么，让血脉得以延续，是否可以被视为不朽？”
九尾狐轻叹一声，
“如果仅是血脉的延续就能达到不朽，那这世上岂不是到处都是无敌的存在了。”
姬天语默然良久，最后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拳头紧握又缓缓松开：
“如果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是否能达到不朽？”
九尾狐遥望着中域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
“你看那天朝的女帝，她是何等的强大。仅用千年时间就完成了前人所未有的伟业，率领帝国征服了整个世界。然而，她最终能成就不朽，并非仅仅因为她的力量。”
姬天语无法想象何为真正的不朽。他看着眼前这只满脸期待的小九尾狐，心中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并非始终都是九尾狐的形态……”
姬天语在心中回味着之前的对话，隐约察觉到九尾狐的问题似乎暗含深意。
“难道是？！”
他突然惊觉，转身看向一旁正与自己尾巴嬉戏的小九尾狐，声音中带着震惊：
“不朽，难道指的是变化？！”
九尾狐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比那丫头聪明多了，不愧是我的传人。当初她问我何为不朽时，可是在寝宫中闭关了大半年才想出答案！”
小九尾狐骄傲地伸出尾巴拍了拍姬天语的肩膀，这让这个少年有些羞涩。
“没错，这宇宙中唯一的不朽，就是变化。”
小九尾狐尾巴一甩，解释着这方秘境中寰宇星核的力量，瞬间在身旁创造出一个微缩的世界！
“你看，若是没有任何变化，即使是一个世界，也会逐渐消亡。”
在小九尾狐的操控下，一个新生的世界如泡泡般浮现在他们面前。这个世界迅速演化，很快便涌现出众多生灵。
但此时，小九尾狐却停止了世界的继续演化。姬天语看到，这个小世界在停止演化后不久就开始发生混乱，直至最后彻底崩溃，消散无踪。
“这并不是我在控制，而是这个世界自身的选择。”
小九尾狐心疼地看着世界崩解，心中迅速编造了一堆借口来安慰自己。
“这个小世界泡是用这方世界天意切割后制造出来的。你也看到了，天意似乎出了问题，不愿意继续演化。这就会导致世界逐渐崩解。”
姬天语沉默了，他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
“所以，十万年前女帝特意把我从被窝中拽出来，想借助我的力量来策划这件事。”
小九尾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但更准确地说，她是想借助更古之前的合一境大能的力量。”
“更古之前的合一境？”
姬天语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就是那些古老的合一境大能。你应该知道，我是唯一一个必须留存在这方天地的合一境。在某种程度上，我象征着这片天地。”
小九尾狐神色认真地解释道。
它接着说道：
“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或许我曾与多位合一境大能有过交集。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何他们最终都选择了离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离开前必定会留下一些后手。”
姬天语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小九尾狐解释道：
“你可能不知道成为合一境的一个关键条件。”
“什么条件？”
姬天语追问。
小九尾狐轻声说道：
“那就是吸纳世界本源。每一个达到合一境的修士，都必须在某种程度上与世界本源相融合并吸纳部分。这也是为何他们离开时，会在这方世界留下他们的烙印和后手。”
“因为他们都有愧于这方世界。”
姬天语陷入了沉默，他未曾料到这背后蕴藏着如此深远的故事。
“然而，这方世界的天意却并未理解，它只看到一群强大无比的存在从它的身躯中一次次地挖取，然后离它而去，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
“也因此，天意在这十万年里逐渐封锁了自身的力量，使得后世再也无法出现能够吸纳世界本源的强大修士。”
这番话让姬天语瞬间明了。
“但你知道为何女帝的谥号最初被称为‘天承’吗？”
小九尾狐话锋一转，向姬天语提问。
姬天语对小九尾狐的问题感到困惑，但他没有打断，而是静待下文。
“女帝在达到不朽之境后，很快就察觉到这世界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于是，她耗费了数百年的时间在宇宙中探寻，带回了大量的资源，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小九尾狐缓缓道出。
“什么决定？”
姬天语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她决定将自己，包括她登临不朽后所获得的所有力量，全部消散在这方世界中！”
小九尾狐的语气充满了敬意。
姬天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按理来说，一旦成就不朽，即使这片世界彻底崩溃，对不朽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女帝却为了大义，甘愿牺牲自己的全部力量来修复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天朝能够成为唯一一个存续了十万年之久的帝国。因为这片天地都承了女帝的情啊！”
小九尾狐感叹道，声音中充满了对女帝的敬仰与感激。
“若不是女帝为了大义贡献自身，恐怕十万年前这片世界就已经彻底毁灭了，而不是撑到现在。”